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經理說出的門牌號果然是被呂菁買下的那棟,這筆生意不是物業經理的親戚做的,所以龐勁東料定他會說房子有問題。龐勁東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最早的那個主人不就是因爲炒股失敗自殺了嗎,這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在那個人之後,還被其他人買下來過。”
“我知道。”別墅在呂菁之前的主人就是秦雨詩了,想起那個清新可人的單純女孩,溫暖的思念涌上了龐勁東的心頭。
物業經理瞄着龐勁東,臉上的表情更加神秘了:“那是你的鄰居,你不瞭解嗎?”
“我很少和鄰居我們來往。”龐勁東想知道物業經理會說出些什麼,所以沒有說自己認識秦雨詩。
“我要是沒記錯,那戶人家姓秦,戶主夫婦本人不住在這裡,房子是買給他們女兒的。”物業經理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問:“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龐勁東心中一驚,急忙問:“發生什麼了?”
“買了那棟房子沒多久,戶主做生意被騙得傾家蕩產,焦急之下因爲心肌梗塞過世了。女主人失去了老公,面對整日堵着大門討債的債主,突發腦溢血,隨着老公去了。他們的女兒當時正在國,遭受這一連串的打擊之後,一時之間沒有想開,竟然尋了短見……”
“你說什麼?”龐勁東被這個消息驚呆了,過了一會回過神來,一把揪住物業經理的衣領,吼着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物業經理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傻傻的看着龐勁東,磕磕巴巴的問:“龐……龐先生……你幹什麼啊?”
附近的保安發現了這個場面,立即抽出警棍,快步走了過來。
龐勁東目光茫然的看着物業經理,過了一會才平靜下來心緒,覺察到自己的行爲有些過分了。龐勁東鬆開了物業經理的衣領,尷尬的笑了笑,緩和口氣說:“對不起,我有點激動,因爲那棟別墅現在的業主是我的朋友,你說的這些事讓我有些擔心……”
“沒事,沒事,回去吧!”物業經理衝着保安們擺了擺手,然後回過頭來對龐勁東說:“幸好,你的那個朋友好像不怎麼在這裡住,我看房子已經閒了很長時間了……”
“是的。”龐勁東點點頭,感嘆道:“怎麼會這樣呢……”
物業經理看了看四周,語氣又變得神秘起來:“我不是說了嗎,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真的是邪門得很啊!只要住到那棟別墅裡,一家人是這樣,兩家人還是這樣,恐怕很難說是巧合了!”
龐勁東懷着隨後一絲希望,問物業經理:“這筆生意好像不是你們家人做的,你怎麼會了解得這麼清楚?會不會是謠傳呢?”
“龐先生,咱們是什麼關係,我能糊弄你嗎?這事是千真萬確的!”
“你從什麼地方聽說的?”
“當時負責出手那棟別墅的是我家親戚的一個競爭對手,正因爲是競爭對手嗎,所以彼此之間都會探聽對方的動態,結果我們就打聽到了這件事。”頓了頓,物業經理憤憤地說:“那家中介太缺德了,竟然沒有告訴買主實情。”
物業經理義憤填膺的樣子很假,龐勁東心知他的親戚當時也沒有閒着,肯定在外散佈了一些關於那棟別墅的負面傳言,想讓這筆生意砸到競爭對手那裡,對手因此只能壓價。結果這樣一來倒是成全了呂菁,很便宜的就買了下來,而呂菁這個人是不信邪的。
龐勁東淡淡的說了一句:“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建議你朋友把那棟賣了,再買別的別墅,我手頭有兩棟很不錯的,可以推薦給她!”
“她道行很高,根本不在乎這些。”龐勁東看了看錶,告訴物業經理:“我還有事,改天再聊!”
物業經理忙不迭地說:“再見。”
龐勁東出了小區大門後四下看看,沒有見到一輛計程車,索性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公路走了起來。
龐勁東的心緒很亂,此前的一些問題,在此刻都得到了解答。難怪秦雨詩如黃鶴一去不復返,原來竟然是在國外遭遇了不測。
回想起自己與秦雨詩第一次尷尬的邂逅,在回家路上的第二次偶遇,以及由此而來的種種誤會,秦雨詩那甜美的聲音和嬌美的面容,再次浮現在了龐勁東的腦海中。她那溫柔和善良的性情,讓當時剛剛離開戰場的龐勁東,真正感到了人世間應有的溫暖。
一時之間,龐勁東似乎聽到了秦雨詩彈奏的吉他,那美妙的旋律從指尖滑出,從最深處觸動了人的心靈。
秦雨詩做的飯菜的香味也從記憶中浮現了出來,那是龐勁東吃的最好的一頓飯,任何高檔酒店的任何名菜都無法與之相比。
秦雨詩給龐勁東帶來的,還有一種家庭的溫馨,讓龐勁東對自己未來的幸福充滿了信心。龐勁東對秦雨詩不摻雜任何男女關係上的雜念,把她當作可親可愛的妹妹,很希望能夠呵護她,然而卻沒有能夠做到。
龐勁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爲什麼要那麼傻呢……人生沒有無法逾越的困難,爲什麼要尋短見呢……”
雖然龐勁東有些嗔怪秦雨詩的脆弱,但是轉念一想又能體會到她當時的那種絕望,因爲類似的環境曾經是龐勁東也面對過的,而當時的龐勁東也不是沒有萌生過類似的念頭。人生確實沒有無法逾越的困難,但是需要有堅強的毅力和樂觀的信念,龐勁東有這些,秦雨詩卻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子,不能以男人的標準加以要求。
龐勁東正在心煩意亂的想着這些事,一陣跑車引擎發出而聲音由遠及近從身後傳來。龐勁東通過聲音可以聽出來,這輛車的引擎十分出色,而且車速極快。
龐勁東沒有刻意躲開,因爲自己走在人行道上,不相信這車會衝上來。
這輛車的確沒有試圖謀殺龐勁東,而是距離龐勁東身旁不到三米處,如離弦般的箭射了出去。
昨天一場夜雨,路面上積了很多的水,龐勁東的身旁正有一個水窪。然而車子駛到近前,卻絲毫沒有減速,
這是一輛銀灰色的法拉利F430,其上配備的V8引擎果然名不虛傳,揚起了一片水霧潑在了龐勁東的身上。滿腹心事的龐勁東猝不及防,自胸部以下變得如同落湯雞一般,臉上還逬了許多泥點。更加可恨的是,把龐勁東弄成這個樣子之後,法拉利竟然慢了下來,其上的車主似乎在觀察自己的傑作。
路上還有兩個行人,一起與龐勁東洗了這場泥水浴,只不過沒有龐勁東這般狼狽罷了。其中一個人看着這輛車,狠狠的罵了一句:“操,有錢了不起啊?!”
龐勁東心緒本來就非常不好,這個時候遇到這麼一件事,倏地火起,見腳邊有半塊磚頭,不假思索的飛起一腳,把磚頭踢向法拉利。
龐勁東這一腳用足了力氣,磚頭飛起的初速度竟然超過了法拉利,如同球王貝利賴以成名的香蕉球一般,畫出了一道漂亮的曲線,正中法拉利的後大燈。只聽“啪”的一聲響,後大燈炸成了滿地的碎片。
法拉利的後大燈不是那麼容易敲碎的,但是龐勁東表現出了的驚人力量和準確度,讓這種全世界最好的跑車變得不堪一擊。如果中國足球能夠具備龐勁東一半的水平,就不會把謝亞龍逼得瘋瘋癲癲,天天到處胡說八道了。
不過龐勁東的腳畢竟是肉長的,這一腳踢出之後,隱隱的有些作痛。龐勁東左右活動了幾下腳踝,然後觀察着法拉利會有怎樣的反應。
後大燈被敲碎之後,法拉利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一個身穿黑西裝的彪形大漢下來看了看,又向龐勁東這裡張望了一眼,然後回到車上,一路倒車開了回來。
其他兩個行人見狀便知道要出事,儘管仍然滿腔的憤懣,但是他們卻不敢招惹能夠開這種車的人,於是紛紛緊走兩步躲開一段距離。但是他們卻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好奇的觀察着事態的發展。
彪形大漢再次從車上走下來,環顧一下在場的所有人,厲聲問道:“剛纔誰扔的磚頭?”
兩個行人沒有說話,但是不約而同的或是努了努嘴,或是撇了撇眼神,目標方向都是龐勁東。
彪形大漢來到龐勁東面前,剛張嘴便有一股難聞的口臭脫口而出,聲音變得更加嚴厲:“是你扔的?”這個人長得又高又壯,形容醜陋,讓人既感到討厭又有所畏懼。
尤爲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這人長着滿面的麻子,加之眼睛又小,讓人分不清楚哪個是麻子哪個是眼睛。而且麻子長得很有藝術性,雙福捧壽的麻子,三環套月的麻子,大麻子套着小麻子,小麻子套着小小麻子,小小麻子上面還有一個黑點,遠遠看起來就像一張灑滿芝麻的天津煎餅。
龐勁東的情緒已經有些冷靜下來了,儘管火氣仍然很大,卻沒有流於表面。龐勁東上下打量了一下彪形大漢,冷冷的回答說:“我扔的!”
“你找死啊?!”彪形大漢說着,擼胳膊挽袖子,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龐勁東指着身上的污水和泥點,對彪形大漢說:“你們看到前面的水坑還不減速,把過路的人弄成這個樣子,難道很開心嗎?”
“我們沒看到有水坑!”大概畢竟是有些理虧,彪形大漢的不再擺出動手的架勢,但是態度仍然蠻橫:“再者說,你有事就說事,弄髒了你的衣服給你賠,爲什麼砸車?”
“操你媽的……”雖然對方有些胡攪蠻纏,但龐勁東沒有發火,反而笑着罵了起來:“我不砸你的車,能讓你看到水坑嗎?能讓你停車賠衣服給我嗎?”
“你敢罵人?”彪形大漢說着,胳膊又慢慢的擡了起來,看起來隨時都能一拳打向龐勁東。
“罵你了,怎麼着?”龐勁東雙手環保一起,笑嘻嘻的看着對方。
“罵人就是找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女性聲音,從車裡傳出:“阿有,住手!”
彪形大漢立即垂下雙手,乖乖的站立在那裡。
龐勁東剛一打眼,便看出來這個彪形大漢有些功夫,像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要出手,是絕對不可能擺出架勢的,更不可能提前告訴對方。彪形大漢剛纔擺出的架勢只像是在嚇唬龐勁東,不過這倒未必是出於什麼善意,而是因爲他根本沒有把龐勁東放在眼裡。
聯繫到彪形大漢的這身裝扮,剛纔那句近似於命令的話語,龐勁東馬上就確定他只是車主的保鏢。龐勁東依然保持着微笑,告訴彪形大漢:“我不和做狗的說話,當主子的快給我滾出來!”
彪形大漢一聽,努力瞪大小小的眼睛,憤怒的質問龐勁東:“你罵誰是狗?”
“我有說過你是做狗的嗎?我點名道你姓了?你激動個什麼勁?”
就在龐勁東用語言敲打着保鏢的時候,一條纖長的腿從車裡伸出落在地面上,然後是另一條腿。緊接着,一個女孩子從駕駛位出來,信步走到龐勁東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
這個女孩子穿着一件白色寬領襯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緊身休閒褲,腳上是一雙黑色高跟鞋。腦後梳着馬尾,臉上架着一副碩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半邊臉,倒是和陳黛蓉客串偷車賊時的形象有一拼。不過能夠看出來,她長的很漂亮,粉雕玉琢的一般,露在外面的皮膚柔滑細嫩,翹翹的鼻子和尖尖的下巴煞是可愛,只是身上帶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高傲。
女孩子扶着車門,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冷的問龐勁東:“迸了你一身水?”
龐勁東收起笑容,用同樣冰冷的口氣回答:“你眼睛瞎嗎?自己看!”
女孩子沒有料到龐勁東說話會如此粗魯,先是愣住了,接着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兩下,顯得既有些憤怒,又有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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