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山突然開口,把所有人都弄得一愣,聽他這意思,他也認識這個叫林夏的學生?
剛剛因爲張玉祥說是有人辱罵陳遠山,怕陳遠山聽了不舒服,幾個領導都是稍稍離陳遠山遠一點,壓低聲音在討論。
而朱海林向來說話都是坦坦蕩蕩,加上他和陳遠山本就是好友,不用顧忌什麼,所以他說話時也沒壓低音量,陳遠山一下子就聽到了林夏的名字。
陳遠山本來是在心無旁騖地作畫,突然聽到了林夏的名字,下意識的就問了起來。
上次在畫展上,他忘了問林夏要聯繫方式,一直引爲憾事。這下聽到有人提林夏的名字,立馬就停下手中下畫筆追問了起來。
幾個領導回過神來,都覺得陳遠山可能也認識一個叫林夏的人,畢竟這也算是很常見的名字,有同名的不稀奇。
要說一個學生的名字能讓陳遠山這麼大反應,這不是開玩笑嗎。
朱海林卻是眼睛一亮,他覺得陳遠山嘴裡的林夏就是那個神奇的年輕人,他相信那個年輕人絕對有讓陳遠山刮目相看的能力。
“怎麼,老陳你也認識林夏?”朱海林感興趣的問道,他也是爲數不多的可以叫陳遠山“老陳”的人。
問完這句話後,朱海林也不等陳遠山回答,往林夏所在方向一指說道:“林夏不就在那兒嗎!”
朱海林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陳遠山嘴裡的林夏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年輕人。
所以也不多問,直接就把林夏的位置指給了陳遠山。
其他幾位領頭微微搖頭,都覺得朱海林孟浪了,能讓陳遠山這麼上心的人,怎麼會是一個普通學生呢。
張玉祥悄悄冷笑,他同樣也不認爲陳遠山嘴裡的林夏就是那個小子,這完全沒可能嘛。
誰知道陳遠山往朱海林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後,立馬激動地站了起來,把畫筆往邊上一丟,就衝林夏的方向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只有朱海林毫不意外,笑眯眯地也跟了過去。
幾個領導對視一眼,連忙追了上去,這說出去誰敢相信,陳遠山居然爲了一個學生如此失態?
此時,樑天佐卻興奮的發抖,他見張玉祥只是過去說了兩句,陳遠山就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大幫領導,這不是來興師問罪是什麼?
不過樑天佐也有些疑惑,不是傳聞陳遠山大師心胸寬廣,爲人和善的嗎,怎麼脾氣這麼差,被一個學生說兩句就炸毛了,看來傳聞不能盡信啊。
夏晴兒也是嚇着了,一個領導過來她還能沉住氣,可這是一羣領導都來了,那個叫什麼陳遠山的死老頭子也太小心眼了吧。
在她看來,陳遠山帶着一幫校領導“氣勢洶洶”的趕過來肯定來者不善啊,這時候不跑,更待何時。
夏晴兒拽起林夏的胳膊就拼命往外拖,這時候林夏要是還不肯走,她可真要咬人了。
林夏此時也已經把這邊的十幅作品看完了,本來就不打算多呆,被夏晴兒這麼一拽就順勢跟着走了。
“站住,不許走!”樑天佐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達到了,哪肯放林夏離開,立馬攔在兩人面前。
而其他那些人本來就看不慣林夏的狂妄,又嫉妒對方有夏晴兒這樣校花級的美女陪着,此時不落井下石,還等什麼時候,全都圍了上來。
“讓開!”夏晴兒怒了,像個張牙舞爪的小豹子,對着樑天佐冷聲道:
“你要再敢攔着,信不信我找人打斷你的腿!”
夏晴兒這時候才展現出了夏家大小姐的跋扈驕橫,她是真急了。
樑天佐被夏晴兒的兇樣嚇了一跳,夏晴兒雖然低調,但她的家世樑天佐還是有所瞭解的,知道對方要找人打斷他的腿絕不費勁。
所以,他很沒出息的讓開了,夏晴兒瞪了他一眼,剛要拉着林夏離開,卻被林夏拽了回來。
林夏剛剛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只是夏晴兒拉他,他就順勢走了。
等他四下一看,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頓時哭笑不得,知道樑天佐是誤會了陳遠山的來意。
“不用急着走,我跟那老頭認識,得去打個招呼。”既然陳遠山已經看見自己了,不打個招呼就走也太說不過去了,所以林夏一把就把夏晴兒拽了回來,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林夏心裡其實有些感動,他知道夏晴兒不是被逼急了的話,是不可能說出要找人打斷別人腿這類的話的,而這件事跟她其實沒關係,她這完完全全是在維護林夏。
夏晴兒正着急呢,突然聽到林夏這麼說,也是一愣,不知道林夏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林夏和她說話時湊得很近,說話間的氣息吹的她耳朵癢癢的,她臉突然就有些紅。
樑天佐本來被夏晴兒一威脅,不敢攔着兩人離開,心裡正鬱悶。
這時候見林夏居然自己不走了,頓時心下大喜,這傢伙是自己找死啊。
陳遠山這時已經走得近了,林夏朝陳遠山揮了揮手,熟絡地說道:“老陳,你也在這裡啊。”
全場都靜了一靜,直接管陳遠山叫老陳,這年輕人也太大膽了吧。
那幾個領導也是面色變了變,本以爲學校出了一個能讓陳遠山刮目相看的學生,是件非常長臉的事。
可惜這學生也太沒大沒小了,老陳也是你能叫的,在場的除了和陳遠山私交不錯的朱海林,誰敢這麼稱呼陳遠山?
這個學生太不懂事了,幾個領導下意識的就想訓斥林夏幾句,可陳遠山的反應讓他們生生地把要說出口的訓斥嚥了回去。
“林小友,你不想見我這個老頭子就直說,別說你不知道我在這兒。”陳遠山哈哈大笑,非常開心的說道:“老頭子我的名字可還在橫幅上寫着呢。”
這尼瑪什麼情況,一羣領導都驚呆了,陳遠山不僅一點也不生氣,還跟他開起來玩笑,這世界太瘋狂了。
樑天佐都快嚇傻了,林夏居然和陳遠山這麼熟悉,這怎麼可能。
夏晴兒也是驚訝的瞪大眼睛,她不知道陳遠山是什麼人,但看着學校這一幫領導都屁顛顛地跟在他身後,也知道這老人家不是一般人。
“這不是看你忙着呢嘛。”林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確實早就知道陳遠山在這兒了,只是嫌這老頭煩,沒去打招呼。
“我到濱海大學來,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你在這兒,你卻躲起來不露面,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陳遠山像老朋友見面一樣,拍着林夏的肩膀,微微責怪地說道:“我請小唐去找你了,倒是沒想到你就在這大廳裡。”
夏晴兒的關注點有些奇怪,她突然覺得陳遠山提到的小唐肯定就是唐如月,也沒多想脫口問道:“您說的小唐就是唐如月吧?”
夏晴兒問完才反應過來,見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臉唰地一下紅了。
“是啊。”林夏倒是替陳遠山回答了,心想難怪沒看到唐如月,原來
是出去找自己了,她註定白跑一趟。
陳遠山笑呵呵地看着夏晴兒,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林夏,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兩個女孩都很出色,怎麼選擇可有得林夏頭疼了。
陳遠山不知道的是,還有一個周語冰呢……
見林夏和陳遠山聊得熱絡,周圍的人都是汗顏,再也沒人覺得林夏叫陳遠山老頭子是不尊敬了,人家這是關係好,稱呼起來自然就隨意多了。
而這些人再看樑天佐的眼神,已經是憎恨了,要不是他帶頭,大家也不至於和林夏鬧出矛盾。
現在誰還好意思上去和林夏搭話啊,白白浪費了一個結識牛人的機會。
張玉祥夾在一羣領導間,悄悄地往後挪,想尋機溜掉。
他現在後悔的不行,早該知道,這傢伙就是自己的災星,碰到他準沒好事。
他也非常後怕,要是剛剛朱海林沒點出林夏的名字,等事情鬧大後,自己添油加醋陷害林夏的事肯定瞞不住。
張玉祥的小動作還是被邊上一個領導察覺到了,這領導這纔想起來剛剛這傢伙是來告林夏的狀,不由的也後怕起來。
如果剛剛當着陳遠山的面把林夏收拾一頓,那不是打陳老爺子的臉嗎,看陳遠山對林夏的態度,就是自家子侄也不會這麼熱情吧。
而且就兩人這關係,之前張玉祥說林夏詆譭辱罵陳遠山的事也就不攻自破了。
想到這兒,這個領導看着張玉祥的眼神已經很不善了。張玉祥頓時如墜冰窟,也放棄了溜走的打算,垂頭喪氣地站着。他心裡也有了打算,到時候把所有責任都推給那個叫樑天佐的學生,自己也能少承受些領導的怒火。
樑天佐已經走了,他還在慶幸自己機靈,溜得快,完全不知道張玉祥已經準備把他拉下水了。
陳遠山此時正熱情的邀請林夏,想讓林夏和自己共同完成那幅還沒完成的畫,林夏一點興趣也沒有,但也不好掃了陳遠山的興,只好提議讓自己在畫上題詞就行,畫就免了。
陳遠山想了想,覺得題詞也行,就點頭同意了。
剛剛陳遠山提議要和林夏合作完成那幅畫的時候,幾個學校的領導一肚子的不樂意,卻不敢說。
他們可不認爲林夏有這個實力,畢竟太年輕了,而陳遠山留下的這幅畫,不說一定能成爲濱海大學美術館的鎮館之寶,但絕對是分量極重的收藏品,他們當然不樂意林夏這個毛頭小子插手。
光題詞的話,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但也能接受了,幾個領導都是鬆了一口氣。
陳遠山回到主席臺繼續作畫,衆人在一邊圍觀,但好多人還是會時不時地把目光投向林夏,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能讓陳遠山如此看重。
唐如月也回到了美術館,她把校園裡找遍了,也沒找到林夏,正鬱悶呢。
回來卻發現林夏已經在美術館了,頓時開心起來,毫不猶豫地擠到林夏邊上。
林夏對着她笑着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陳遠山在專心作畫,兩人怕打擾到他,很自覺的沒有出聲。
唐如月和林夏捱得很近,站在林夏另一邊的夏晴兒有點吃味,瞪了她一眼,唐如月也不生氣,衝夏晴兒得意地眨眨眼。
林夏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因爲陳遠山已經完成了畫,招呼他在畫上題詞了。
當林夏拿起毛筆時,不少人的眼神裡流露出了惋惜,覺得讓林夏題詞是糟踐這幅出色的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