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保安在很多時候其實就是充當打手的角色,只不過這裡的保安們經過嚴格的培訓,知道自己護衛的飯店裡住的都是什麼人。他們最初的時候並不想動手打架,只是想要抓住龐勁東後訛點醫藥費。此時看到又有一個同伴捱打,他們再也剋制不住了,紛紛抽出警棍向龐勁東揮舞過來。
這樣一來,風間雅晴和長野風花就不能束手而立了,當兩條警棍向龐勁東劈來的時候,兩個女孩幾乎是同時從腰間抽出了暗藏的小太刀。
只見兩道銀光閃過,兩名保安警棍揮出後眼見就要打到龐勁東,卻突然間發現沒有着力點,頓時一個趔趄向前跌了過去。風間雅晴和長野風花又是同時出招,將刀刃向後一轉,用刀柄砸在了兩個保安的額頭。
兩個保安立即捂着額頭踉踉蹌蹌的退開,這時再看手中的警棍,發現已經被齊刷刷的削掉了一截。
第三個保安衝了上來,龐勁東一掌劈在他的手腕上,將警棍磕開,然後化掌爲拳,直直的搗在了保安的面門上。倒黴的保安大概被打折了鼻樑骨,兩股鮮血從鼻孔中噴灑出來。保安急忙用手捂着鼻孔,不經意的一抹,弄得滿臉都是血。
在場的粉絲們根本沒有料到會發生衝突,眼見十幾個人混戰一起,他們一起愣在了當場。過了一會,粉絲們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向旁邊躲,想要讓開場地讓這些人打個痛快,也避免自己被誤傷。
聰明一些的人在盡力離開現場之後就走了,還有一些不怕事情鬧大的,高呼起來:“飯店保安打人了!”甚至乾脆加入戰團,幫助龐勁東這一邊混戰飯店保安。
這些粉絲平常就痛恨保安們阻止了自己見到偶像,藉着這個機會好好發泄一下自己的怒氣。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就算飯店保安給他們放行,他們也見不到自己的偶像。因爲保安負責的只是外層守衛,內層還有蕾妮茲帶來的二十多名保鏢。這些保鏢都是從特種部隊退役,一個能對付三五個普通人。未經蕾妮茲允許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接近蕾妮茲的房間,哪怕是飯店的工作人員。
飯店的保安本來人多勢衆,但與龐勁東等人相鬥卻佔不了上風,此時粉絲們的加入更是讓他們徹底落到了下風。惱羞成怒的保安們見打不過龐勁東這一夥人,便轉移了目標,拎着警棍轉而毆打粉絲。
保安們對付不了這幫僱傭兵,收拾明星粉絲還是遊刃有餘的,而且他們不管男女,也不管對方是否對自己有敵意,重則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輕則是鼻青臉腫。參戰的粉絲立即意識到這場遊戲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於是開始向外退卻。
靠近現場的人想要往外走,外面的人想要進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立時亂作一團。
從飯店裡面又跑出許多了保安,想衝過來給自己的同伴幫忙,卻沒有想到有些粉絲藉機“呼”的衝破了警戒線,向飯店裡面衝去。
龐勁東本來是想來看老朋友,根本不願意生事,眼下卻也不能不出手了。但是龐勁東的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情恐怕不會很輕易的結束。
不多時的工夫,只見現場一片狼藉,數十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傳來,數輛警車呼嘯而至,上面下來幾十名警察,迅速將現場團團圍住。
戰鬥此時基本也已經收尾了,龐勁東急忙看了一下自己這一方,發現除唐傳江身上有兩處淤青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受傷。
這一幫人各個身手不凡,只有唐韻不會打架,但是很聰明的始終跟在風間雅晴身後,所以也沒有被傷害到。不過她爲了保護自己也用了其他手段,每當有保安衝上來想給她一棍子的時候,她就會衝着對方嫵媚的一笑,結果對方肯定會被弄得五迷三道,手上的棍子也沒有了力氣,接下來就會被風間雅晴收拾掉。
一名穿着白色制式襯衣的警察走上前來,高聲問:“誰在這裡打架?”
一個倒在地上的保安,一隻手捂着青腫的額頭,另一隻手指着龐勁東等人高喊:“他,是他們!”
“把他們帶走!”爲首的警察吩咐了一聲,然後又指了指保安:“你們也跟我們走!”
一羣警察迅速圍了上來,按着腦袋就把大家往警車裡塞,不過幸運的是沒有給戴上手銬。龐勁東一行人就這樣和保安們、還有沒來得及逃走的粉絲,一起被帶到了公安局。
如今警方對鬥毆事件的處理程序基本都差不多,基本原則就是兩個字“調解”。先是給當事人分開做一下筆錄,然後促成雙方在責任和賠償上達成共識,也就是打人的賠錢,被打的收錢,最後一起在和解書上簽字。有的時候,警方還會對當事人處以一定數額的治安罰款,但如果沒有造成惡劣影響、沒有損壞公共財物、也沒有對他人造成嚴重人身傷害,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硬性追究責任,或動用刑事強制手段的。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卻不一般,首先事發地點不一般;其次是將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影響;再次則是涉及到的人實在太多了。
所有保安衆口一詞指控龐勁東是主犯,於是負責出警的那名警官將龐勁東帶到了一間辦公室,單獨進行詢問。
警官拿出一摞子案卷,一邊按照程序向龐勁東提問,一邊在上面填寫起來:“姓名。”
“龐勁東。”
“工作單位。”
“帝國控股集團。”
“職位。”
“董事長。”
“你是帝國控股集團的董事長?”警官很顯然聽說過帝國控股集團的大名,立即放下筆奇怪的看着龐勁東:“你這樣的億萬富翁怎麼會和人打架呢?”
“我不是億萬富翁,只能算是百萬富翁,或者可以算作千萬富翁。”龐勁東笑了笑,回答警官說:“不是我和人打架,而是有人打我!”
如果說龐勁東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警官對這句話會畫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但是龐勁東有這樣的身份,使得話語的可信度也提高了不少。
警官口氣緩和了一些:“把證件給我。”
龐勁東將自己的身份證交給警官,後者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半天,確定不是僞造的之後,告訴龐勁東:“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如實給我講一遍。”
按照這名警官的要求,龐勁東敘述起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但卻不是如實而是添油加醋,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保安的頭上,把自己說得如同仙女一般純潔。例如說,明明是自己這一方先動手打人,但是龐勁東卻說是保安先用警棍敲打自己,才惹怒了自己的保鏢。
龐勁東這種瞪着眼睛說瞎話的精神與正龍拍虎有一拼,不過這不能責怪龐勁東無恥。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這麼做,而且也必須這麼做。如果有誰面對警察的時候大包大攬的將責任全部攬到自己頭上,那麼很可能是腦袋被門擠過,或者是被雞踩了,或者是被驢給踢了,至少也是進過水。
警官作完筆錄之後正要說話,外面進來一箇中年女警察,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後又出去了。
警官看着龐勁東,問:“你說你到那裡是去看朋友的,可是爲什麼你手下的兩個人身上帶着刀呢?”
龐勁東一聽這話立即就明白了,警方剛纔對風間雅晴和長野風花搜身了,發現了兩個小丫頭身上藏的小太刀。龐勁東對風間雅晴還是很放心的,但是長野風花的脾氣並不是很好,龐勁東只有暗暗祈禱她沒有一怒之下抽刀砍警察。
龐勁東聳聳肩膀,回答說:“她們是日本人,出門帶刀是民族習慣!”
這個答案實在有些搞笑,警官差一點被氣樂了:“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出門帶刀,你當她們是日本浪人呢?”
“你去過日本嗎?”
警官愣了一下,然後回答:“沒有去過。”
“這就對了,你既然沒去過日本,怎麼知道今天的日本人就沒有這個習慣呢?”
警官明知道龐勁東是在胡攪蠻纏,但是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再次愣怔了一下,他纔回答:“不管今天的日本人有什麼風俗習慣,但是他們在我們的國家,就要遵守我們國家的法律。”
“說得沒錯。”龐勁東笑了笑,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可是爲什麼少數民族可以攜帶管制刀具呢?”
“這……”龐勁東指出的這個現實,經常讓警官在日常工作中感到無奈,但是他無力制定政策,只能老老實實的去執行。“這是尊重少數民族的生活習慣,是國家法律規定的。”
“我們既然可以尊重少數民族毫無必要的攜帶管制刀具的習慣,那麼爲什麼就不能尊重外國人爲了安全而攜帶工藝品呢?”頓了頓,龐勁東補充說:“我不是要給外國人在我們國家爭取特權,而是希望能夠給於他們起碼的國民待遇。”
“你……”警官瞪大了眼睛盯着龐勁東,如果不是顧忌到龐勁東的身份,他早就發作了:“爲了人身安全可以攜帶防身工具,但是他們的日本刀已經超出了防身的範疇,你竟然還說是工藝品!那麼長的刀怎麼可以算作是工藝品呢?你這是什麼道理?”
“那種刀叫做太刀,是其他國家沒有的,屬於日本民族特色工藝品,每年日本國家都依靠這種工藝品出口創造大量外匯。只不過這種工藝品有一定的實用價值,也就是可以用來防身,所以我說爲了人身安全攜帶工藝品是沒有錯的。”
警官實在有點受不了龐勁東了,聲音不由得提高了許多:“我希望你能夠把態度端正一些,老老實實的和我們配合,這樣才能解決問題。”頓了頓,警官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威脅:“你最好明明白白的搞清楚,你鬧事的是什麼地方!”
“是什麼地方?”龐勁東滿臉輕鬆,無所謂的說:“不就是一間飯店嗎?”
“那不是普通飯店,是專門招待外賓的,你這種行爲會造成惡劣的國際影響……”
龐勁東打斷了警官的話:“什麼叫外賓?什麼叫惡劣的國際影響?拜託,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別拿二三十年前那套出來說事。你要是對‘外賓’格外感興趣,那麼我可以告訴我,我手下的這些人來自五個國家,飯店保安竟然對我們大打出手,這個國際影響夠惡劣的吧?”
“你……”警官氣得雙手發抖,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最後迸出了一句:“我要拘留你!”
龐勁東倒不是有意激怒警官,但是對方說的話實在是很有問題。事到如今,龐勁東倒也不在乎什麼了,冷笑一聲問:“你憑什麼拘留我?”
警官也冷笑了一聲:“因爲你聚衆鬥毆,嚴重擾亂社會治安!”
龐勁東點點頭:“好,既然我應該被拘留,那麼先動手打人的保安也應該被拘留!”
“我們怎麼工作不需要你來教!”
“我沒有資格教你們怎麼工作,但是有權利監督你們執法是否公正。”
警官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接通之後告訴對方:“今天參與鬥毆的人全部拘留,現在就給他們辦手續!”
這個決心雖然是堅定的,但是當電話那邊說了幾句話之後,這個警官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強硬了,只是低聲答應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龐勁東沒有聽到電話裡說了些什麼,但是能夠明確感覺到警官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警官再看龐勁東的時候,已經變得底氣十足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們對事件的整個經過進行了詳細瞭解,有充足的人證和物證證明是你們先動手才引發了衝突。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的相關規定,我們現在要對你及其他涉案人員進行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