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郭成就帶着一頭霧水的瘸子來到了陸離面前。
“爺,我給這死瘸子帶過來了,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他態度恭敬,點頭哈腰的樣子讓瘸子心裡泛起陣陣波濤,既驚訝又恐懼。
瘸子怎麼也想不明白死跛子的地位怎麼變得那麼高,就連郭成都不敢去觸怒,顯然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主次能分清他馬上就對着陸離拜道:“跛子,不對,爺,我對您可沒有一點壞心思啊,今天我去提醒你真是怕你受到郭成的報復。”
“現在看見您沒有事,我這就放心了。”
郭成聞言臉上一黑,一腳就踹瘸子身上了,“你碼的你說什麼呢!別在這挑撥我和爺的關係。”
“你忘了你在門口是怎麼說的了?跟我說爺就在車裡,讓我們隨便打,你幫着放哨讓我們不用擔心,你不也看上了爺的車了麼,跟這裝什麼白蓮花呢!”
郭成越說越氣,自己找的哥們把自己扔了不說,現在這瘸子都敢跟他落井下石了,真是氣人。
他提起力氣再次一腳一腳的踹了上去,踢起了皮球。
一邊踢着他還一邊對陸離解釋道:“爺,我之前不懂事觸怒了您,我保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了,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陸離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他發虛,瞄到陸離懷裡的位置那露出半截的報紙更是讓他膽顫,逃離的想法再次出現在腦海。
“爺,你別信他的,咱們都在這垃圾場裡住那麼長時間了,我是什麼人您不知道麼,一直都是郭成欺負咱們,現在您厲害了,得幫我啊!”
瘸子雖然挨着郭成的打,但是他卻悲慼可憐的對陸離喊着。
任他在傻也能看出來現在是陸離說的算,與其去求郭成別打自己,還不如和陸離套近乎讓他喝止郭成。
郭成說的話都沒錯,關鍵他現在哪裡敢認,只能希望陸離能相信自己。
而且他還有一點小私心,雖然他不知道陸離是怎麼讓郭成服服貼貼的,但只要抱上了陸離的大腿是不是他也有機會對郭成發號施令?
對於郭成他可謂是積怨已久了,要是真能讓他不考慮後果的揍這小子一頓,他一百個樂意。
郭成也怕陸離相信瘸子的話,踹瘸子他越發用力了想讓他把嘴閉上,不管怎麼說起碼陸離沒讓他停下來,沒有制止那就是默認了。
陸離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反應,不管是瘸子跟他解釋還是郭成毆打瘸子,他都是靜靜的看着。
這倆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郭成已經被他嚇破了膽子,而瘸子也正好由郭成這個惡人整治,他樂得於此。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會,陸離才擺擺手讓郭成停下來,自己走到瘸子身邊說道:
“瘸子,我不是壞人你是知道的,不管你是鳩佔鵲巢還是給人放風我都不會對你怎麼樣,因爲我不是那種會使用暴力欺負別人的人。”
瘸子被踹蜷縮成一團,聽到陸離的話他非但沒有高興反而覺得更加害怕了。
陸離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怪滲人的,怎麼也不像是要放過自己。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瘸子在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抱陸離的腿求饒,而陸離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腿往後一撤就躲開了。
就在瘸子還想抱大腿的時候,郭成在一旁機靈的一腳踹了過去,直接給瘸子踹了個仰殼,他跟王八一樣再次縮成了一團。
踹完之後郭成對陸離訕笑了兩聲。
陸離也沒看他,只是蹲下身子在瘸子耳邊說道:“我以後不想在看見你了,你說行麼?”
瘸子愣了一下,陸離的意思是要給他從垃圾場裡趕出去啊,離開倒是行,他也不是找不到其他地方住,只是這裡待了好久,一時間要走他還有些捨不得。
他想繼續求求情,可扭頭就看到面色不善的郭成,一肚子話都從嘴邊嚥了下去。
得走!
他把郭成得罪了,他得離開這片找個離這邊遠點的地方混,不然不讓陸離嚇死也得被郭成欺負死。
想到這他麻溜的點頭應道:“行!”
……
回到自己的小窩裡,陸離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這手機是郭成送給他做賠禮的,郭成是一點都不想在陸離身邊待着了,陸離給他一種隨時都能暴起殺人的感覺,他感覺自己在陸離身邊心臟都跳不動了,孝敬點東西換陸離放他走,他心裡都偷着樂。
陸離對於郭成的賠禮也沒有拒絕。
一個小靈通板磚機而已,除了能打電話和看時間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功效,看着也就五六十塊錢,屬於破爛貨色。
只不過這手機電池抗用還能用太陽能充電,對他來說起碼以後看時間不用通過天色來判定了,也算有用。
郭成和瘸子的麻煩他都解決完了,給瘸子下完通牒今天的事就算了了,至於郭成之後會不會繼續打瘸子泄憤就不再他的考慮範圍。
他摸了摸小白的頭,給他順了順毛,也不再多想其他的事,歸根結底他也只是個流浪漢,今天做的事他覺得是自我防衛,對方不僅要揍他還要搶走小白,就算是流浪陸本尊也肯定會反抗的,激情反抗也是扮演的一種。
只不過他反抗的比較乾淨利落,而且過程十分順利,雖然電擊沒有來到,不過陸離還是覺得演技評分要被扣不少,如果是流浪陸來處理這件事,肯定不會像他這樣。
說不定流浪陸會真的殺人,也有可能流浪陸反抗失敗,被人暴打一頓然後搶走小白。
這兩種選擇他都不想去做,第一種他可能要面臨逃亡或者牢獄之災,第二個他不可能眼看小白被做成狗肉火鍋。
所以他選擇了隨心。
人都是多變的,在事情沒發生之前他也無法預知自己的應對方法。
他也不多想了,還有兩個月零二十九天要過,只能期望糟心的事不會再有了。
……
第二天。
一大早他就起來了,雖然昨天睡的晚了些,可生物鐘已經固定在早上五六點鐘了,一到這個時間他就會自動醒來。
冬天的五六點天還沒有全亮,藉着手機屏幕的微弱亮光,陸離看清楚自己所在小窩的車頂的白霜越發誇張了,那厚厚的一層好像冰箱冷凍層裡撒了水一樣,既有冷藏左右而且還有粘合作用。
陸離感覺自己就像被置身於冰櫃裡了,冷的不行。
果然還是被凍醒的一天。
他一動彈,懷裡的小白一就醒了,身子弓起來甩了甩腦袋,汪的叫了一聲。
看起來很有精神和活力。
“這裡的冬天怎麼這麼冷啊,是北方沒錯了,這物理攻擊太強了。”陸離忍不住吐槽道。
他從髒臭的被窩裡出來,猛地踹了一下車門。
第一下還沒踹開,第二下,第三下,在第三下猛烈的踹擊之下門終於被踹開了。
冰做的粘合劑威力確實很大,這麼下去廢車對於他來說就不是一個好住所了,除非他把車門卸了換其他東西當門。
陸離從車裡走出來,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陣寒風,將他的睡意全部吹散。
這風跟一把把飛刀一樣,不僅速度快而且殺傷力也很大,他感覺臉上被凍的生疼。
出門沒到半分鐘,他從心的回到了車裡,並把對這廢車的不滿全都嚥到了肚子裡。
“有車真好,能當風,哎呦~。”他打了個哆嗦,把堆在車頭的其他髒衣物拿了起來,能套身上的都套身上了,他還用一條秋褲當做圍脖圍在了脖子上。
凌晨的冬天尤其冷,要不就不出去一直在車裡待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在動,要不就做好充足的保暖設施能抗的住寒風。
他準備這個點出去幹活,既然外面都這麼冷了,那肯定還有不少同行選擇窩在住所不願意出來,他出去的早肯定收穫能更多。
等有了錢他就把飲食調一下,他身上沒什麼脂肪不說而且還太虛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體虛就意味着生病的概率會很大,他既沒有醫保又沒有錢,生病了只能硬挺,挺的過來還好只是難受一段時間,可要是挺不過來就壞了,他人就沒了。
所以說現在對他最關鍵的不是接受這三個月的流浪漢生活,不是忍受飢餓和骯髒惡臭,而是活下來。
外在的因素是他沒有辦法改變的,所以他只能改變自己,通過吃和鍛鍊是近階段最省錢的了。
陸離摸了摸手上的凍瘡,心裡合計着要給自己賣一個手套了。
現在這雙手就是他掙錢的工具。
他掏出胸口存放的砍刀,又從車頭那裡摸出一條黑兮兮的彈力棉褲,經過他一頓操作之後,秋褲被他從腿的位置截取一段,並在下方開了四個眼,比量了小白一會滿意的笑了。
人穿衣,狗也得穿衣服。
他將衣服給小白穿上,重新推開車門邁了出去,現在寒冷已經威脅不到他了,今天的拾荒生活要開始了!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