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
這學生會保安部真沒白當。
宿舍樓巡視下來,老子口袋裡揣着,懷裡裝的、手裡拿的,全特麼的是雪碧、可樂和芬達,對於喝慣了礦泉水和泡麪的我來說,那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可麻煩也接踵而至。
唉!
這已經是第四次上廁所了。
要是睡不好,明天該怎麼陪我婆娘看電影逛街?
說到婆娘,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必一定睡得跟死豬一樣。
真是要命的婆娘,爲什麼又把對講機給關了?
這麼不聽話,看老子明天打你屁屁。
我翻了個身,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在痛哭。
這哭聲,顯得是那麼的彷徨,那麼的無助。
誰呀?半夜三更的不睡覺!
娘希匹,好像還是個女生唉?怎麼這麼像艾詩妮的聲音……
彷彿牀上安了彈簧似的,我突然彈了起來!
不好!是我婆娘!
這時候我聽到了對講機裡傳過來男人的聲音,這聲音,那麼的猥瑣,那麼的得意,那麼的猖狂!穿衣服?
去他奶奶的!
穿鞋子?
去他奶奶的!
我穿着條短褲衩,光着腳,嫌電梯下的慢,直接從樓梯衝下來,直奔一號女生宿舍樓。
丫丫,我的好丫丫,拖延一點時間,等着我,我來救你!
踢開一號女生宿舍的大門,在一樓走廊拐彎處,我與一高一矮兩個男人撞了個滿懷。
“沒長眼睛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
因急於救人,我也沒在意,飛快的跑向樓梯。
突然間,我愣住了。
不對呀!
一號女生宿舍怎麼有兩個陌生男人?
看起來好像還是工地上的民工?
其中有個高個子的農民工背上鼓鼓囊囊的,好像裝了不少東西。
不好!
是賊!
我返身往回跑,在一號女生宿舍的大廳截住了他們。
高個子男人顯得一臉慌張,倒是那矮個子男人看上去顯得十分鎮定。
“這位同學,我們是來洗衣服的……”
“洗你妹!”
“你還真說對了,我們確實來給我妹妹洗衣服的。我妹妹這人有些懶,都這麼大人了,什麼都還要哥哥幫她做好。”
矮個子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朝往外走去。
“背上是什麼東西?打開我要檢查!”
“這位小同學,真的是衣服,你看,我妹妹說,連被單都要我幫她洗掉……”
“打開,我要檢查!”
“這位同學,我知道深更半夜闖入女生宿舍不好,可是今天不沒人嘛,我要是今天不來,我妹妹她恐怕又要罵我了。你就通融通融吧……”
“再說一遍,打開,我要檢查!”
特麼的,老子纔不吃你這套!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管是什麼東西,帶出去的東西一律接受檢查,要不然我這個學生會保安部的豈不是白當了?
“這位同學,你深更半夜的來女生宿舍幹嘛?”
“我是學生會保安部的,一號女生宿舍的安全由我負責。現在我命令你們放下東西,打開接受檢查!”
兩個男人默不作聲,互視一眼,突然高個子往外衝,矮個子持刀擋在我前面。
我心一凜,娘希匹!這兩人果然不是啥好東西。
“不要亂來,後果很嚴重!”
“小同學,我們不想傷害你。帶些衣服回去,無非是想換些錢花花。放我們一馬,我們呢,就當沒看見你……”
矮個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忽然瞥見高個子背上的包袱裡似乎動了一下。
特麼的!是個人!
我大喊一聲,哪裡逃!
矮個子男人見狀持刀就朝我捅來。要是躲不掉,肚腸非得被他戳爛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側身踢踹翻他。
高個子見狀不妙,拔腿就往外面跑。
你要是能跑得了,老子這十年功夫白練了!
“把人放下!”
我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追上,一把拽住包袱。
“嗤啦”一聲裂響!一個女孩從包袱裡掉了出來。
她手腳被綁住,嘴巴里塞着布條,秀髮凌亂,滿臉淚痕,眼神充滿驚恐和絕望。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一絲不掛。
當我看清楚這個女孩的面容時,怒火瞬間在我胸口熊熊燃燒!
她是丫丫!
是我未來的婆娘!
見無路可逃,高個子男人勃然大怒,掏出一把水果刀,衝我叫囂着:“多管閒事!我看你是找死!”
他們如果真是來偷東西的,誠心誠意道個歉,保證下次絕不再犯,那我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我怎麼能饒了他們!
奪刀!
側踢!
抱摔!
爺爺十年來教我的本領一股腦的全都用上了。
老爸十年來訓練我的體能及力量一股腦的全都使出來了。
heard shot!
double kill!
我彷彿站在了CF全國總決賽上,槍槍爆頭,一路所向披靡。
不!這是兩個猖狂的歹徒!
他們居然欺負我的婆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什麼道德、法律,通通被我拋在九霄雲外,衝着他們的頭,我一頓暴揍。
暴揍!
暴揍!
這兩人滿臉是血,面目全非,開始還在喊饒命,到最後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而我也累趴了,癱坐在地上。
我相信,要是再過三年五載的,我能活活將他們打死。
“都給我聽好了!這是我馬子,是我女友,我婆娘,我老婆!她是我的女人!無論是誰動她一根手指頭,這就是下場!”
我解開艾詩妮的繩索,緊緊抱着她,看着她嘴角的血跡,不禁流下淚來。
對不起,老婆,我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艾詩妮蜷縮在我懷裡,仰起滿是淚痕的臉,輕輕對我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回到她的宿舍,我守在門口,她在裡面穿衣。
我大聲對她說,無論你是否被欺負,我都不會嫌棄。只要你願意,一聲令下,我隨時都會出現在你身旁,守着你,護着你,好好愛着你。
她哭了。
開門從背後抱住我,她輕輕地對我說:“從今以後,我只屬於你,我的心裡,只有你。”
在這個驚魂的午夜,我倆緊緊相擁,淚流滿面。朱老師接到了我的電話後匆匆趕來,在大廳裡見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趙麻子和張矮子。
不多時,警察也來了,將我和艾詩妮帶回警局做筆錄。
警察告訴我,由於我年滿16週歲,根據刑法把人打成重傷是要被判刑的。
老爸責怪我下手太重。
老媽在旁邊打電話請律師。
爺爺摸着我的頭,一言不發。
朱老師與工頭及被害人家屬聯繫,希望能夠取得諒解,看在我年幼的份上,能夠從輕發落。
我大吼一聲,拍案而起!“求什麼情,這種人就是該打!”
老爸也怒了:“吼什麼吼,給我道歉!”
“道歉?要我向行兇者道歉?你們是沒腦子還是腦子進水了?”
我仰天大笑,笑着笑着流下淚來,一把將艾詩妮拉進懷裡,衝着他們一陣怒吼:“我如果沒有制止,丫丫將會是怎樣的下場?看着她手腳被綁,嘴角流血充滿絕望,她是我的女人,你們不心疼,我心疼!不用你們替我求情,我打人,我負責!可是這兩個畜生必須受到懲罰!”
艾詩妮眼含淚花地注視着我,摸着我的臉,輕輕說:“等你回來,好好相愛,海枯石爛,永不改變。”
在場的每個人面面相覷,至此,我和艾詩妮的戀情浮出水面。
案情很快水落石出,在一個週五的早上,進行了不公開審判。
庭審上,言辭激烈。期間,我昂着頭,擲地有聲地說:“如果換成是別的女孩,我可能下手不會這麼重。但艾詩妮是我的女友,我不能容忍我最愛的人受到這樣的欺負。我無法想象艾詩妮被綁架帶走後地獄般的生活,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還會這麼做。”
法官最終考慮到因對方犯罪在先,並且也是對方先動的手,而我在學校的表現優良,純粹是出於保護受害者而進行的正當防衛,不追究刑事責任,判我十五日拘留,並且承擔趙麻子和張矮子的醫療費。
拘留所裡,我一刻也沒有反省,從始至終我都認爲自己沒有錯。老爸老媽來看過我幾次。
老媽問我裡面吃的好不好?我說警察叔叔對我蠻好的,非常的照顧。
老爸問我和艾詩妮的戀情,我告訴他,若不是拘留十五日,我就已經和她躺一張牀上去了。
這話讓老媽驚愕得目瞪口呆。
老爸在一旁卻偷着樂。
我說你們不要責怪丫丫,她也是受害者。如果沒有她,我的學習仍然一塌糊塗,如果沒有她,我進不了學生會,如果沒有她,我不會改變成一個積極向上的人。
老媽嘆口氣,苦笑着說:“小烏烏,你已經不小了,長大了。可是你們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呀!”
結婚?
這個字眼第二次在我腦海中閃現。
老爸告訴我,艾詩妮和朱光頭已經來過我家了。
對於早戀,朱光頭持反對態度,希望老爸和老媽能夠說服我,勸我放棄這段戀情。
“丫丫是什麼態度?”我急忙追問。
在我心裡,任何人說的話都是一個屁,我只在乎她。
“你猜?”
娘希匹!
老爸什麼時候也賣起了關子?!
“你瞭解她的家庭嗎?”老爸不答反問。
我搖搖頭。
“你瞭解她的背景嗎?”老爸又問。
我還是搖搖頭。
“如果我告訴你,她決定離開你,你會怎樣?”
老爸的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我瞬間呆若木雞,腦袋一片空白。
老媽告訴我,艾詩妮的媽媽是韓國人,後來因爲她爸爸喜歡上了別的女人,兩人離婚,艾詩妮則由她媽媽撫養。十五歲那年,她媽媽出了車禍死了,艾詩妮又回到中國和她爸爸生活在一起。
老爸接着說:“臨死前,她媽媽對她說過一句話。這句話也許影響了她一生。”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奶奶的兇,說話吞吞吐吐的,折騰死老子了。
老爸笑道:“臭小子,沒大沒小,在你老子面前說老子。”
“快告訴我吧,親愛的爸爸,我的好爸爸!”
我甚至都唱起歌來,讚頌我親愛的爸爸。
“這臉變得真快,這小嘴甜的……”
老爸哈哈一笑。“像你。”
老媽也笑了,一臉柔情的看着老爸。
得得得,這是哪裡也不看看,別在這裡秀恩愛了好吧?
老爸嘆口氣,艾詩妮的媽媽臨終前告訴她,不要記恨她爸爸,好好活,好好愛。
“真是奇了八怪,那爲何朱光頭還要反對我們?”
老媽立馬對我一番訓斥:“對你們老師要尊重一點,別朱光頭朱光頭的叫。”
是是是,老媽,我錯了,請你們繼續往下說吧,到底事情現在發展得怎樣了?
“你猜?”老爸笑問。
天底下最最好的爸爸,你告訴我吧。
天底下最最好的媽媽,你告訴我吧。
若要我猜,我相信艾詩妮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離開我。
若要我猜,我相信她即便嘴上說要離開我,心裡面還是有我的。
老媽笑笑,這倆孩子,咋都認一個理兒呢!艾詩妮堅決說不,強烈要求留下,據理力爭。我和你爸爸也說了一大通好話,她爸爸見艾詩妮這樣堅持,出於對她的愧疚,只好點頭答應了。
“留下是什麼意思?”
特麼的,說話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老爸笑了,笑得跟花癡一樣:“這傻兒子,腦袋怎麼這麼不開竅呢?”
“到底留下是什麼意思?”
求求你們,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老媽也笑了,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將朱光頭的話向我轉達,要我必須做到四點,否則沒得談。
“特麼的,怎麼又是四點?”
戀愛四大法則。
禁止四大法則。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什麼鳥東東的四大法則?
第一,好好相愛,永不反悔。
第二,彼此尊重,永不劈腿。
第三,做好安全,不得懷孕。
第四,在校讀書,嚴格保密。
頓了頓,老媽又說:“後來又增加了一點。”
“啊?我這還沒聽明白呢,又加啥了?”
我必須承認,我的情商指數爲零。
老爸說:“領證之前,彩禮三十萬。”
“這又是啥意思?”
什麼領證不領證的,說個啥意思嘛。
“就是說,拿三十萬出來,艾詩妮就是你老婆。否則,這結婚證上男方的名字,怕不是你了。”
臥槽!我不是她老公,誰敢做她老公,老子廢了他!
老爸衝我一瞪眼,臭小子,也不看看這裡是啥地方,還敢撒野。
好吧,我收回剛纔說的話。我還得繼續承認,我的衝動指數百分百。
“你猜你爺爺怎麼做?”老爸笑問。
特麼的,我都承認了情商爲零,腫麼又讓我猜?
老爸哈哈一笑,說:“頭一回見老頭子這麼霸氣。你爺爺知道了這個事,二話不說甩出三十萬。拿去,這是我的養老錢,現在當作孫子的結婚錢。這孫媳婦,我先認了。”
“然後呢?”
“沒然後了呀。”
“沒然後了是啥意思?”
“沒然後就是結束了呀。”
“什麼結束不結束的,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的?”
我真是被逼急了,也不怪誰,只怪我腦子笨。
老媽見我着急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見我智商如此捉急,老爸苦笑着搖了搖頭:“中午艾詩妮會來,你問她吧。我很希望我的孫子情商不像你。”
老媽笑了:“也許是孫女呢?”
老爸一瞪眼:“開什麼玩笑?我們烏家只生孫子!”
老媽笑了:“是是是,最好生一窩烏鴉。”
哎喲,我親愛的老爸老媽,你們別把話題扯遠了,什麼孫子孫女,什麼一窩烏鴉,你們倒是把話說清楚呀,最後的結果究竟是怎樣的?
老爸老媽最終還是沒有說破,只是甩給我一句話,好好反省,回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