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了嗎?”我們回到獨立團,戰士們已經被連夜埋葬了,看到我們回來,陳團長趕忙問道。
“恩,追上了,受傷情況不詳,鬼子死了……5人”隊長知道這個數字對於陳團長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看了看陳團長發愣的眼神,隊長接着說道:“三營碰到的不是普通的鬼子,應該是一隻裝備了特殊武器,經過特殊訓練的作戰小隊!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重新勘察了一下昨天的戰場,根據血跡判斷,三營是遭到了鬼子的伏擊,被三面圍在了村子前面的開闊地上,那隊鬼子的自動武器很多,擲彈筒也很多,而且還有像他們一樣的狙擊手,所以……”
“100多人就乾死了5個,這不可能!我的兵我知道,就算鬼子再強也不可能!”政委低着頭說道。
“媽的,這個回頭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這小隊鬼子的戰略目的到底是什麼?”陳團長皺着眉思索着說道。
“沒錯,這次絕對是遭遇戰,這夥鬼子的目的不可能是三營!”一團長老劉也參與其中。
隊長看了看陳團長和劉團長,嚴肅的說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陳團長支開政委和其他人後說道:“什麼事?”
“劉團長,咱名人不說暗話!你們那三個鬼子就是我們偷的!有什麼責任作爲camel的隊長我一個人承擔,不過我們也是爲了能從鬼子嘴裡敲些東西出來,你們有政策有紀律,我們沒有,所以……”
“行了,都是爲了打鬼子,這個黑鍋,我老劉願意背!就是別讓那幾個畜生好活!”一團長爽快的說道。
“這個我向您用生命保證!”神醫對於這個要求有絕對的信心。
“走,我們回去!”
來到山洞門前,還沒進去,撲鼻的屍臭已經薰得我腦袋發暈。
“都死了?”一團長手伸到鼻子前想堵,但是又不好意思,在鼻子邊上蹭了一下問道。
“酷刑用盡!”神醫微笑着說道,所有人中除了神醫,大家都對這屍臭表現出無法忍耐的表情。
“還剩下最後一個鬼子!”隊長接過話來接着說道:“我雖然不懂武士道是什麼,但是小鬼子這不怕死的精神真的讓我有點佩服,刑訊了兩個人竟然沒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所以最後一個鬼子我想咱們一起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一團長老劉說道。
“實話實說,一開始我們覺得這幾個鬼子軍銜太低,應該審問不出太多東西,所以就……恩……下殺手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我覺得鬼子正在醞釀一個巨大的陰謀,所以我們要好好利用一下這最後一個鬼子。”隊長看了看兩個團長接着說:“我們扮演鬼子肯定不像,但是我們可以扮演僞軍,然後去營救他們,最後你們把我們幾個和他們關在一起,也許能套出些什麼!”
“這主意……不錯!可以試一下!雖然浪費一些子彈做戲,但是還算有價值!”陳瘋子一張嘴就是一筆賬,這個傢伙太精明瞭。
“看你那小氣樣!這子彈我們一團出了!”一團長老劉是個豪氣的漢子,人實在說話嗓門也出奇的大。
“廢什麼話,我們能和你們比嗎?你們是親孃生的一團,老大哥,我們呢,獨立團,沒人管啊……要不,你也給我們來點武器彈藥,你看看我剛損失了一個營啊,你這老大哥,怎麼也得幫幫忙吧!”
“要武器?自己找鬼子要去!你以爲我是傻子啊,要不是你領的道,他們能知道我營裡有鬼子俘虜?”
“你看你!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麼。”陳瘋子邊說邊拍着老劉的肩膀。
“那今天夜裡咱們就行動,我們camel所有人除了和尚、惡魔、小貓、雷子和書生以外全部被俘,陳團長你叫一些弟兄換上僞軍的服裝,弄上血裝死,場面做的逼真一些,最後還是押送到一營吧,獨立團的人和我們都比較熟悉,我怕露餡!”
“你們估計需要多久?”一團長問道。
“三天!”
“好,晚上行動!”
夜間的行動無比順利的完成,當我們剛剛解救最後一個鬼子成功後,便被一團長帶的人俘虜了,看着死傷一地的“僞軍”,看來獨立團這次真的是夠下本的了,也不知道他們哪裡弄來的鮮血,不過我猜想今天獨立團加餐是肯定的了,不知道是豬還是羊倒黴了。
走了一夜的路,天微微亮的時候我們被押送到了一團營地。
“太君,我們是皇協軍,您是那支部隊的?”隊長是我們這些人中日文最好的,所以套話的事情就由隊長完成了。
小鬼子兩眼直勾勾的看着隊長,一言不發,眼神中滿是震驚和回憶。
過了好久,小鬼子突然張口說道:“二少爺?”
小鬼子這話是用中文說的,雖然有些日本口音,但是我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他在講什麼。鬼子說話的時候我們大家都躺在火炕上,等着隊長下一步的動作,大家本都悠閒的眯着,小鬼子的聲音像是晴空驚雷一般把大家全都震了起來,看着隊長那瞪大了一倍的眼珠,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你是誰?”
“我是您家的傭人,小狗子啊!二少爺,你還記得我嗎?”
“小狗子?小狗子?”隊長揚起頭皺着眉竭力的思索着,突然間雙目如火一般的頂住眼前的鬼子說道:“小狗子,你是小狗子?怎麼回事,你怎麼是日本人?怎麼成了鬼子?”
“少爺,您不知道,您離開家沒多久,鬼子就來到咱們村子抓了一次小孩,只要是個子小的男孩全部抓了回去,大多數都是5到6歲,有的甚至更小。沒過多久我們就坐上了輪船,下了船才知道,我們到了日本,大家都被分開住進了不同的人家。”
“不對啊,我記得31年的時候你不是9歲就是10歲了啊,鬼子爲什麼把你也抓了啊?”隊長突然插話到。
“恩,謝謝少爺您還記得我,你還記得嗎?我小時候得過一次重兵,差點就死了,還是您請來的郎中把我治好的,可是後來我的個字就比同齡的孩子捱上好多。”
“哦,我想起來了。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開始學習日文,也不允許我們說中國話,說了就要捱打!兩年後我偶爾碰到了一個和我一起抓來的小孩,他已經真的不會說咱們的話了。”小狗子低下頭眼神暗淡的嘆了口氣,隨後接着說道:“又過了幾年,我們就開始接受軍事訓練了,我們經受了很多殘酷的訓練以及老兵對我們的折磨,前不久我們作爲預備兵被派到了戰場!”
“那你的中國話是怎麼保持的!”老鬼問道。
“那時候的我雖然個子像五六歲的孩子,但是畢竟我已經十歲了,已經懂些事情了,我怕自己會慢慢忘記自己的語言,所以我每天躲在被子裡都要偷偷的嘟囔一會兒再睡覺,但是,但是,我還是慢慢的忘記了很多我很小就會說的話!”小狗子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道最後我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我想他在爲忘記自己的母語而感到羞恥!可是誰能想到僅僅七十多年後,很多中國人就開始爲自己能說出流利的英文,德文,甚至日文而感到榮耀,而不願甚至羞於說自己的母語,突然想到這些我的心像針扎一樣的疼,這讓我有種無奈,有種憤恨,想想那些被鬼子挑破肚皮,腸子流了一地還和鬼子拼命的兄弟們,我真的提他們不值!如果他們地下有知,看到幾十年後的中國的崇洋媚外,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從地下跳出來問個究竟。
敵人帶來的恥辱我們可以用鮮血去洗刷,但是自己丟棄的尊嚴卻怎麼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