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夾雜的花白的**在空中飛散,瞬間僵直的身體直挺挺的倒在了已經因槍聲而睜開雙眼的老人懷中。女人緊緊的捂着想要掙脫的孩子,盯着我的眼睛中寫滿了恐懼。
“你們安全了!”我翻過窗戶衝進屋內,舉着槍環視着四周,確認屋內安全後,便轉身爲耗子打開了門。
門剛一打開,便看見塗滿僞裝油彩的耗子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碰!碰!碰!”槍口的火焰像是鋼錐一樣刺向我的雙眼,耳朵嗡嗡得讓我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爲什麼?爲什麼向我開槍?”這個聲音在我腦海中不斷的盤旋,我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的愣在了原地。但僅僅是一個瞬間之後,我便知道耗子是在向誰開槍。
一地的鮮血闖進我的眼中,老人、女人、孩子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還在**的軀體似乎在告訴我她們的不甘。
“你他媽的瘋了嗎?”我一把抓住耗子的衣領,提了起來。“她們只是老人,婦女和孩子,還是個孩子,你看看他纔多大。”我大聲地叫罵着,甚至我都能看到自己的唾液噴濺在耗子的臉上。
“撤!”耗子的聲音不帶着一絲人性,冰冷得讓我燥熱的大腦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平靜了下來。我立即鬆開了抓住耗子衣領的雙手同時說道:“你得給我解釋!”,隨即便跟在耗子身後快速的退出房間,我回頭看了一眼,房間中的四具屍體倒在地上,那個女人的一雙眼睛依舊直直的瞪着我!
我們躲在房間外不遠處的草叢中,等待趕來的敵人!
“給我解釋?”我盯着夜視儀中的一草一木依舊不依不饒。
“他們要殺了你。”耗子冷冷的回答。
“他們要殺我?”
“沒錯!”
“爲什麼?”我問道。
“看着戰線!”耗子瞪了我一眼,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爲什麼?”我把視線移到前方後,繼續窮追不捨。
“你殺了母親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難道你還希望他們和你把酒言歡?”耗子依舊冷冰冰的說道。
“放屁,我看到那個男的,用槍指着那個女人!”我爭辯道。
“那是你看到的,我只看到那個老女人手裡拿着槍,正要向向你扣下扳機,而那個年輕點女人也是一副要將你扒皮蝕骨的樣子。”
“呼!”耗子的話讓我唯一堅守的那一絲信念也垮了下來,我知道耗子並不嗜殺,更不會殘殺孩子,所以在我看到一地屍體的時候便已有所感知,只是那份自責讓我本能得將怒火轉移向了耗子,我呼出一口氣,“我真是個混蛋!但你至少應該留下那個孩子。”
“斬草要除根,就是我不殺他,虎爺也不會放過他!”
“來人了!”我剛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耗子攔了下來。
“嘰嘰!”片刻之後,我們的暗號在身後響了起來。
“咕咕!”耗子回報了暗號。
惡魔帶着其他人向着我們走了過來,耗子突然間站起身來竟嚇得幾個土匪立即舉起了槍。我是狙擊手,所以依舊趴在原地保持絕對的隱蔽,以及對遠處的警戒。
“怎麼樣?”惡魔詢問道。
因爲有外人,所以耗子走了過去,站在惡魔耳邊嘀咕了幾句,聲音很小,我和他們近在咫尺卻聽不到分毫。
“你們中有沒有人認識烏鴉?”惡魔向身後的土匪問道。
“我認識!”其中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傢伙回答到。隨即便跟在惡魔和耗子的身後向着剛剛被我和耗子屠殺一空的小屋走去。
他們在窗口看了一眼,便折返了回來。我盯着耗子的雙眼,看到他向我點了點頭,我胸骨後的心臟像是被人握在手中一樣,揪得難受。
“怎麼樣?”我身後的土匪一陣**。
“真狠,一家四口,一個不留,全部腦袋開花,不用看都知道死的不能再死了!”那個剛纔自告奮勇的傢伙說道。
“孩子都死了?”
“真夠狠的!”
“這羣傢伙真厲害!”
“小點聲,別惹他們!”
我的耳朵就像是貓一樣靈敏的接收到了身後土匪的聲音,但卻讓我心中更加的難受,那孩子失去神采的一雙眼睛憑空的出現在了夜視儀中,像是在美國的那個孩子,兩雙不同顏色的眼睛由遠及近,最後合在一起向我撲來。
“行動!”惡魔帶着其他人開始了搜索。
“那不是你的錯!”耗子爬在我的身邊說了一句。
“我確實看到了……”我晃了晃腦袋,甩掉了那雙飄蕩在空中,詭異的眼睛。
“什麼?”
“或許沒有!”我想說我確實看到了烏鴉拿着槍想要向那個抱着孩子的年輕女人扣下扳機,但突然間卻找不到一點自信。
“我知道你想救她們。”停頓了片刻,耗子好像明白了我說的是什麼,突然間擠出了安慰我的一句。
“呼!”我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可惜,卻適得其反!”
“有些不對勁啊?”耗子說道。
“什麼?”我腦子還沉浸在難過之中。
“那七十多人到底在哪?難道飛了?”周圍一片寂靜,絲毫感受不到敵人的存在。
“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存在!”我大腦動都沒動的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你是說?”耗子吃驚的轉頭看向我,而我也是被自己的話弄的一驚,轉頭看向耗子說道:“難道我們上當了?被人當槍使了,敵人或許根本就沒有兩百多人,而那個虎爺可能也只是想讓我們幫他打開那個絕命彎!”
“沒道理啊,這個烏鴉這麼少的人馬和武器怎麼可能常年盤踞在這個易守難攻的寶地呢?”耗子抓了抓戴在頭上的經過精細僞裝的鋼盔接着說道:“走,咱們回去!”。
“回去幹什麼?”
“找個活口,一問就明白了!”
“不等惡魔他們嗎?”我拿起槍,一邊慢慢的起身,一邊說道:“咱們這算是擅離職守吧?”
“這叫機動靈活!”
“你個老兵油子!”我罵了一句,一把抓住身前耗子的肩膀說道:“謝謝,我欠你一次!”
“呵呵,記得還!”耗子轉頭衝着我呲着牙笑了笑。
“你個混蛋!”我也笑着罵道。
耗子轉過身子,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一輩子你都不要還給我!出發!”
跟在耗子身後,我們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