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基地我才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這裡根部就不是什麼匪窩,這裡明顯是一個軍營啊,差不多一個師的兵力,我轉頭看了看後面的三哥,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衝我笑了笑。
“怎麼回事?這是匪窩?”柱子說話的同時,槍口已經頂在了三哥胸前。主子就是這樣的傢伙,憨厚,耿直,最痛恨的就是欺騙。
“把槍放下!”聲音出來的同時,三把槍已經頂在了柱子的腦袋上,當然我,老鬼,耗子腦袋上也有了一把,心裡大罵柱子sb,已經到了人家的地盤上,你怎麼拼啊!但這就是柱子的性格,誰也沒有辦法,我猜想如果沒有耗子和老鬼的照顧,柱子這樣的莽撞早應該掛在戰場上纔對吧。
“把!槍!都!放!下!”隊長一字一頓的說出了命令,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便槍口下移,但柱子的槍口一直頂着三哥的胸口,喊着:“不說清楚,咱們今天就魚死網破!媽的,騙老子!”
“是這樣,這裡是國民黨一個王牌師的訓練基地,我們在這裡負責他們的訓練?”三哥看着柱子的槍口,笑着說道。看着三哥那平靜的神態,真讓我很是佩服,當自己生命的決定權系在對方食指上的時候,黑洞洞的槍口絕對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你們?老蔣把自己的部隊交給你們訓練?”老鬼疑惑的問道,眼中滿是不信。
“老蔣不信他們,但是卻信我這個美國佬!大家好,我是傑森,這幫傢伙管我叫惡魔!”一個金頭髮藍眼睛的外國佬的突然出現操着一口還算流利中國話說道。
“還是我來解釋吧,這個師是老蔣的王牌師,全部配備的美式裝備,並由傑森負責訓練,而我曾是黃埔派到美國學習的學員之一,傑森也是我的老師,不過我們現在是戰友,我們這些人”隊長指了指小苗,野獸,雷子等幾個去接我們的人接着說道:“不屬於老蔣,也不屬於八路軍,我們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就是camel,藉着傑森的關係,我們可以住在這裡,使用這裡的訓練設施,因爲我們也在招兵買馬,我們要做中國最強的土匪!”
“黃埔畢業的都去當官了,誰來當土匪啊!”柱子含含糊糊的說道。
“至於我爲什麼退出國民黨的軍隊,以及怎麼退出的這個是我的秘密,美國人叫這個爲隱私,人權。還有問題嗎?柱子先生。”
“信你這次!對不住了!。”柱子看到老鬼眼神的示意慢慢的放下槍,拱了拱手衝着三哥說道。
“沒事,兄弟!”
“好了,既然沒有問題,那麼明天開始訓練!尤其是你!”隊長說道最後指了指我。
“訓練?跟着這幫新兵?”柱子瞪大了牛眼說道。
“不,不,不,我會專門負責你們訓練的。”傑森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接着說道:“柱子,你好,我喜歡大塊頭的傢伙!”
“快快快!我奶奶都要比你跑的快十倍,你這頭豬,快!”這是訓練的第三天,我被一個黃頭髮藍眼睛的變態逼着奔跑着,同時背上揹着十五公斤重的石頭。這個變態的傢伙就是傑森,我現在終於知道這個傢伙爲什麼叫惡魔了
“他媽的。”我暗自罵了一句,咬着牙向前跑去。今天又是隊伍裡面的最後一個,不過還好,我堅持下來,和我們一起來到營地的新人算上我們四個一共十一人,三天下來還剩下六個。
日復一日,早上5點起牀,先跑15公里負重越野,先跑回來先吃飯,很不幸,我沒趕上早飯時間,餓着肚子跑了一天,惡魔好像天生喜歡這樣,一會兒一個5公里,一會兒又來個10公里,圍着操場跑,我們也懶得數着圈數,直到他說停我們才能停下。而這個變態惡魔就坐在跑道邊上,悠哉遊哉的看着我們,或者吃着雞腿一類的美味,實在閒得沒事幹,就拿着一挺機槍對着我們掃射,媽的,這個變態竟然用實彈,還有王法嗎?
如果規定時間跑不到,繼續,直到你跑到爲止。
這就是camel訓練營的第一課——極限淘汰,每天進行着非人的訓練,疲勞,飢餓,傷痛不斷的打壓着你的意志,讓我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完全的打壓,完全的服從,完全的絕望。
“你他媽的沒力氣了嗎?看來小鬼子罵你們是東亞病夫確實說的不錯啊!”這個大鼻子的外國佬真他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要不是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爲了這句話我肯定饒不了他,雖然我怕死,但是我絕不允許一個外國人侮辱我的民族,一句話也不行!
連滾帶爬的跑到了終點,剛好看到隊長走了過來,“乾的不錯,新兵!”
“謝謝,隊長!”
“不過這包袱好像太輕了!和我訓練的時候差不多啊,難道你是女兵嗎?”小貓嬉笑的從我身邊竄過。
沒精力和她吵嘴,我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回了營房。營房不大,是四人一屋的,住起來很舒服,至少可以睡在牀上了。
“今天吃什麼啊?”我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天的訓練下來,我連話都不想再說一句。
耗子和柱子衝着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老鬼更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這是今天的食物,都是剛剛抓上來的,慢慢享用!”一盆子活魚和河蝦放在了營房的地上。
“草!這是人吃的嗎?你他媽的故意整我們啊,你個混蛋。”我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或許是這幾天擠壓的怒火,一下子全都發泄了出來。
“如果不喜歡,可以去隔壁營房,請慢慢享用!”惡魔說完一臉壞笑的退了出去。真不知道惡魔這嬉皮笑臉的樣子是怎麼讓其他人心腹口服完成訓練的,教官應該嚴格甚至嚴酷纔對,惡魔一定是異類!
偷偷的溜到另一個營房看了下,差點沒吐出來,四個大兵兩個在啃着老鼠,另外兩個在吐。回頭自己的營地把情況和老鬼他們一說,幾個人都開心的吃起了活魚,一開始有些張不開嘴,但是飢餓可以驅使着人變成動物,一口一口撕咬着還在呼吸的魚,同時扔進嘴裡兩隻還在活蹦亂跳的河蝦,一邊嚼着一邊思索着:“我爲什麼要留在這裡,爲什麼要接受這種非人的訓練,爲什麼?”直到一條魚下肚,我依然沒有給出答案。
“耗子咱們爲什麼要留在這裡,爲什麼要接受這種折磨?”自己找不到答案,我便問向耗子。
“嘿嘿!因爲柱子在這裡,沒有我這傻子很快就會掛了,呵呵!”
“那你呢,柱子?”我看着沒有力氣還嘴的柱子說道。
“恩~~~~~~~因爲鬼哥在這裡。”
“那鬼哥你呢,你別跟我說說因爲因爲耗子在這裡啊!”我被他們的答案整的無語。
老鬼沉默了一會兒,將口中的魚肉嚥了下去,慢慢的說道:“因爲鬼子來了。”那聲音透着堅定和無奈。
老鬼的一句話便打消了我所有的疑問,所有的委屈和不瞞瞬間煙消雲散,是啊,因爲鬼子來了。
吃過這難吃的晚餐,拖着疲憊的身體我找到了隊長,我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他。
“隊長,你好,我可以進來嗎?”隊長自己一個人住在一間不大的屋子裡。
“當然,劉朗,是吧?”
我點了點頭,走了進去,站在隊長面前問道:“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當然,坐下說。”
“我知道我們的訓練屬於特種部隊的訓練模式,不是普通的士兵訓練,國民黨會允許我們的這樣的武裝力量的存在嗎?還有我們的目標是什麼?如果戰鬥打響我們如何得到補給? ”
“你知道特種部隊?不錯,我來回答你。”隊長笑了笑接着說道:“我的家在東三省,是個就很有錢的大家族,父母送我去了黃埔,後來我便去了美國,機緣巧合我認識了傑森,隨後我加入了特種部隊的訓練營,就像你們現在這樣!”
“恩!”我應了一聲,隊長喝了口水後接着說道:“後來父母把大量的銀行存單郵寄給了我,我便知道家裡出了事情,幾次回信都沒有得到父母的回覆,我便匆匆的趕回了老家,沒想到,早已經家破人亡,後來我參加了國軍,但是軍隊裡的黑暗讓我。。。。。”說到這裡隊長明顯的一陣哽咽,估計是一個難過的回憶,頓了頓隊長接着說道:“所以我創建了camel,我們不從屬於任何組織,記住,我們不當炮灰,我們要做最後一顆砝碼。”
“我們的收入從哪來呢?總不會坐吃山空吧?”
“當然不是,我們也是匪啊,也打家劫舍啊,不過打的多是當地的惡霸,算是黑吃黑;同時我們還接一些國軍或者八路軍的任務,他們也會給我們一些錢,比如幫着八路搞武器和彈藥,又或是幫着國軍搞一些情報,不過現在鬼子來了,我們的目標就變了,只殺鬼子,別的什麼都不接了。”
“我們是。。。。。。傭兵?”聽了隊長的解釋,傭兵這兩個字不由的閃現在了我的腦中。
“沒錯,我們就是傭兵。”
“中國有僱傭兵嗎?”
“從古至今從來就沒有少過,古代一個戰爭就是十幾萬甚至幾十萬人,以古代的生產能力怎麼養活這麼龐大的軍隊,這十幾萬人中,至少一半都是傭兵,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又和隊長閒聊了幾句便退了出來,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營房,忍受着一屋子臭腳丫子的味道,昏昏的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