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母親的霸道行爲,方芸沒有大喊大叫,那是最無用的,浪費力氣的行爲,她又看了幾遍視頻,越看臉上笑容越燦爛,不錯,徐子楓是和那個脫得只剩內衣、內褲的柳雪抱在一起,但是在客廳裡,一直都是柳雪主動抱,最重要的是,徐子楓的神情凝重,哪裡像是要做那種事的樣子?那雙眼睛,也很清澈!
方芸說道:“我看中的男人,果然是不簡單的,只是這太不簡單了也麻煩,前有沈小暄,現在柳雪,還不知以後會有誰。”
雖是這樣說,但方芸對自己有信心,她起牀、洗漱,收拾妥當,走出房間,看到一個四十多歲,面色和善的中年婦女,笑道:“米嬸,早啊。”
“芸芸,你起牀了。”
米嬸在方家當了二十多的保姆,幾乎是看着方芸長大,感情極深厚,笑容滿面地說來,方芸點了點對,乖巧地應了一聲,又陪着米嬸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說道:“米嬸,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芸芸,什麼事,只要米嬸能做到的,一定幫到底。”
“米嬸肯定能做到,把手機借我用一下就行。”
“手機?”米嬸臉色變得有些尷尬,“芸芸,米嬸也很想幫你,可你媽媽剛說了話,誰也不準把電話借給你,我……”
“米嬸,我明白了。”
“對不起啊芸芸。”
“沒事兒。”
方芸很理解,沒有爲難米嬸,繼續往外走去,米嬸看着方芸離去,喃喃念道:“不知道是那個男人有福,能娶到芸芸這樣的好姑娘。”
走到院子裡,方芸給家裡面的警衛,還有守門的明伯,及至於她的堂哥、二嬸等等借了一圈電話,可得到的都是和米嬸一樣的答案,她媽媽打了招呼,雖然二嬸他們不會害怕母親,但方芸的事畢竟是他們那個小家的家事,她們摻和不太好,而且,她們和趙怡琴的想法都差不多,方芸若能與葉家聯姻,對整個方家來說都是大有好處的。
方芸沒有繼續借下去,母親都做到這一步了,她再借下去也沒用,她將目光看向院子深處,笑了,“媽媽,你再厲害,還能管到爺爺不成?”
不一會兒,方芸便走到了內院,爺爺正在打太極,警衛沒有攔方芸,方芸走上前,等爺爺練完一套太極,收手之後,忙上前扶着,笑道:“爺爺,你的太極拳打得越來越好了。”
“有你那個小男朋友打得好嗎?”
“要是爺爺肯教他玩太極,孫女兒保證,他以後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還真是會打蛇隨棍上。”方家老爺子笑聲爽朗地說來,“無事獻殷勤,必然有所圖謀,說吧,是不是想找爺爺藉手機用一用?”
“爺爺太厲害了,比他會神機妙算多了。”
“行了,別給爺爺戴高帽子,滿院子都鬧翻天了,連家裡的螞蟻都知道了,爺爺還能不知道嗎?”
“那爺爺是要借給我了。”
“手機是可以借的。”方家老爺子坐了下來,方芸親自擦了汗,說道:“我就知道爺爺最疼我了。”
“但是……”
方家老爺子這兩個字一出,方芸小手不由一滯,笑道:“爺爺,不帶這樣的。”
“芸芸,你的小男朋友不是普通人,準確點說,他爸不是個普通人,可不是你母親查到的特種兵那麼簡單!”
“恩?”
“具體的事,你現在還不能知道,爺爺能夠告訴你的是,你要和他在一起,會很難很難,比你所想象的都要難,即便是爺爺出手!”
方芸臉色一變,雖然爺爺現在沒有擔任一星半點兒的職務,但爺爺還活着,那能量就還在,以爺爺的能量竟然都要說難,那他爸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徐子楓以前又是如此的平凡不着眼?
“要是他還像以前那樣,你看上了他,爺爺還能保你們一生平安,但是,他不是個平凡的人,他爸爸破誓出山,將要遭受到的是無休無止的追殺,不死不休!當然,如果他還是個很平凡的人,也配不上你,你也看不上。”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這是個無解之題,他平凡,配不上你!他配得上你,生命卻隨時遭受到威脅!我相信,你爸要是知道其中內情,也不會對你和他是順其自然的態度!”
“那爺爺的態度呢?”方芸滿臉的認真!
方家老爺子喝了口茶,淡淡說道:“你知道爺爺九十多了,每天還堅持練太極拳是爲了什麼嗎?”不等方芸回答,方家老爺子繼續說道:“是爲了活得更久,卻不是爲了爺爺自己,而是爲了這個家,爲了方家!要不然,爺爺早去見你奶奶了。”
“爺爺……”
“知道爺爺爲什麼給你取名爲芸嗎?雲朵是高高在上的,而在雲朵之上再加個帽子,那代表的是凌雲之志,從小到大,爺爺疼你,是因爲你沒讓爺爺失望過!如果你是男兒身,爺爺敢斷定,以後比你爸還要大!即便你是女兒身,爺爺也覺得你大有作爲!”
方芸明白了爺爺的意思,雖強裝鎮定,可臉色還是有些發白,她把和徐子楓走在一起的最大希望放在了爺爺身上,她覺得徐子楓的脾性肯定合爺爺的胃口,爺爺一發話,就再沒有人反對,但是,現在爺爺卻拒絕了。
“如果你現在已經三十歲,已經有一定的能量,你要選擇他,爺爺還真不會反對,那小子做事確實合我的胃口;但是,你才十八歲,他也僅僅只有十八歲,才高中畢業,你們還什麼都不是,他沒能力庇佑你,你也沒能力幫助他,你與他在一起,將會給方家帶來巨大的阻力,就是你爸這次的省長之位,也極有可能落空,不是像前面發生的事件,那些事雖然重,可說穿了不過是計謀罷了,看破計謀就能破局;而他們出手,將是絕對的力量,你只有以力量去破,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方家的力量還沒強大到那樣的地步,另外,不得不考慮一個可能,他們是通過你來藉助方家的力量,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
方芸沉默,不知在想什麼。
“孫女兒,放手吧!”
方家老爺子微微嘆息,方芸心中很不平靜,一是徐子楓即將要面對的敵人,二是徐子楓有着如此危機,卻未曾對她說過半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獨力承擔、面對。
她一直以爲,她和徐子楓在一起的最大阻力就來自於自己的家族,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們的阻力,竟是那麼的大!
半晌後,方芸平靜下來,說道:“我錯了。”
方家老爺子聽到這三個字,卻沒有一點高興,他看着最疼愛的孫女兒,只聽方芸說道:“我不應該把希望全部寄託在爺爺身上,那是我的事,當然要我自己去爭取。”
“你知道後果是多麼的嚴重,你爲何還要如此選擇?”
“我是一個瘋子。”
“不怕被利用?”
“如果他能利用我白頭到老,那又有何不可?”
方芸笑着說來,方家老爺子微微嘆息,站起了身,拄着龍頭柺杖往遠處行去,嘴裡說道:“小王,把手機給她,只此一回,以後派人看緊了她,不準邁出大門一步!”
“是,首長。”
警衛員有力地答道,方芸滿臉凝重,爺爺下的命令,比母親的那番話,強出無數倍,真要讓爺爺就此離去,她將是這座豪宅大院裡的金絲雀,方芸說道:“爺爺,我要做事。”
“不行。”
“我保證不和他見面,不和他聯繫,我只要做事!”
“要做什麼?”
“我想去銀行!”
方家老爺子沉默,飽經世事的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孫女兒的打算,她要做事,目的不是爲了事,而是想積蓄自己的能量,爲她,爲他,爲他們。
並且,孫女兒選的是銀行,方家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政界,金融界的力量還很薄弱,方家要是其他人進入銀行界,遭到的多半是全力狙殺,而十八歲的孫女兒,卻要佔不少優勢,三分鐘後,方家老爺子嘴裡吐出一個字:“行!”
方芸笑了,接過小王遞過來的手機,撥通了那個她已經記到骨子裡的電話,說道:“我相信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拼,我和你在一起,我們是瘋子!還有,我等着你,期待着我們相逢的那一天!徐子楓,我愛你,替我照顧好自己!”
一通話說完,方芸掛斷了電話,步伐異常堅定的往外走去!
華青市。
徐子楓都還沒回過味來,方芸的電話就斷了,等他再將電話返回去,卻怎麼也打不通,數十遍之後,徐子楓放棄,咀嚼着方芸說的話,念着“你不是一個人在拼”的那句話,感覺方芸似乎知道了某些事,徐子楓恨不得立馬飛到京城,去看個究竟。
但他控制住了,方芸不是個普通人,那樣說自然有那樣的道理,徐子楓捏緊了拳頭,他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力量的薄弱,薄弱連打一個電話給女朋友都不能,徐子楓發了狠,一種變強的瘋狂渴望涌遍全身,“老婆,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誰也攔不住我們的相逢!”
與此同時,某一處,一棵古樹下,一張棋盤。
下棋者,一老者,一中年人。
中年人說道:“爸,殺破狼出來了!”
老者眼神瞬間無比凜厲,殺機四溢,放下一顆黑子,因着這顆黑子的放下,棋盤上白子被圍,陷入死境,老者說道:“殺!”
“要是紅鸞阻攔呢?”
“誰出,殺誰!誰攔,殺誰!誰幫,殺誰!一個不留!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