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者存,逆天者亡。”——《孟子·離婁上》
“我剛忙完,”龔帥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睡了嗎?”
杜彩虹坐起身看了看電腦右下角,時間顯示2點45分。
“你忙到現在啊!”杜彩虹心疼似的捧着手機,沒看見龔帥的時候,她感覺龔帥一直在她身邊,可突然發現龔帥在執行任務,她才感覺到龔帥離得他很遠,且在同一時間處理無數事情,在不眠不休不分晝夜的四處奔波,她忍不住喃喃的說,“唉,誰讓我的男朋友是警察呢!”
“嗯?你,你是在說我麼!”龔帥笑了起來,他說到這,好像突然忘詞了似的,有些激動的語無倫次,“我剛買了個房,是半新不舊的那種,沒車沒存款······對了,半夜吵醒你,不好意思了,你接着睡······”
杜彩虹嘴角微彎,意識到龔帥有些不好意思的窘迫,忙替他解圍:“我剛做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夢,我說給你聽——”
隨即,杜彩虹就把那個靈異懸疑的夢跟龔帥敘述了一遍,她會編故事,也很會講故事,這通電話粥煲的十分香甜,等她講完,龔帥突然開口說:“你可以把他寫進書裡。”
聞言,杜彩虹雙手一拍:“好啊!那我先掛了,一會我就把故事好好繼續下去,大綱,我要先寫出大綱,對,然後接着往下完成這個未完的夢······”
她的夢想是成爲小說家,寫作幾近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掛了電話,她就開始在鍵盤上敲起來,一般人的夢在醒來以後都會忘記,方纔龔帥的電話打來,那個夢居然完完整整的被杜彩虹給編成故事講了出來。
窗外夜涼入水,屋內的人文思泉涌,竟然忘記了時間,不知不覺天光微亮時,她竟然寫出來那個夢的後面想象的部分,杜彩虹迫不及待的把後面的故事發給龔帥——
另外一邊,臨時指揮所辦公室。
趙局看了看天色,抹了一把臉,雙眼疲倦的對龔帥說:“在這守着,任何人不準靠近。”龔帥頜首應聲是,趙局進了屋子關上門。
“滴滴”龔帥手機收到信息,他低頭點開手機,是杜彩虹發來的那個夢的續集:
這十年間,墨戰不是練琴就是習武,滿腦子裡只裝着兩個字:復仇。
現在又多了兩個字,尋鏡。
回到寺院,紅一神色慌張的朝他奔了過來。
“啼風和依洲方纔過來找過你,見你不在就走了,留下了字條。”
墨戰接過字條,上面寫着:天朝,我們上山打怪去了。
這時,幾個人跑了過來,是啼風和依洲的家人。
“天朝啊,他們兩個上山,恐遭不測,你有法術,可否勞煩你上山把他們找回來。”
墨戰微微頜首,轉身朝山上奔去。
紅一望着天朝遠去的身影嘆了口氣,他已經年滿十六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當年爲了治好自己的眼睛,他答應了那個管事女官,尋遍了附近所有的漁船,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個月後在一個村子裡見到了六歲的天朝,當時他就是拿着那把凝魄刀在路邊玩耍。
啼風和依洲陪着他一起玩,紅一找到了那對收養他的夫婦,給了銀兩把他領了回來,他的眼睛就在把天朝領回來的那天晚上奇蹟般的好了,記得那天早上他突然感覺被強烈的陽光刺了一下,慢慢的就可以看見東西了,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天朝,他不免有些擔憂,因爲他要完成墨家主人的遺願。
可是,天朝真的可以獨自一人以一己之力和蕭氏一族大戰嗎?
很多年前,整個墨家都沒能辦到,單憑墨戰一人可以辦到嗎?
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的想過。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天朝的屋子裡有一片奇異的光芒,他走過去一看,一架古琴落在桌子上發出五彩的光,琴身雕刻的花紋異常精美,上面刻着兩個字“紫宸”。
一個聲音從遠方飄過來:“紅一,這紫宸乃是墨家先祖的遺物,特留給墨小公子。”
這遠方飄過來的聲音說完後,紫宸周圍的光芒漸漸消散。
啼風和依洲自幼跟隨劍術師傅苦學,劍術了得,兩人和墨戰從小玩到大,只因墨戰用的是刀,所以不能在一起練習,不過兩人對墨戰十分仰慕,墨戰的凝魄刀遠近聞名,刀法出神入化,兩人聯合起來也不是墨戰的對手。
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切磋在一起聊天,志趣相投,相投甚歡之時聊到了殘狼山的妖怪,相傳,山上有妖怪,還有一顆參天大樹叫“千狼樹”,兩人很是好奇,就決定上山去看看。
血氣方剛的少年上山歷險確實是件很自豪的事,加上強盛的好奇心,兩人便意氣風發的動身了。少年做事總是容易衝動,偏偏選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出發。
剛進到山裡,天色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天公不作美,還飄起了小雨,兩人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前行,有時在山路上滑了下去,有時又被樹枝荊棘擋住去路,十分緩慢的向前行進着,有那麼一刻想退縮又怕對方看不起自己,進退兩難,前面的道路更不好走,又不想半途而廢,有失顏面,只能硬着頭皮前行。
就在這時,兩人察覺身旁有異動,一團黑影擦身而過,兩人忙揮劍朝那個黑影砍了過去,連砍帶刺就是傷不了那個黑影。只看到劍尖與硬物相撞迸發出的火花,卻沒有真正傷到它。
突然,天空中一道帶着藍光的密網朝兩人撲了過來,來得太兇猛,兩人來不及躲閃,這迷網就像個血盆大口一樣撲過來就要將他們吞噬,這時一把刀飛了過來,只聽見“咻咻咻咻咻咻”的一片聲響之後,密網被刀撕成了碎片。
“天朝!”兩人驚呼。
正是墨戰,見到凝魄就知道是墨戰來了。
“快走!”天朝喊道。
“幸好你來的及時。”啼風這才鬆了口氣。
“你們兩個就算要犯英雄病也選個合適的時候吧,此時到這裡來?”天朝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過來纔可以遇到妖怪,青天白日的過來就沒什麼意思了。”依洲抱着劍笑了笑。
他剛說完,墨戰便聽到一陣淒厲的狼嚎之聲劃破夜空,伴隨着天空中的細雨,這場景着實令人膽寒。
狼!
狼羣!
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野林中亮起了一對對綠幽幽的眼睛,狼的眼睛,一大匹的餓狼從樹林裡緩緩圍了過來,又一匹綠幽幽的狼眼朝這邊圍了過來。
啼風已經震驚的不會說話了,這英雄是做不成了,看樣子只能做喂狼的狗熊了。
“怕什麼!我,我們殺出去!”依洲持劍的手在顫抖。
墨戰握緊了凝魄正要發揮,突然天空中飄來一塊紅色的絲帕,那絲帕在空中盤旋着,在狼羣頭頂飛來飛去,空氣中頓時香氣瀰漫,不多時就聽見“嗡嗡翁”的聲音。
蜜蜂!
紅香鬼蜂!
羣峰突然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猶如雷光閃電般,別看狼羣兇狠無比,它們也是有軟肋的,被兇猛的鬼峰刺中,頓時四下逃竄,不到一會狼羣便迅猛的消失在森林裡。
隨着陣陣花香,一個雪白的身影滑過夜空,只隱約看到好像是個十五六歲的俊俏少年在林梢飛過。
“誰?”墨戰喝道。
那白衣身影早消失的無影無蹤。
“瀝雪紅香!一定是瀝雪紅香!”啼風望着微微浮動的樹梢喊道。
紅香鬼峰便是瀝雪紅香的愛寵。
聽聞瀝雪紅香有一塊罕見的紅色茜香羅絲帕,此絲帕奇香無比,可以驅使所有的靈蜂,這位瀝雪紅香是一位相貌俊俏的白衣少年,他的佩劍瀝雪劍也是一把好劍,削鐵如泥。
“不會吧,剛纔真是瀝雪紅香救了我們!”
“不是他還有誰!”
墨戰冷哼一聲:“一個大男人叫什麼紅香!”
依洲道:“他本名不叫瀝雪紅香,只因他有那紅色茜香羅和瀝雪劍,故而才得了這麼個美名,至於他原本的名字誰也不知道,只是很奇怪,瀝雪紅香從不輕易現身,今日不知怎的,他會出現在這裡。”
墨戰不置可否:“快走吧,此地不便久留,你們兩個以後最好不要再莽撞行事了,以後再發生什麼可沒人來救你們。”
“······”
墨戰看了看他們:“我明日要出門遊歷。”
“去報仇?”啼風道。
“去雪恨?”依洲道。
“這種事還是不要這麼大聲的喊出來了吧。”墨戰挑了挑眉。
他要報仇雪恨這件事,怕是連地上的小草都知道。
啼風和依洲各自回了家,墨戰回到寺院。
夜深人靜,普濟寺孤寂得就像塵外荒漠。
紅一抱着紫宸撫了扶,確實是把好琴,他把紫宸交給墨戰。
“天朝,”紅一正色道,“這是你們墨家傳世之寶。”
墨戰輕輕撥弄琴絃,不解:“你是從哪得來的?”
“它本該回到主人身邊,或許可以助你爲家族完成遺願,”紅一思索片刻,“蕭氏一族身後還有三大家族支撐,離江臺的王家,鳳凰谷的金家,稻香城的秦家,蕭家主人蕭懷仁有兩個兒子,長子蕭寧,次子蕭安,當年蕭墨之戰後,蕭家更是成爲了四大家族爲首的大家,你此去復仇恐怕十分兇險,且困難重重。”
墨戰微怔。
他當然知道,只是他更清楚,墨家的血海深仇他必須去報。
十年來墨家滿門是怎麼慘烈被屠,他父母兄弟是怎樣慘死,每夜墨家墓地的那些不能安息的怨靈久久在他耳邊訴苦嚎叫,這些早已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
“此仇不報非君子!”墨戰眉眼間帶着怒色。
這一夜他睡的很踏實,那些怨靈沒有再出現,許是就快要大仇得報,許是聽見他說的那句慷慨激昂的話,怨氣稍有平息。
啼風和依洲卻被折磨了一夜。
被妖魔鬼怪侵擾了一整夜。
附近的村民繪聲繪色的傳揚着前一晚發生的怪事。
啼風和依洲各自回家以後都發生了怪事。
啼風回到家,沒過一會兒就雷鳴電閃,接着就大雨如瀑,他渾身溼透,回家後換了乾淨衣服準備睡覺,正當他昏昏欲睡之際,突然聽到他大哥在痛苦的喊叫,他忙立刻起身,跑到大哥房間一瞧,發現大哥正魔怔般整個人仰躺在地,四肢不停地亂擺。他大聲喊叫了很久,才把大哥叫清醒,大哥說,他被一個看不清面孔的人按倒在地,一直喘不過氣,還好被叫醒,大哥邊說邊心有餘悸的看着四周。依洲回到房間後,睡意頓時全無,突然一陣邪風颳來,把明燈吹滅,門外突然燃燒起了熊熊大火,依洲忙拉門可是那門怎麼也打不開,情急之下,他只好從窗戶往外跳,等他跳到屋外以後,他再度大吃一驚,屋外一片漆黑,哪有什麼大火,連火星都見不到。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定住了,渾身動彈不得,就在這時他聽見有響聲,他往旁邊移動視線一看,一個凶神惡煞的青面獠牙的怪物就在庭院內看着他。
啼風遇到的事更是詭異,他躺着牀上就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被一道黑霧騰空把他架起,他驚恐的睜開眼睛,有個披頭散髮的惡鬼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兩隻留着血的眼睛猶如銅鈴般令人毛骨悚然,啼風一向不怕妖魔鬼怪但見到這個惡鬼後卻被嚇到了,他試圖掙脫,想和它惡戰,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那惡鬼把他舉的高高的然後把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他落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抓到自己的劍朝那惡鬼發起猛烈的進攻,和它惡戰起來,可是那惡鬼十分厲害,變幻莫測,時而化作青煙,時而發作利劍,會騰空會遁地,啼風根本就傷不了它,這時從窗外飛進來一個紅衣女鬼一把掐住啼風的脖子,他開始喘不過氣,此時黎明快來臨,天漸有亮色,惡鬼和紅衣女鬼突然就消失了,啼風才緩過勁來。
“你昨夜可有遇到妖怪?”啼風和依洲同時看着墨戰。
“沒有,我睡的很安穩。”墨戰擔心他們,聽到這件事就趕了過來。
“那你今晚就在這見識見識,昨夜着實把我嚇得不輕。”依洲回想起來依然膽顫心驚。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妖魔鬼怪在作祟。”墨戰挑了挑眉。
入夜,三人在燈下圍坐着喝茶,啼風被昨晚的事嚇到心有餘悸,四處看了半天,只因墨戰在身邊,才稍稍安下心來,他勉強擠出一絲膽子回了回神,正當他拿桌上的茶杯時,那茶杯突然騰空飄了起來,在空中來回翻騰。
“來了!又來了!看見了吧!”依洲嚇的渾身哆嗦。
話音未落,明燈和茶具竟也騰空而起飛了起來,屋子的頂端被明燈裡的火焰撞的怦然翻落,啼風嚇的奪門而逃。
墨戰眼神凝厲,揮出凝魄刀朝空中飛舞的邪祟擊去。
頓時屋子裡一片火花四濺混沌不堪,突然,這些火焰變成了一個火球,依洲嚇得抱頭往外面跑,墨戰翻出紫宸,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弄,發出一道藍光朝那火球擊了過去,那火球被擊中後重重的落在地上四散開來,黑煙中無數只邪祟落荒而逃。
這時,一個陰森的聲音飄了過來。
這嗓音尖細,淒厲的似哭似笑,聽的旁人毛骨悚然。
鬼哭狼嚎!
冤魂厲鬼!
墨戰對這種聲音早就習以爲常見怪不怪,他從小就在冤魂堆里長大的,這個聲音旁人聽了慫膽子早就嚇死了,於他而言就是微風細雨,他單手夾着一張符咒,這符咒是普濟寺的大師傳授的,經他改良自創以後威力更大。
符咒一出,立刻自動焚燒顯出墨綠的火焰。
這隻厲鬼看來是頻頻作祟,兇狠無比,符咒只讓他消停了片刻,之後,又死灰復燃般撲了過來。
屋內火光閃了閃,一陣又一陣陰風襲來,所有屋子裡的燭火和院子裡走廊上的燈籠,全部都熄滅,一時之間,就在燈滅的剎那,院子裡的尖叫聲喊叫聲逃跑聲此起彼伏。
墨戰喝到:“不要亂跑,會被厲鬼抓住!”
他這一喊,頓時院子裡安靜了許多,他說的不無道理,邪祟會趁暗作亂,往哭叫跑鬧的人身上附。
悠揚的琴音響起,劃破了夜空,幾聲錚錚的弦響後,院中兇殺的妖魔鬼怪都僵住了。
又是幾聲弦響,琴音比之前的要高,穿雲破月,帶着殺氣,幾個歷鬼連連退縮轉瞬消失在黑夜之中。
頓時屋裡屋外一片寂靜。
這一夜過後,那些妖魔鬼怪和奇怪的事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此後,墨戰和他的紫宸一夜成名,他能降妖除魔這件事傳遍了街頭巷尾。
頓時,墨戰一騎絕塵,令仙門百家望塵莫及。
墨戰不在乎這些,他揹負的是墨家的重任,他要去找蕭氏一族報仇雪恨。
他從小就在這裡長大,這是第一次出門。
離開的時候,紅一給他準備了一個錢袋,一匹馬。
他騎着馬,踏着破曉的淺淺朝陽,噠噠噠的跑上了大路。
這匹馬跑起來極快,不知不覺已到了千里之外。
一路上的風景美不勝收,漫山遍野的野花在夕陽橘紅色的光芒下顯得極其柔美及其溫暖,在疾馳的馬背上能聞到清新的香氣,一片花林後面是不斷重巒疊嶂和蜿蜒曲折的小路,鳥兒在空中嘰嘰喳喳的叫着。
又跑了幾段路,經過一大片村莊的田地,前面路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茶館,這匹馬許是累了,跑到這裡就不肯走了,墨戰跳下馬,拍了拍它道:“一騎絕塵,辛苦了。”
駿馬點頭。
馬累了,他也累了,又累又渴。
把馬系在茶館門口的樹底下後他往小茶館裡走了過去。
村莊邊上的這個茶館小鋪,鋪面不大,只有兩三個夥計,這個茶館四面依山傍水,景色怡人,據茶館老闆說前面不遠就是一座城,着實是個風水寶地,有山有水有城,坐在這裡喝茶通過窗子就能欣賞山水田園的美景,老闆也是笑容滿面春風十里的一個人,看到遠遠的路上來了一位牽着馬的俊美少年,風塵僕僕趕了一天的路,便熱情似火的迎了上來。
墨戰行到茶點小鋪門口,擡頭看了一眼酒招,嘴角勾了勾:“初見小店,名字很特別。”
老闆和夥計簇擁着墨戰走了進去,進了店,墨戰在靠窗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要了茶水和點心。
墨戰端起茶碗,正要擡頭一飲而盡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他皺了皺眉,覺得很疑惑,眼睛不經意地往茶碗裡看了看,凳時嚇了一跳。
看到茶碗裡的奇異景象他眼睛越睜越大,澄清透亮的茶水之中,竟然有一張極美極豔麗女子的臉,顧盼生輝,美豔動人,看着墨戰朝他嫣然一笑,她煙波浩渺,水潤紅脣,墨戰根本就對美色沒什麼興趣,他的心裡只有復仇,找蕭氏一簇復仇,要是換做旁人會被眼前的美人驚的無法呼吸。
此時他對美豔的女子沒興趣,但對這件事奇事匪夷所思,他以爲是自己眼花出現了幻覺,定了定神,看了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他端起茶碗,將茶水潑了出去。
墨戰拿起空碗裡裡外外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可能是騎着馬跑了一天太累了亦或是自己眼花了出現幻覺,頓了頓,隨手拿起桌子上另外一個茶碗,重新倒滿了茶水,當他再次拿起茶碗時,他驚的差點丟掉茶碗,茶碗之中,竟然又出現了那個美貌女子的臉,她比之前更加美豔動人,微微對墨戰笑了笑。
墨戰凝眉,厲鬼邪魔他見的多了,卻沒見過這般詭異的,他又把水倒了,再換了一個茶碗,重新倒滿茶水,那張美豔女子的臉再次栩栩如生的出現在水面上,這次碗中的女子笑容更甚,像是要開口說話,墨戰正思忖着該怎麼對付,桌對面一個白色身影坐了下來。
“我可以坐這裡嗎?”對面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墨戰本就對茶碗中屢次出現的女子很疑惑,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說話,他驚了一下疑惑的擡眼望去。
只見一個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年紀,一身白衣,脣紅齒白,膚白若雪,雙眸明亮,眉眼含笑,天真無邪的看着他,俊美異常,神色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孩童,黑髮如瀑,幾縷青絲在潔白無瑕的衣服上顯得漆黑魅惑。
這少年見他沉默良久,含笑斜睨着又道:“靠窗的桌子只有這一張,不知?可否?”
這少年的笑容好似有魔力讓人難以拒絕,墨戰很想看看他的茶碗裡會不會也出現那個奇異的景象。
於是點了點頭:“請。”
那少年往茶碗裡倒了茶,端起茶碗正要喝,突然他定住了,須臾,他放下茶碗,擡眼看了看對面的墨戰,墨戰正看着他,兩人目光對視後,他突然笑了起來,用白皙修長的手指沾了一點水,然後在墨戰面前的桌面上寫了兩個字,寫完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墨戰定睛看了看這兩個字,思索片刻也端起碗喝了那碗茶。
果然,他喝完這一碗,再喝第二碗的時候,碗中清澈澄明,那個女子沒有再出現,不覺對眼前的少年有些高看,他擡頭朝窗外望去,一隻蜜蜂嗡嗡的像剛從鮮花上採過蜜一般歡快的在他眼前飛過。
那隻蜜蜂好似帶着花香,在空中飛過,留下陣陣香氣,墨戰突然想起了那夜山林裡的鬼蜂,這蜜蜂不會也是瀝雪紅香的愛寵吧?想到這,他不禁脫口而出低低的道:“瀝雪紅香。”
“哦,你認識瀝雪紅香?”那少年問。
“我只是聽說,未曾得見。”墨戰道。
這少年真真是天真無邪,與他今日同桌共飲,也能隨意接話,他對陌生人好像一點防備也沒有,泰然自若的喝着茶吃着點心看着窗外的風景,嗓音動聽,接話極其自然,一點不像與他是初見的樣子,這初見茶館好像不一定是初見。
“這位朋友,你也知道瀝雪紅香,可以說說他的來歷嗎?”墨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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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不了來歷,只不過他有瀝雪劍和紅茜香羅,替他撐撐門面罷了。”少年答。
“這世間的靈蜂都是他的愛寵嗎?”墨戰問。
“愛不愛,寵不寵的,一兩句話也說不清,喜歡了便寵,不喜歡了便棄。”少年答。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墨戰問。
“你覺得他會是什麼樣的人?”少年託着下巴笑着看他。
“他長什麼樣子?”墨戰問。
“你覺得他應該是什麼樣子?”少年歪着頭看着他。
兩個問題都反問他。
墨戰看着他,如此細看,更覺得這少年俊美的驚人,隱隱的帶着傾慕之意的俊美,如珍如寶如利劍出鞘,令人不敢直視,墨戰與他相互凝視片刻,便有點招架不住,微微轉頭看像窗外,道:“聽聞,他容色俊美非凡,既然得了這麼個美名,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傳聞,終究是傳聞,他到底長什麼樣,須得親自一見,方可評論。”話音未落,少年便起身朝茶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