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伏毅自己都佩服自己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這麼好的口才。
邊說着,他還邊摸着眼角的淚水。當然了,他說的是假的,可這故事說得實在是太動聽了,以至於連外面圍觀的這些人,都對他抱有了同情心,紛紛譴責張兮兮。
站在人羣中的賈思邈也樂了,怎麼瞅着這人這麼眼熟呢?敢情,他是那天在學校門口,讓自己暴揍的人呀?他叫做什麼來着……哦,對了,葉藍秋叫他伏毅。賈思邈就有些搞不明白了,這人是醫科大學的,還是影視學院的呀?這演技,也太高超了點兒。如果去拍電影,肯定會拿到奧斯卡大獎,沒準兒連小金人都能拿到好幾個。
蔡勇衝着伏毅點點頭,大聲道:“這個女孩子,這回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跟我們走一趟。”
旁邊的刑警,上來就要給張兮兮戴手銬。
這下,張兮兮急了,大聲道:“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我當時在店裡,他要調戲我,然後還衝進了店中,我就跟他打起來了,我這都是正當防衛。”
蔡勇道:“是不是正當防衛,你還是跟我們回派出所走一趟吧,我要給你們錄口供。”
眼瞅着就要將張兮兮給帶走了,賈思邈喊着住手,然後邁步走了進來。
是他?伏毅見是賈思邈,一下子就火了,怒道:“他,就是他,他就是我女朋友的姘頭,他是第三者。”
“我怎麼可能是第三者呢?我很老實、很純潔的。”賈思邈笑了笑,又轉身問那些圍觀的羣衆,問道:“你們說,我像第三者嗎?”
“像,一般第三者都很帥。”
這些人是真老實啊,賈思邈就是喜歡跟老實人講話。他很滿意他們的回答,這說明,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他走到了伏毅的面前,問道:“你說我是第三者,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伏毅很委屈,悲憤道:“我爲什麼要知道你的名字?我跟你拼了……”
蔡勇連忙上前制止了他,衝着賈思邈喝道:“這位同志,看來,你也跟案件有關呀?行,一起跟我們走一趟。”
等回到了派出所,事情是怎麼回事,就不是賈思邈、張兮兮所能掌控的了。到了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人家是想種什麼,就種什麼,而他倆?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張兮兮本來還挺急的,可一見到賈思邈回來了,心裡一下子就放寬了。她相信,賈思邈是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抓走的。
賈思邈笑道:“行,讓我走也行,但是先讓我問幾個問題。”
他走到了伏毅的身邊,然後手指着張兮兮,問道:“既然你說,她是你的女朋友,是你出錢搞的這個店鋪。那你說,你這個女朋友叫什麼名字呀?”
這是多麼一個簡單的問題呀?卻讓伏毅一下子愣住了。
賈思邈笑道:“怎麼?對於一個,你深愛着的女人,你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太搞笑了吧?”
伏毅怒道:“我知道她的名字,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
賈思邈又伸手一指張兮兮,大聲道:“你可以不告訴我,那你可以告訴這兩個警察同志吧?他們都是正義的化身,要真是唐子瑜的錯,他們會抓走她的。”
這人是傻比咋的?伏毅咧嘴就笑了,喝道:“好,我就告訴你們,她叫做唐子瑜。”
賈思邈張大着嘴巴,吃驚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伏毅不屑道:“我是她男朋友,我當然知道了。”
“她真叫做唐子瑜?”
“廢話,這還能有假?”
這下,都不用賈思邈說什麼了,張兮兮已經過來,將她的身份證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晃了一晃,大聲道:“我叫做張兮兮,不叫做唐子瑜。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說是我的男朋友,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人。”
“啊?”伏毅就知道了,這是中了這個青年的圈套了呀?他是故意說出唐子瑜的名字,好讓自己說錯。卑鄙啊!他連忙叫道:“對,對,你是叫張兮兮,我什麼時候說過唐子瑜的名字了?”
無恥!圍觀的這些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們都看出來了,伏毅是前言不搭後語,分明就是在說謊。試想一下,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也太笑話了吧?他們是噓聲一片。就連蔡勇都連連地搖頭,你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賈思邈笑問道:“你是說,她叫做張兮兮了?”
伏毅怒道:“對,是叫做張兮兮。”
“你確定?”
“呃,這個……”
這下,把伏毅也搞的吃不準了,剛纔,他只是看到張兮兮亮出了身份證,卻也沒有看清楚身份證上面的名字和相片是否相符。賈思邈這麼一問,就又把他給愣住了,不知道說是張兮兮好,還說不是好了。
賈思邈嘆聲道:“唉,你說,你連自己的女朋友名字都不能確定,也太笑話了吧?那我告訴你,他確實是叫做張兮兮。”
伏毅叫道:“當然是張兮兮,我百分百的確定。”
“那你剛纔怎麼說,他叫做唐子瑜呢?”
“我沒有說。”
賈思邈就把手機給拿出來了,放了一段錄音,正是剛纔伏毅說的話,口口聲聲說張兮兮就是唐子瑜。這回,有錄音的證據,還有店門口圍着的這些人的認證,他們就都笑了,這個案件實在是太荒唐了,漏洞百出啊。
賈思邈又問道:“你剛纔說,這個店面還是你出錢買的?那你說,你出了多少錢,兌下的這個鋪子?這個鋪子之前是幹什麼的。”
見過無恥的,還真沒有見過無恥到賈思邈這樣境界的。這還帶錄音的呀?伏毅的臉都綠了,他是醫科大學的學生,在何潤喜的鮮花店中買過挺多次的鮮花,自然是知道這個店鋪之前是幹什麼的。
他大聲道:“這家鋪子之前是個鮮花店,我給了那店老闆……三十萬,他才把鋪子兌給我。”
“我有何潤喜的電話,咱們可以問問他。”賈思邈撥打了過去,還按了免提鍵,何潤喜還挺高興,原原本本地將店面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是賈思邈和張兮兮付了五十萬給他,他才把鋪子給兌出去的,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麼伏毅。
掛斷了電話,賈思邈又問道:“這回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伏毅理窮了,叫道:“何潤喜在說謊,我敢跟他當面對質。”
賈思邈就笑了,問道:“那你說,你兌下的這個店鋪,營業執照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伏毅又哪裡說得出來?說錯了一句,就要更多句的謊話來彌補,他這回乾脆不說了,衝着蔡勇氣急道:“表哥,你也看到了,剛纔的情況……”
賈思邈自顧自的笑道:“哎呦,我還真不知道呢,這位警察同志還是你的表哥呀?這下,我們倒是想看看,你的這個表哥是怎麼斷案的了。”
圍觀的這些人,更是噓聲一片,他們嗷嗷地叫着,把矛頭直指蔡勇和伏毅。在這種漏洞百出,事實證據俱在的情況下,蔡勇要是還敢再說幫着伏毅,把張兮兮帶走,勢必會惹起衆怒不可。
那刑警小聲道:“蔡所長,這件事情確實是有些棘手……恐怕會鬧出打亂子來啊。”
不用明說,誰都明白。
蔡勇瞪了伏毅好幾眼,真是恨鐵不成鋼啊,白白的捱了一頓揍,難不成還想將我給牽連進去?在這種情況下,他就算不是包青天,那也得包青天一回了。他拔出手銬,直接將伏毅給扣上了,暴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在這兒公然鬧事,走,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伏毅也知道,自己剛纔是說錯話了,耷拉着腦袋,什麼也不說了。不怕,反正去派出所也是走個過場,呆一會兒就回來了。
“等一下。”
賈思邈上前去攔住了蔡勇和伏毅,悲憤道:“就這麼把人帶走了?我們的店鋪怎麼辦?還有我女朋友,也被你打傷了,這些損失,必須要賠償。”
伏毅的眼珠子都要噴火了,什麼意思呀?是誰揍誰呀?看把我給打的,還咬人,把我耳朵都咬掉了半個。現在,渾身都是傷,我找誰說理去?沒有管你要賠償就算是不錯了,還想着要我賠償,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這事兒,蔡勇不能說,伏毅的一聲表哥,把他給整的老尷尬了。
他咳嗽了一聲,他身邊的刑警皺眉道:“小夥子,事情差不多就行了,你看把人家給揍得,連耳朵都咬掉了半個。算起來,你們受的損失是輕的了。”
咣噹!本來坐在椅子上的張兮兮,突然間栽倒在了地上。
這可是把賈思邈給嚇壞了,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張兮兮,哭喊着道:“這還有沒有王法呀?一個女人,再打,又能把一個男人打成什麼樣?我告訴你,是你要調戲我女朋友,她就是殺了你,都是應該的。她這是正當防衛,你呢?你又在幹什麼?她現在都受了內傷,有腦震盪,又心臟病突發了。我要告,上告到市局的廖局長那兒,就說是學府路派出所一個叫做蔡勇的刑警,包庇表弟行兇傷人,還不管不顧……”
“大傢伙都要給我和我女朋友作證啊,我們開這麼一個小店,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