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七爺和江南聖手從徐家告辭時,已經是深夜一點多了。
徐家的兩位供奉老爺一直將這兩位送到了大門口,此時,賓主之間甚是歡快,就彷彿白七爺兩位真的只是來拜訪一般。
“兩位,不必再送了,留步,留步!”
白七爺笑眯眯的朝着這兩位做了個揖,江南聖手也拱手道別。
隨後兩人便相繼走下了臺階,此時司機已經將車開了過來。兩人鑽進車裡,在兩位供奉善意的眼神中,悠然離去。
徐家大門前兩盞路燈極爲明晃,汽車駛離之後揚起的灰塵,老大一會才消散了開來。徐家兩位供奉老爺一直等到徹底看不見了車影,這才轉身返回。
“可能嗎?”
二老爺忽然止住了步子,看向了大老爺。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若是讓外人聽見了絕對會莫名其妙,但大老爺卻是讀懂了二老爺的意思,對方是再問:今晚白七爺他們說的話,可能實現嗎?
大老爺沒有直接回答,他也是止住了步子,悠悠道:“周白兩大家族的家主,若是隻爲了跟咱們說個謊話而親自登門,任誰也說不過去吧?”
“不一定!”
二老爺很堅持的搖了搖頭,顯然他認爲就算這兩傢伙親自登門,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信的,就比如說之前兩人答應給一個交代的承諾。
只是,二老爺也就是這麼一種直覺而已,其實他隱約間也覺得,似白七爺這等身份的人,若是在此事上說了謊,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一定?”
大老爺重複了一遍二老爺的話,他忽然眯了眯眼睛:“咱們想想,如果這兩位今晚所說的話當不得真,那他們爲什麼要來徐府?”
“救林夏!”二老爺斬釘截鐵道。
“救林夏?問題在於,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動作嘛,難道說……嗯,不對!”大老爺剛說了一半,話音截然而至。
他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飛快的轉頭看向了二老爺,二老爺這一刻似乎也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兩人對上了目光。
四目相對之際,一種默契油然而生,兩人異口同聲:“不對勁。”
大老爺剛剛忽然想到,如果白七爺和江南聖手今晚別有心思的話,那他們必定會在談話的同時,有其他的動作。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便是如此!若真是這樣的話,密室那邊現在一定是出事兒了,不然的話,白七爺兩人是不會就這麼離開的。
聯想到這裡,兩位供奉老爺再沒有耽擱,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徐家的密室方向就走了過去。身後緊跟着的護衛見狀,只當是出了什麼大事,連忙也跟了過去。
一行人急衝衝的行進到密室門口,二老爺一馬當先的閃身過去,卻是愣了愣。因爲門口那麼多護衛還在盡心盡職的守護着,根本不像是出事的模樣。
大老爺隨後趕到,仔細的打量幾眼護衛,他忽然轉身朝着身後招了招手,幾個原本在大門附近看守的護衛連忙走了過來。
“這些是徐府的護衛嗎?”大老爺指住了門口的護衛,輕聲問着。
他和二老爺剛來濱海不久,家裡面的護衛根本就認不全,此刻若是有人假冒徐
家的護衛在這裡矇騙他們,他們也是不知道的。
看守大門的護衛連忙放眼過去,仔細將所有人掃視了幾眼,肯定道:“回大老爺的話,這些兄弟們,確實都是咱徐家的護衛。”
“嗯!”
大老爺這才放心的點點頭,既然護衛幫着確定了,這些看守密室的護衛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朝着護衛揮了揮手,護衛們連忙讓開了路。
兩位供奉老爺湊了過去,開啓了青石門,走了進去。一道身影面孔朝下的躺在當中間,瞧着似乎是昏迷過去了。
看來,這林夏還是在密室裡的。
瞧見了昏迷在地上的人,徐家的兩位供奉老爺都長長的鬆了口氣,既然人還在密室裡邊,那就證明他們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
說不定,那白七爺和江南聖手根本就沒有別的心思,只是藉着周白兩家的家主背景,居中斡旋一番呢。
“好了,既然人還在這裡,咱們也就能安心了。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回去休息吧!”
大老爺揮了揮手,又朝着身後的護衛們囑咐了一句:“看好了這小子,晚上你們排開班次,密室門口二十四小時要有人看守,明白嗎?”
“明白,大老爺請放心。”護衛們齊齊應是。
大老爺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正在這時,一直盯着地上昏迷身影的二老爺,卻是忽然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所有人都隨着二老爺的這個動作一滯,密室裡邊瞬間安靜了下來。
“翻過來。”
二老爺忽然指了指那身影。聽到此話,大老爺身子一震,頓時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飛快的嚷了一句:“來人,快點將他翻過來。”
護衛們哪裡敢怠慢,連忙涌了過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地下的人給翻了過來,原本朝着地面的臉孔,終於是朝向了上邊。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大老爺和二老爺當場愣住,而那些在身影旁邊的護衛們,卻是齊刷刷的臉色大變,驚呼道:“隊長。”
他們發現原本該是林夏那小子的,此刻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自家的護衛隊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七爺!”
忽然一聲斷喝乍起,二老爺額頭上的青筋暴漲,整個人的臉頰都氣紅了,揮舞着拳頭,他咬着牙狠狠重複道:“白七爺。”
“一定是白七爺搞得鬼,還有那江南聖手,絕對是他們!”大老爺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這個人,腦袋都要炸開了。
真是太過分,明着在廳堂裡邊談話,暗地裡卻是做出這種勾當來,這白七爺和江南聖手,真是一點都不顧及自家的身份地位了?
“來人,追!”
生了半響的悶氣,二老爺怒氣衝衝的朝着護衛們揮手,示意他們立刻帶人出去追趕。豈料一旁的大老爺卻是無奈的揮了揮手:“不用了!”
“爲何不?”
“既然白七爺敢這麼做,那必定是做好了咱們追不回的準備。再說了,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人是白七爺弄走的?”
大老爺畢竟腦袋轉的快一些,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點,而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
卻是沒說出來。
萬一徐家護衛帶着人追上了白七爺的車,到時候一番阻攔,卻沒有找到林夏的話,這事情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到時候白七爺鬧將起來,說不定還得徐家家主出面解決,那可真是麻煩大了。
“真憋屈。”
明白了大老爺的意思,二老爺一口濁氣呼出,滿臉的不忿。顯然他根本受不了這種閒氣,竟然讓人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將人給弄走了。
這事要傳出去了,人家只會笑話他徐家辦事不利!
大老爺卻是無奈的擺了擺手:“算了,此事只能是從長計議了,今晚算那小子幸運,但下一次他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他也實在是沒好辦法了。
雖然明知是白家和周家聯合起來,將林夏給弄走了,但他們身爲徐家的供奉,總不能直接打上門去,跟着兩家要人吧。
還是再想其他辦法吧!
當徐家的兩位供奉老爺,在密室裡邊愁眉苦臉時,濱海市郊一處隱秘的別墅裡邊,林夏卻是坐在沙發上,大大咧咧的享受着陶靈萱的“特殊服務”。
之所以叫特殊服務,是因爲這件事情只有陶靈萱幹最合適——包紮傷口。
“那老頭下手也太狠了?”
一邊擺弄着紗布膠帶,細心無比的給林夏包紮着,陶靈萱一邊聲討那位二老爺,責備他給林夏留下的這幾處傷痕。
別的暫且不提,就單說胸口上這幾處肋骨斷裂,便足夠他半個多月恢復,更別說脊背上還有那一隻觸目驚心的腳印。
跟陶靈萱滿臉嚴肅不同,林夏卻是一臉的輕鬆:“沒事,又不是沒受過傷。再說了,有着復原藥呢,估計三五天就好透了。”
這話他說的比較隱晦,所謂的復原藥劑,自然便是那神秘的白衣人藉着肉靈芝的幌子,給他熬製的莫名藥劑。
不過說起來,那藥劑的效果好的出奇,而之所以選擇陶靈萱給他包紮傷口,就是因爲只有他和陶靈萱,知道這復原藥劑的底細。
此時血刀也陪坐在客廳之中。
在林夏成功的混出了密室之後,他便協助林夏悄無聲息的翻牆而出,彼時得到信息的陶靈萱早就開車等在的牆外,三人便徑直先行離開。
不過三人卻沒回浩然武館,而是來到了目前所在的這處別墅——據說這是熊浩然家很多年前的宅子,幾乎沒人知道,隱蔽性極高。
除非徐家那兩個供奉長了千里眼,否則一時半會,他們是絕對找不到這裡來的。
至於白七爺等人,在林夏的授意下是各自返回了自家。鬼知道徐家有沒有派人跟蹤他們的車輛,萬一要是被找到這來了,豈不是不妙?
“小子,你的心態倒不錯,跟我年輕時很像,萬事不皺眉!”血刀瞧見林夏渾身是上,卻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不經豎起了大拇指。
他原本就是極爲豪爽的一個漢子,眼下瞧見林夏如此模樣,自然極爲讚賞的。再說了,今晚林夏從徐家密室逃出來的手段,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因此血刀此刻對林夏充滿了好奇,若不是陶靈萱在幫着林夏包紮,他勢必要抓住這小子問問,那易容之術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