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容軍分不清東南西北,還在活動着脖子,可腦袋一轉向前面,猛地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徐子楓和方芸,整個人完全呆住了,脖子再也轉不動。
徐子楓不說話,就看着他笑,笑得高容軍毛骨悚然,高容軍猛地回神,指着徐子楓喝道:“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又會在這裡?”
“我也正想問你呢!今天華青市發生了很多事,你知道嗎?”
“什麼事?”
“先是有人劫匪搶銀行,恩,就是你眼前的這些屍體!接着,又有人在公交車上放了炸彈,炸彈裡面還有毒氣;很多地方還發生了交通事故,導致交通堵塞,而這個時候,有人到市政府告狀,要求市委書記幫他申冤,實際上他的身上攜帶了炸彈,要把市委書記炸死!”
聽到這裡,高容軍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報應啊!他方治強也有今天嗎?他想整死我,結果卻死在我的前面!”
“市委書記沒有死。”
“那他也離死不遠了,發生這麼多事,他這個一把手難辭其咎!”
“炸彈也沒爆,搶劫銀行的也死了。”
高容軍一愣,不甘心地說道:“那他也脫不了干係,至少他想當楚南省的省長是當不了了!”
“再然後,你就被劫匪救到這裡來,他們本想救你離開,可惜,被我識破,我英勇搏鬥之下,殺了那麼劫匪,阻止了你被人劫走!”
“殺了他們很了不起嗎?”高容軍剛說完,立馬意識過來,他在官場上混了那麼多年,一下子就想了明白,吼道:“我沒有逃獄!”
“那你怎麼在這裡?”
“我……”
高容軍知道麻煩了,辯解道:“我是被逼的,不對,我是被陷害的!”高容軍指着徐子楓,“是你,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陷害我的?”
“別開玩笑了,我是他們手中的人質,是被劫到這裡來的。”
“肯定是你。”
高容軍瘋喊着,其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子楓,但他的政治鬥爭經驗告訴他,必須先咬死一個,不然,這次他就死定了。
“我是被陷害的,我要回去,回看守所去。”
高容軍邊爬起來,往前面跑去,徐子楓也不去追他,任由他跑,問道:“老婆,你說他跑到多遠才能被警察抓到?”
“我們打電話也有一會兒功夫了,估計就在二十分鐘左右,他便會被抓住。”
“那我給他們報個信。”
徐子楓撥通了沈浩的電話,說道:“我與劫匪搏鬥,受了重傷,他們救出來的高容軍,正在往你們方向逃跑,你動作快點,別讓他跑了。”
沈浩先問了徐子楓的傷,“徐少,你沒事兒吧?”
“死不了,還撐得住。”
“徐少,你堅持住,我們很快趕來,絕不讓高容軍跑掉。”
“恩。”
掛完電話,徐子楓和方芸又談天說地,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方治強就帶着人趕到,方治強來到徐子楓的面前,看到徐子楓滿身的鮮血,心裡一緊,忙說道:“怎樣?”
“堅持得住。”
“醫生,快點!”
方治強大聲喊着,關心之情溢於言表,他不是作秀,是真的關心,徐子楓爲他做得太多,而且,徐子楓和女兒的關係更不一般。
120開到前面來,醫生趕緊檢查,徐子楓今天與劫匪開火的時候,並沒有受什麼傷,但是,他身上的傷絕對不少,這都是地獄訓練留下的痕跡,他泡的藥澡雖然讓他精力、體力得到極好的恢復,卻不能將傷口除掉,今天徐子楓那一通狂奔,有些傷口也裂開來,再加上他從劫匪身上弄了不少鮮血,確實挺慘。
方治強看着女兒,“芸芸,你怎樣?”
“他護着我,一點事都沒有!”
方芸非常維護徐子楓,方治強看到渾身鮮血的徐子楓,眼露感激,隨隊來的警察處理着那些劫匪的屍體,方治偉又問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被挾持到這裡,有個叫大公雞的人在這裡接應他們,我們來的時候,那個高容軍也在這裡,後來這些劫匪和大公雞起了爭執,徐子楓抓住機會,在小白的幫助下,把他們全都殺了。”
方芸按照與徐子楓商量好的說辭,將整個過程描述了一遍,還把小白叫出來跟大家照了個面,那個被小白咬死的劫匪也被拖到前面來,看起來一切都很符合邏輯,就算有些疑惑的,在麪包車爆炸、悍馬車燒燬的情況下,也說不出什麼來。
正在這時,沈浩和林樂抓着高容軍回來,高容軍看到方治強,立馬說道:“方治強,你陷害我,你故意找人把從看守所裡救出去的,你……”
“死到臨頭,還想污衊方書記!”沈浩直接踹了高容軍一腳,這可是個露臉的機會,他對高容軍越狠,書記就能越看他上眼,邊踹邊說道:“你纔是真正的心狠手辣,爲了逃出看守所,竟然安排了劫匪搶銀行,在公交車上放炸彈,還想炸死書記,你簡直是喪心病狂,可惜,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還是被我們抓住了。”
“誣衊,這全都是誣衊!”
“你做的那些事,都是誣衊嗎?”方治強一聲冷問,“高容軍,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帶走,連夜審問,看他還有什麼同夥!”
方治強帶着女兒,隨着120往人民醫院趕去,半路上,碰到了追着前來的趙怡琴,趙怡琴抱着女兒哭成了淚人,好半晌才恢復平靜,然後對女兒說道:“芸芸,現在你知道了吧,跟他在一起是多麼的危險!”
方芸驚訝地看着趙怡琴,她以爲經過這件事,母親會對徐子楓的態度發生一些變化,沒想到母親竟然這樣說,方芸沒有辯解,說道:“媽,徐子楓爲我受了傷,我去看看他。”
說完,也不管趙怡琴大呼小叫的,攔停了120,坐到了後面,與徐子楓說着話,後來又遇上了沈小暄,沈小暄開着車跟到人民醫院。
徐子楓被安排進最好的病房,陳正林院長親自來診治,等一切安排好後,病房裡,只剩下了徐子楓和方芸,雖然趙怡琴很想將女兒帶回家,可方芸很固執,加上方治強發了話,趙怡琴只得同意。
這時,沈小暄才走進了病房,徐子楓看到沈小暄,忙對方芸說道:“老婆,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沈小暄,沈氏集團的千金!”
沈小暄看到直播畫面的時候,就猜想到了方芸和徐子楓的關係,可這時聽徐子楓親口這麼說,還喊“老婆”,沈小暄心中沒來由地痛了一下。
方芸起身,說道:“你好,我叫方芸。”
“我叫沈小暄。”
徐子楓說道:“坐吧,現在沈氏集團怎麼樣了?”
“挺好的。”
沈小暄心不在焉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徐子楓,“你沒事吧?”
“沒事。”
“那就好。”沈小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坐了一下,見徐子楓時不時和方芸笑笑,看向方芸的眼神也溫柔得要命,至少對她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沈小暄更不是滋味,忙說道:“公司還有點,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着。”
“沈小暄。”
“恩?”
“謝謝你了。”
“沒事兒。”
沈小暄快快走了出去,來到醫院外面時,臉上已經掛着晶瑩剔透的淚珠,腦海裡浮着她與徐子楓在一起的畫面,以及徐子楓和方芸在一起的畫面,不由罵道:“該死的,我以前說的話只是跟他開的玩笑,爲什麼我會這麼難過?”
病房裡,方芸說道:“她喜歡你?”
“別開玩笑了,她怎麼可能喜歡我?她經常捉弄我!”
“女人的直覺很準的。”
“不會吧。”
“想不到你還很搶手嘛,幸好我快了她一步。”
“你這是誇我嗎?”
“你猜呢?”
“算了,不猜了,還有兩天就要高考了,老婆,你再幫我複習複習吧!”徐子楓趕緊轉移了話題,方芸也沒有繼續糾結,她開始給系統地給徐子楓梳理着知識點。
很快,夜黑了。
徐子楓輸完了液,便準備回去,方芸本是要送徐子楓回的,可趙怡琴在外面等着,強令方芸跟她回去,方芸沒辦法,只得帶着小白一起回家,回到家裡,方芸知道趙怡琴想說什麼,搶先說道:“媽,我今天已經很累了,想先休息休息!然後,還有兩天要高考,有什麼事,等我考完再說,好嗎?”
趙怡琴也退了一步。
徐子楓那邊,先是跑去將他的鐵背心等裝備給撿回來,然後再回到舊廠子,徐虎、蕭軍一衆人早就在等着他,徐虎說道:“這只是剛開始,後面只會更危險,你沒有休息的權利,你還要拼!”
“恩!”
不再有多餘的話,沒有一分一秒的休息,地獄訓練再次開始。
另外一邊,方治強則緊張密鑼裡做着準備,他已經與方家老爺子通過了氣,方家老爺子得知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差點被炸死,早是怒火沖天。
雖然方家老爺子已經年逾九十,但脾氣一點也不小,發起火來,方家的對手也不得不暫避其鋒,再加上高容軍被劫獄一事,即便他們知道不是自己出的手,這裡面可能有陰謀,可在事實面前,也說不上話,至少沒有之前那麼強硬了。
至於岷東的那一位,滿臉沮喪,原本他敢那樣做的原因,就是基於那些人想保下高容軍的命,可現在他佈下的死局,卻又因高容軍而破。
真的是成也高容軍,敗也高容軍。
自從知道那些消息以來,他就嘆氣不已,因爲他清楚方治強挾着這股威勢競選楚南省的省長,他是爭不過了,不僅如此,他還得擔心事情暴露,查到他的身上,那他到時比高容軍還要死得慘。
因此,他再三告誡何源光,要將尾巴掃乾淨,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留下!
何源光更是氣憤,冒了這麼大的風險,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收益,再想到兒子仍舊沒有消息,何源光火得不行。
本來這個時候,何源光應該低調一點,消停一點,可是,他在收到手下的一個消息後,不僅沒有低調,反而大舉進攻,他要將勢力擴展到華青市。
而何源光要拿下的第一站,就是定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