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瞬間浸潤肩膀上的衣服,肥頭油麪的男人立刻發出一聲慘叫,捂着受傷的肩膀,後退幾步,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也充滿了恐懼之色。
“你敢插我,信不信我讓人弄死你。”肥頭油麪的男人色厲內荏的說道。
鋼琴青年眼睛通紅,捏着手中的木茬直接划過去,肥頭油麪的男人避閃不及,只覺得臉上一涼,伸手一模,全是鮮血,還刮掉了一塊皮肉掉在臉上。
“啊!”餐廳裡面已經有不少膽小的女人尖叫起來。
“別……別過來……媽的,快點報警,要殺人了。”肥頭油麪的男子嚇的直接哭起來,朝着經理大聲叫道。
經理也愣在原地,他從來沒交過小柳大聲跟別人說話,怎麼會突然敢殺人,聽見肥頭油麪男人的呼喊,這纔回過神來,生怕鬧出人命,立馬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手機剛從兜裡摸出來,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用報警,讓客人先走吧!”
“你……你又是誰?”經理嚇的額頭全是白毛汗,戰戰兢兢的擡起頭,眼前站着一名穿着紫色西裝,叼着香菸的男人,氣質不羈。
方唐鏡鬆開手,說:“我是寇老闆的朋友,這裡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行了。”
“好……好。”經理聽到寇老闆三個字,立馬嚇的雙腿發軟,南城誰不知道寇老闆的大名,更何況寇老闆擁有這間餐廳的股份。
方唐鏡打了一個電話出去,這才朝着鋼琴青年走去。
這時,他正捏着木頭茬子朝着那人的喉嚨戳去,手剛揚起,被人捏住小手臂,小柳皺着眉頭,回過頭。
兩人同時愣怔了一下,方唐鏡沒想到這彈鋼琴的青年竟然是柳橙橙的堂哥柳文彬,上次柳橙橙爺爺過生日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
而柳文彬也似乎記得方唐鏡,遲疑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殺了人,難道不怕坐牢?”方唐鏡皺着眉頭問道。
柳文彬看了一眼被砸壞的鋼琴,說:“他破壞
了我的夢想,沒有人可以侮辱,傷害我的音樂,我必須要殺了他。”
“那你的家人怎麼辦?”方唐鏡已經確定這傢伙擁有雙重人格。
柳文彬的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意,說:“我家裡人都把我當一條死狗,他們不過是想讓我成爲聽他們話的傀儡而已,我的生命已經奉獻給了音樂藝術,無論誰也不能阻止我!”
方唐鏡雙眼閃爍精芒,盯着他,從對方的眼中,他感受到了對自己信念和夢想的力量,這跟朱雀會那名寫小說的混混一樣,故事就是他的信仰之力。
說着,柳文彬甩開方唐鏡的手,直接衝上去,一腳踹中年男人肚皮上。
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哪裡還有什麼戰鬥力,登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臉上的囂張跋扈已經完全轉化成了驚恐之色,努力後退,說:“大哥,你還年輕,千萬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呀!”
柳文彬雙眼通紅,罵道:“我可以卑微如塵土,但是不能扭曲如蛆蟲,你打我、辱我,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你爲什麼要傷害我的鋼琴,它沒招惹你。”
此時,柳文彬在他的眼中完全跟瘋子一樣,根本就是一個神經病,就只因爲自己砸了鋼琴,他就要殺自己。
柳文彬說着,人已經撲上去,捏着手中的木茬狠狠的朝着對方肚皮捅進去。
男人疼的面孔扭曲,瞪大眼睛,用力的張開嘴巴,雙手用力抓住柳文彬的手臂,隨後慢慢的顫抖,最後無力的垂落下去。
方唐鏡皺着眉頭,見到柳文彬又足足捅了幾十下,滿臉濺上鮮血,面色猙獰,幸好餐廳裡的人已經被清理了出去,否則肯定以爲現場在拍攝‘德州殺人狂魔’系類電影。
終於等柳文彬停下來,重重喘着粗氣,雙手和臉上,衣服,褲腿全是鮮血,回到鋼琴前端坐下,伸出通紅的十指搭在琴鍵上,立刻閉目彈奏起來。
綿長的琴聲立刻慢慢響起來,彈奏的是沙寶亮的‘暗香’,方唐鏡掃了一眼死去的中年男人,口眼歪斜,眼中寫滿
了驚恐和悔恨。
悠揚的輕聲如林中撫琴,竹林沙沙,靜謐而空靈;又如林海聽濤,心胸寬廣,品位自然之音。
若是沒親眼所見到這血腥的一幕,任誰也不會相信,奏出這樣優美曲子的人,會是一個殺人狂魔。
方唐鏡背依在鋼琴上,點燃一根菸,深吸了一口,拇指和食指取下香菸遞到他的嘴前。
柳文彬猶豫了一下,張嘴含在了嘴裡,嘴角慢慢飄出一縷縷白嫋嫋的香菸。
“你很淡定啊?”方唐鏡開口問道。
柳文彬也沒看他,雙手依舊撫琴:“你也不緊張,我只想等警察來抓我之前,好好欣賞一下這美妙的音樂。你在這裡,難道不怕我連累你。”
方唐鏡給自己也點燃一根香菸,說:“古有伯牙絕弦,嘆知音難覓,我在這裡聽你彈琴,算不算是你的知音。”
“也許是吧!”柳文彬的語氣中含着一抹的不屑,當然他並不認爲方唐鏡能懂的藝術。
“第三階的D小調和第七節的C小調的銜接還需要多練習一下,中指和小拇指的協調性差了一點。”方唐鏡侃侃而談道。
柳文彬忽然雙手重重按在琴鍵上,噹的一聲,停下來,詫異的看着方唐鏡,驚詫道:“你也會彈琴?”
“馬馬虎虎,跟肖邦、莫扎特、貝多芬、柴可夫斯基、舒伯特這些人比,我還有一段差距。”
語氣極爲謙虛,但是他口中每一個人無一不是音樂史冊上神一般的男人,他說距離別人還有一段距離,顯然把自己的地位擡得很高。
“不用跟我吹牛,差不多警察也該來了!”柳文彬嘆息一聲,留戀的看了一眼鋼琴,輕輕撫過。
正說着,果然餐廳裡響起一陣腳步聲,來的卻不是警察,而是一些小混混,領頭的混混穿着皮衣、皮褲,頭髮染成黃色,耳垂掛着圓形耳環。
“會長。”來人猥瑣的笑道,目光落在已經死去的中年男人身上,皺眉道:“唐天這傢伙得罪會長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