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會兒的工夫,一輛軍用吉普車開了過來,一直到了大門口。
林家棟一身軍裝,從車上跳了下來。之前在省城看到他的時候,臉色蒼白,瘦得皮包骨頭,渾身上下都沒有半點兒力氣。可是現在,腰桿挺拔,雖然說還不是那麼健壯,但是臉色紅潤,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英武的氣息。
他大喝道:“你們幹什麼?趕緊把槍放下。”
那幾個武警立即放下槍,打了個立正,大聲道:“林長官,他拿着刀挾持我們的人。”
林家棟笑罵道:“他是我弟弟,都是自己人,他就是喜歡看玩笑。思邈,趕緊把人放了。”
賈思邈鬆開了那個武警,笑道:“不好意思,剛纔就是跟大家開個玩笑。”
現在的林家棟,肩膀上扛着一槓三星,這可是上尉軍銜。不過,他老爹林榮桓是市警備區的司令,誰敢對他不尊敬?這讓賈思邈的臉上也很有光彩。他跟林家棟的關係,跟秦破軍、商甲舟的關係還一樣,別看都是拜把子,但是他跟秦破軍、商甲舟之間,彼此都藏着心眼兒。很有可能在前一刻,彼此還說笑着,而後一刻,就立即捅刀子。
他跟林家棟,絕對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這纔是真正地兄弟。
那幾個武警不禁大眼瞪小眼的,敢情他們是這樣的關係啊?我靠,這不是擺明了扮豬吃老虎嗎?你說,你都跟林家棟是兄弟,那還跟我們扯這個幹嘛呀?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欺負法兒。
其實,這事兒哪能怪賈思邈呢?他都跟他們說了,他們不相信嘛。
同樣吃驚的,還有沈君傲,她看了看林家棟,又看了看賈思邈,失聲道:“賈哥,你……你說,你跟林上尉是兄弟?”
賈思邈道:“對呀,怎麼了?”
“你怎麼會跟他結拜呢?也太不可能了。”
“怎麼就不可能了?”
“人家是上尉,長得又那麼帥,你再瞅瞅你……”
賈思邈很是不爽,怎麼個意思啊?難道說,我就跟豬八戒似的,不敢出來見人啊?看來,林家棟和沈君傲還挺熟悉,他問道:“沈隊長,你跟思邈認識?”
旁邊一個武警,趕緊道:“他倆是兩口子。”
“啊?兩口子?”
“是啊,剛纔他倆親口這樣說的。”
“沈隊長,思邈,真的假的啊?”
“真的。”
“假的。”
賈思邈和沈君傲幾乎是同時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不過,第一句是賈思邈說的,第二局是沈君傲說的。同樣的問題,在不同人的口中,就得到了不同的答案。不過,林家棟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他的這個兄弟,生性風流,不是跟張冪的關係也很不一般嗎?上次去省城,就是賈思邈跟張冪一起去的。
男人風流可以,只要是不下流就行。
林家棟笑道:“思邈,既然你來到了市警備區,那就是等於到家了。走,咱們去喝一杯。”
賈思邈道:“那必須的呀。”
沈君傲哼哼道:“要喝,還是等會兒喝吧。賈思邈,你別忘了正事兒。”
賈思邈訕笑道:“哪能忘呢?我們先去給你們女子騎警隊的那些姐妹治療傷勢,然後再喝酒,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沈隊長,那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我去準備,等你們忙完了,我來找你們,你也要來呀。”
“嗯,行。”
林家棟的身體恢復了,剛剛回歸市警備區沒有多久,要忙的事情很多。他這人做事,比較獨立,更是不想借助林榮桓的關係。他是他,林榮桓是林榮桓,他自己一樣能行。當初,他進入市警備區的時候,整個警備區上上下下都不知道他跟林榮桓的關係。一直過了兩年,林家棟突然病重,這個消息才傳出來。
現在,是想瞞都瞞不住了。
林家棟將賈思邈給帶進警備區,他駕駛着吉普車就離開了。不是他不想送賈思邈,而是看着賈思邈和沈君傲的那般模樣,還是算了,就別在這兒當電燈泡了。這點覺悟性,他還是有的。
警備區很大,放眼望去,在遠處纔有幾棟宿舍樓。再後面,就是山區了。在宿舍樓前面的空地上,有大批大批的武警,在那兒集訓,時不時地傳來陣陣口令和號子的聲音。
賈思邈問道:“君傲,你們女子騎警隊在什麼地方啊?”
沈君傲伸手一指那幾棟宿舍樓的後面,大聲道:“那後邊,有一大塊空地,那就是馬場了,我們女子騎警隊就住在那邊。”
“走,咱們這就過去。”
賈思邈再次縱身跳到了馬背上,伸手遞到了沈君傲的面前。沈君傲的臉蛋騰下就紅到了耳朵根,想起來了之前從南江市過來的一幕幕。這個壞蛋,竟然還想着占人家的便宜啊?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的手好像不受她的大腦控制的一樣,還是遞了上去,讓他抓着,翻身騎到了馬背上。
沈君傲小聲道:“咱們快點兒,前面都是武警,讓他們看到了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
“反正,就是快點啦。”
“我倒是也想快,可你瞅瞅,把你的馬給累的?它從南江市跑到這兒,容易嗎?”
賈思邈嘆息了一聲道:“咱們就慢慢溜達吧,等會兒也到馬場了。”
沈君傲道:“啊?那還算了,我自己下去走吧。”
賈思邈雙腳一磕馬身,笑道:“走什麼?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浪漫?說句實在話,沈君傲還真沒覺得浪漫,倒是覺得夠羞窘的。她低着頭,都不好意思往四處看了,只是看着馬鬃,這算是一葉障目,還是掩耳盜鈴?噠噠噠!馬兒這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終於是走到了那一批批武警的特訓場地。
他們嘿哈地在那兒練着散打、格鬥、擒拿的功夫,都是兩人一組、兩人一組的逐隊訓練。本來,他們練得挺起勁兒的,可當看到一匹高頭大馬,沈君傲騎着馬走了過來,不禁都停下了動作。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坐在沈君傲身後的賈思邈了,一個個眼神灼灼,這要是能噴射出火焰,估計賈思邈能被燒成灰燼。
賈思邈倒是很自然,嘴角微微上揚,掛着微笑,還衝着他們點點頭。
這無疑是最大的挑釁!
這小子是幹什麼吃的,敢泡走他們的女神?當兵整三年,母豬變貂蟬。本來,在這種陽盛陰極衰的地方,看到一個雌性的動物都是非常稀奇的。這一下子,突然來了二十個女警,讓這些武警們一個個的都亢奮了起來。
在這些女警中,身材最火辣,臉蛋最是俏麗的,自然就是沈君傲了。
“我要追到她。”
“我要追到她。”
他們一個個的,都用着這樣的目標,盯着沈君傲。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們的心。這下子,不僅僅是牽動着他們的心了,而是在他們的心上,重重地捅了一刀子。這種滋味兒,真是不好受。
偏偏,賈思邈還牽着馬繮繩,在那兒噠噠噠地走着,這分明就是在向他們炫耀。瞅着沒?你們的女神,讓我給泡走了,你們就是幹看着,也沒有用。
沈君傲就感到自己的臉蛋都在滾燙着發燒,全身彷彿是置身於火爐中烘烤,燥熱得不行。她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兒才合適了,心中不住地念叨着,快點兒,快點兒啊。
就在馬兒顛顛地走到了這些武警們中間的時候,終於是有人忍不住了,橫身攔住了馬兒的去路,大喝道:“你是什麼人?敢來我們市警備區鬧事?給我下來。”
賈思邈問道:“我怎麼鬧事了?你可別睜着眼睛說瞎話。”
那武警喝道:“你的出現,耽誤了我們訓練了。”
“哦?那你們可以再訓練啊。你們的眼睛,是長在了你們自己的臉上,我又沒有非讓你們看我,你們非要看,那我有什麼辦法?”
真是太氣人了,要是你自己,誰稀罕看你啊?我們不是在看你,而是在看沈君傲。
那武警哼哼道:“你下來不下來?”
“我就不下去,咋的?你還想揍我啊?”
“我揍你又怎麼樣?”
他邁步衝了上來,誰想到,賈思邈跟着雙腳一磕馬身,那馬兒嗷下竄了上去。那武警嚇得臉上都變了顏色,他的反應倒是挺快了,趕緊往旁邊躲閃。嗖!馬兒幾乎是擦着他的身子竄過去的,差點兒就把他給撞上。
這個禽獸!
等到他反應過來,賈思邈已經騎着馬,躥出去好遠了。
他大喊道:“給我攔住他。”
前面的那些武警,就都跟着撲了上來。
賈思邈伸手將馬鞍上掛着的馬鞭給拽了下來,凌空揮舞了兩下,發出了啪啪的聲響,喊道:“你們還不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實在是太囂張了,跑到他們的地盤來,說對他們不客氣。這些武警們,一個個的身材精壯,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了,他們還是撲了上來。
賈思邈纔不客氣,摟着沈君傲的腰肢更緊了,低喝道:“你來趕馬,我來抽他們。”
“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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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欺負咱們。”
賈思邈揮舞着鞭子,照着衝到近前的一個武警,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