256 小棉已死,無法輪迴!
“陳伯,我們上樓!”我說完這話後,便察覺到其他幾人不自覺的將手上的照明設備拿得更緊了一些。
而我,也趕緊將哭喪棒緊握着。
“從這邊走吧!”陳伯帶着我和其他人,朝着樓上走去。
“好的!”陳伯率先上樓,我們幾人交換了眼神,告訴彼此要注意之後,便也跟上了陳伯的步伐。
和之前一樣,上樓的前半程還算是很順利。
可就等我們快到頂層樓梯口位置的時候,這幢洋樓裡的燈忽然暗了。
燈光一暗,我們這些已經見識過一遍的人,都屏息期待着什麼。
唯有陳伯那邊,還在納悶着:“咦?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燈,說滅了就滅了?”
“陳伯,您站到我這邊吧!”我打開了我手上的手電筒後,將陳伯拉往靠近牆壁的那邊。
估計,鬼物很快就要現身了。
我這次把陳伯帶來,目的是想要讓他們父女兩人再見上一面。
這要是讓鬼物把陳伯嚇得摔下樓,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沒事。我對這裡挺熟悉的,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陳伯一直推拖着。
但最後還是被我和劉sir拉到了邊角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在最後面的那兩個年輕人也在神情怪異。
“瑾年,你看看我的後頭是不是還多了一個人?她……一直推我!”那位警察先生是大胖,他的手上扛着的是我們所擁有的最大型的照明設備。
只不過,眼下他手上的這把照明設備照着的是前方。
至於身後,照不到!當然,大胖也沒有膽子回頭看。
而我,在他的示意下看到了他的身後。
如同上次我們到這個洋樓所碰到的場景一下,大胖的身後還站着兩個和他們穿着一樣制服的男子。
只不過,這兩人的頭一直耷拉着,讓我們不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這樣的畫面,驚悚又詭異。
以至於,其他的警察先生都在這個時候不敢開口。
倒是不明真相的陳伯還熱情的告訴他:“你身後不就你兩個同事嗎?”
大胖在得知這一點後,眼淚都差一點掉下來了。
“陳伯,您是不知道。我扛着的這儀器有多重,所以我不敢走在前面,我擔心一不小心撒手傷了其他人。我的身後,應該沒有同事纔對……”
大胖紅着眼眶說出來的花,讓陳伯又是詫異無比:“這怎麼可能?你身後可不就是……”
陳伯這話只說了一半!
因爲就在此時,我已經舞動我手上的哭喪棒,朝着大胖身後的兩個人打去。
這兩人之前嘗過哭喪棒的厲害,所以在看到哭喪棒就要湊到他們的跟前之際,拼命的往後躲,並且顯出了原型……
“這又是咋回事?你們是不是在玩四川變臉?”兩個警察先生瞬間變成兩個濃妝豔抹的美女,陳伯看得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詭異的笑聲在這洋樓的最頂層傳來……
“呵呵呵……”這聲音傳出之際,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沒錯,現在在笑的那個人,應該說她叫小棉。
她還和我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坐在圍欄上,悠然自得的搖晃着雙腿。
而在她的周圍,其他七個鬼物也同時現身了。
“又來了?看樣子,你是答應留下來陪我了?”小棉擡手指着我……
“我可沒有答應你!”我幾乎是本能的反駁。
我有老公,還有未出生的孩子,我留在這裡陪她幹什麼?
“不答應也沒用!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活着走出這裡!”大概是我的否定答案激怒了她,小棉忽然發怒了。
再然後,剛纔站在她身邊的那幾只鬼物,都朝着我們飛撲過來。包括,剛纔站在大胖身後的那兩隻鬼物。
“媽呀,這到底該怎麼辦?”
鬼物的抓撓,讓這一大羣的大老爺們都驚慌失措了。
而這樣的情況下,陳伯難免被他們擠到、踩到腳。
好幾次,陳伯還險些踩空摔下去。
“陳伯,您小心點!”
我趕忙越過其他人,來到陳伯的身邊,拉住他的手。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陳伯活到這把年紀,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鬼物,嚇得雙手都有些打顫了。
我擔心這個情況繼續下去,陳伯的心臟會受不了,所以我忽然朝着坐在圍欄上的小棉喊着:“夠了!”
“你說夠了我就停止,那我多沒面子?”小棉輕笑,繼續揮手:“你們別停!他們今天要不留在這裡陪我,你們一個也別想去投胎!”
在小棉的示意下,這些女鬼變本加厲的傷害我們。
“面子和你爹比起來,有多重要?”一邊拉着陳伯躲避着鬼物的襲擊,我一邊朝着小棉那邊喊着!
“我爹?”聽到我的這一句話,小棉愣了一下。
她那雙空洞的黑瞳,視線在我們這一行人的身上徘徊着,像是努力尋找着什麼。
最後,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忽然厲聲喊着:“停下!”
有了小棉的這一句話,這九個女鬼都下意識停了手,退到了一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許是剛纔被女鬼發瘋的襲擊嚇到了,陳伯惶恐的貼着牆角問我。
“陳伯,您看看上面的那個。您……認識她麼?”
陳伯大概是有些害怕,所以剛纔他一直沒敢擡頭望過去。
“沒事的!”
在我的一番安撫下,陳伯終於鼓起了勇氣和坐在圍欄上的女孩對視上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從陳伯的眼裡看到了震驚、慌亂……
空氣,似乎也因爲這樣的碰面凝結了好幾秒中。
可最終這樣的局面,還是被小棉自己打亂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忽然飛了起來,似乎正打算逃走。
我正着急要用什麼方式把這一心想要逃離我的鬼物留下,卻聽到陳伯那邊喊着:“小棉!”
鬼物,真的就是陳伯丟失多年的女兒小棉!
在發現她要離開的那一瞬間,陳伯顧不得黑漆漆的樓道,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小棉,等等我!”
“爹找了你那麼多年,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還有你娘,你娘一直都在等你回去。她……”
見到女兒,陳伯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要和她說。
可等他好不容易快追到了她的身邊,小棉那邊卻厲聲呵斥着:“你不要過來!”
“小棉,你是怎麼了?我是你爹,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被女兒呵斥了的陳伯,眼眶都紅了。
只是這一幕,小棉估計沒有看到。我發現,自從陳伯認出她之後,小棉就一直用手帕遮擋着自己的臉孔。她似乎是在害怕自己想在的模樣,會嚇到了自己的父親。
“小棉……”
“小棉已經死了!您快回去吧!”面對父親一句句的呼喚,小棉說完就朝着牆壁那邊跑過去。
“不……我的小棉怎麼可能死了呢?”陳伯的情緒,在這一刻崩潰了。
“小棉別走。爹求你了……”
“別走。我給你跪下了,求你別走!”
眼看着找尋十多年的女兒又一次想要躲開他,陳伯撲通一下真的跪在了地上。
劉sir那邊見情況不對勁兒,也趕忙跑過去。
“老爺子,有什麼話咱們起來好好說行麼?”劉sir想要將陳伯從地上扶起來。
但陳伯就是不肯起身:“我不起來!小棉……小棉你別走!我找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忍心再這樣拋下我?”
可能是陳伯一聲聲的啜泣,讓小棉終究狠不下心來丟下她的父親不管。但要靠近陳伯,她又擔心自己現在那副鬼樣子會嚇壞了他。
所以,她沒有直接消失在我們的跟前,也沒有湊到陳伯的跟前,而是一直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
“小棉,你就在這裡。爲什麼十多年都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娘找了你多久……”陳伯的數落,讓小棉開始啜泣起來。
鬼哭泣的時候,周圍的溫度會變低的。
就像現在一樣。
小棉一哭,洋樓裡陰風陣陣的。
絲絲的涼風,讓我不自覺緊了緊身上的小外套。
但這樣的陰風吹拂下,小外套根本不足禦寒。
我發現,不只是我,其他的警察先生也打起了冷顫。
劉sir那邊更是開始用手呵着熱氣了。
這麼一大羣大老爺們,受點寒是沒有什麼。
但我不一樣!
我現在是一個大肚婆!
雖然我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但也是我無法否認的。
我必須照顧好我自己,才能照顧好我的孩子。
一旦我感冒,我肚子裡的寶寶也會跟着受苦。
所以,在別人都識趣的閉嘴之際,我忽然開口說着:“陳伯,小棉不是不回家。而是,她回不了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伯聽到我這話,帶淚的雙眼詫異的看着我。
“爹,你別聽她胡說!”大概是猜到我想要告訴陳伯她的死訊,小棉的情緒又一次激動了起來:“我警告你,別對我爹胡說八道!要不然,我讓你今晚豎着進來,哼着出去!”
小棉指着我的鼻尖說着。
但我高瑾年要是怕鬼的威脅的話,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所以,她的威脅我直接無視了。
“你不讓我告訴他,難道是還想讓他傻傻的再等上十年、二十年?”我厲聲質問着小棉。
“這是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小棉死的時候,只有十五六歲。按照現在的說法是,這個年紀的女孩還處於叛逆時期。
小棉在那個時候死了,所以她的性格也定格在那個時期。這可能也是她化成鬼物後性格還是那般偏激的原因吧。
不過,關於她不肯讓我告訴陳伯她的死訊這一點,我相信她的出發點是爲了陳伯好。
“這確實是你家的事情,我是可以不管。但你不能投胎,還害死了其他無辜的人,害得他們也跟你一樣無法投胎,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手握哭喪棒的我,可是代理黑無常。陰間的正常秩序,我自然也有管理的權利。
我這麼一說,其他九個女鬼似乎看到希冀的曙光,下意識的想要朝着我靠近。
但這一點,小棉很快就察覺到了。
“你們以爲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她冷聲一呵斥,幾個鬼物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看樣子,在這洋樓裡多年,鬼物現在都下意識的懼怕小棉了。
這情況,還真的讓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陳伯那邊開口詢問着:“小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投胎?”
“爹,這事情您不用管!”
小棉一說完這話,我便接着說到:“陳伯,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您!”
“什麼事兒?”陳伯見我這般鄭重其事的樣兒,便追問着。
“我不准你說!”小棉一下子便猜到了我的意圖,朝着我撲了過來想要阻止我說話。
但她一上來,我就躲到陳伯的身邊。
小棉不敢讓陳伯見到她嚇人的模樣,所以她雖然想害我,卻不敢直接撲過來。
而在這般絕對有利的條件下,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後開口說着:“陳伯,小棉已經死了!”
“不……”陳伯在聽到我的話後,驚慌的呼喊着。
“這不可能!我就是沒有找到她,你們別瞎說。”
“再有,小棉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麼……”
陳伯努力的尋找着證據,向我證明着她家的小棉還安好無事的事實。
而聽到陳伯這些話語的小棉,也愣在了原地。
“可您難道沒有發現,小棉現在和當初丟失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嗎?”
“正常人會長大會變老!但十多年過去了,小棉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難道您就不懷疑嗎?”
當我這麼告訴陳伯的時候,邊上的劉sir也適時出聲。
“是這樣的。前幾天我提取您的DNA樣本,和埋在木棉樹下的那具女屍做了DNA對比……得出的結果就是,那女屍就是您尋找了十多年的女兒小棉!”
這個結果,劉sir一直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說。眼下,他終於說出口了。
我發現,他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就是這個結果,卻讓這個七旬老人幾近崩潰。
“不……我的小棉怎麼會死在李家洋樓裡呢?他們對我們一家三口都挺好的,怎麼可能……”陳伯斷斷續續的說着什麼。
可就在這個時候,小棉那邊卻笑出了聲。
但那種笑,你能很明顯的聽得出那並不是發自真心的笑,而是譏諷、是控訴!
“李家人對我們一家三口都挺好的?那是您覺得的吧?”
小棉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察覺的看向了她。
就連剛纔忙着哭訴的陳伯,也詫異的擡頭看向小棉。
“李家人給你幾塊糖吃,您就感恩戴德的覺得他們是磚石觀世音吧?”
“可你不知道,這李琛背地裡總是趁着你們不在,偷偷想要欺負我?”
小棉連着兩句控訴,讓陳伯愣了又愣。
“李琛想要欺負你?那你爲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
“我能告訴您嗎?您成天都說,李家人對我們家有多好多好,讓我要心存感激,沒事的時候爲他們家多幹點活!您除了會說這些之外,還會做什麼?”
“估計我告訴您這些,您沒準還會親自把我送到李琛的牀上去吧?”
說及這些的時候,小棉的臉上滿滿的哀傷。
“不……我怎麼會?你當時還那麼小,我怎麼可能把你……”可能是說到這的時候,陳伯意識到了什麼。
他捂着跪的有些發疼的膝蓋,一瘸一拐的快步來到了小棉的跟前,質問着:“是不是李琛那混蛋對你做了什麼?”
但小棉似乎很害怕提起這些。
我能察覺到,當陳伯質問她這些的時候,小棉那雙垂放在腿邊的手,忽然緊握着。
“小棉,你倒是說呀!”沒有發現這一點的陳伯,還在繼續追問着小棉。
小棉被他纏得沒有辦法,索性往後走。
但陳伯不肯放棄,依舊追着她跑。
甚至,他嘗試着抓住小棉,想要問清楚情況。
但他的手一伸出去,就直接從小棉的靈體上穿了過去。
抓空的感覺,讓他惶恐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棉,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伯詫異的盯着自己剛纔抓空了我的那隻手,又看着小棉。
但這個時候的小棉,只顧着啜泣,什麼話都回答不上。
“陳伯,小棉已經死了!您現在所看到的小棉,只是一個靈體!”看着陳伯纏着小棉好久得不到答案,我只能開口。
而從我這邊再度得到這個答案的陳伯,卻忽然滑坐在地上。
“不……這不可能?”
“我的小棉怎麼會……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他已泣不成聲。
“爹,是真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可能也是在這個時候小棉才意識到,再度欺瞞下去對於陳伯而言也是另一種傷害,所以她選擇將一切說了出來。
“我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無法離開這座樓房,也無法跟別的靈魂一樣去投胎轉世……我好痛苦,好無奈!”
“每七天,我就要從上面摔下來一次!我好疼,好痛苦……”
小棉敘說着這一些的時候,嗓音裡帶着梗咽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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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自己在放假,但我還是爲你們定時發佈了。快點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