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齊大兵點指了半天,沒敢往下說,因爲這啞姑的脾氣就是,只允許她滿山放火,你卻不行點燈,否則你這一點,她那邊就着了。而且這小丫頭片子,出手狠辣,即便是打鬧,你都要防着她點,否則身上多個窟窿事小,小命沒了,那可就事大了!……
“雙鴨山!……雙鴨山!……”此題依舊無解,齊大兵仍是在那轉着磨磨。然而就在這時,趙牤子卻問道:“隊長,那些死了的土匪怎麼辦?……都丟後山喂野狼怎麼樣?……”
“看你說那屁話,咱是八路軍,咱得講文明,講禮貌,還得講到得,怎麼能這麼幹呢?……去找個溝,把屍體拉進去,埋點土得了,省着血的呼啦的嚇到老百姓!……還有,去告訴老班長一聲,統計下損失,誰家死了人,都要照顧一下!……快去吧!……”齊大兵吩咐一聲,那趙牤子就小跑着走了。而他這一回頭,啞姑也沒了,許是睡覺去了。
“睡覺道是一個好主意,實在不行我放火燒他孃的!……”齊大兵此刻,是着實沒有主意了,他感覺這睡上一覺,或許就有主意了,而且實在不行,就放火。將兩座大山都燒了,看這石太龍還能不活。又或者用什麼計策將這石太龍引下山,也不錯,……
想到此處,齊大兵便也回房睡了。然而這夏日的夜,也着實短暫,短暫到齊大兵剛剛躺下,這天便已然放亮了,大約睡到了太陽升起了一杆高,齊大兵便覺得自己的腦中突然傳來了這麼一陣劇烈的疼痛,便將他疼醒了,旋即他便趕緊起‘牀’做着早‘操’,來緩解這疼痛。而就在此時,‘門’外卻想起了老班長的聲音。
“大兵!起來沒有?‘肉’我給你送來了!……”
“老班長進來了,您真是雪中送炭!……對了,村裡的鄉親們都安頓好了嗎?……”齊大兵打開們,將老班長迎了進來。但見老班長卻一臉的難奈之‘色’。
“怎麼了?……”眼見如此,齊大兵又怎能不知,這其中或許又有變故?
“也沒啥!昨晚又死了人,村裡有幾個老鄉,又張羅着要走,我做了一夜的思想工作,總算將他們安撫住了,……只是仗總這麼打下去,我看這人心難攏啊!……唉!……還有昨晚那兩個重傷的戰士,沒‘挺’過去,這就撒手走了!……”老班長將這一樁樁令人感到無奈而又心痛的事說出來,即便齊大兵也沉默了下來。
“老班長,今日統一爲戰士們安葬!……把鄉親們都叫上,我跟他們說兩句,這眼瞅着,仗是一天天的打,這麼下去絕對不行,而且我們現在所缺就是兵員,但您老也知道,咱這老爺嶺就這麼屁大點地方,而大羊莊、小羊莊,又接連遭襲,所剩的人,已經不多了,倘若再招人,村裡就沒有勞力了!……咱得另外想辦法!……”齊大兵說着,便又陷入沉思當中,隨後道:“老班長您去集合隊伍,還有那些鄉親吧!我隨後就到!……”
“咳咳!……咳!……我這就去!……”老班長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應承着便往外走。
“老班長,您的身體?……”齊大兵此刻才感覺到,老班長老了,他需要修養,不應再這麼‘操’勞了,等找個機會,一定要把他送回後方去。
“沒事!這人一老,‘毛’病就多!……無礙的!……”老班長擺了下手,身材略顯佝僂,便緩步走了。
“唉!……”齊大兵嘆了口氣,便開始了他的早餐。而這種血腥的氣息,他早已習慣了,草草的用過之後,擦了一把臉,便來到了大院。但見隊伍已然集合好,而戰死的同志,便一次擺在那大院之中。
“隊長好!……”
眼見齊大兵到來,所有戰士,頓時一同敬禮。
“同志們好!……”齊大兵還禮,然後肅然道:“昨夜我們又犧牲了十名戰友,是被土匪殺害的!而且我們還有那麼多戰友,被土匪打傷了,……還有我們的鄉親們!他們也遭受到了損失,甚至是被這些土匪殺害了,……作爲隊長,我什麼都不說了,剿滅這夥土匪!……而且!必須剿滅這些土匪!!!……”
齊大兵此刻,嗓音洪亮,氣勢如虹,而那些戰士更是怒不可支,高舉手中的鋼槍道:“剿滅土匪,爲戰友們報仇!……爲鄉親們報仇!……剿滅土匪,爲戰友們報仇!……爲鄉親們報仇!……”
“好!……我們先埋葬了我們戰友,繼承他們的遺志,……我們打鬼子,打漢‘奸’,我們打土匪,只要誰對不起鄉親們,我們就打誰,哪怕戰至一兵一卒,我們也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血戰到底!……”
此刻,整個大院裡頃刻間響起如此振奮人心的聲音,頓時引來了無數鄉親前來觀看,只是他們之中,有的人那是感到了振奮,但有得人卻感到了無奈,又或者是退卻,因爲此刻站在整個大院的戰士,也就只剩下三十幾個了,……
“同志們!……擡起我們的英雄們,送他們去休息!……生命不息,戰鬥不止!……”齊大兵此刻,發出了最後一聲號召,頓時有戰士上前,將自己的戰友擔起,向後山‘挺’近,因爲在那裡,便有着這麼一塊英雄的墓地。而此刻,在這隊伍的最後方,便墜着那些鄉親們,這也是齊大兵有意安排的,而今天的擴大會議,便要在這些英雄們的面前召開!……
“呼哧!呼哧!……”
此刻!只能聽到那粗壯的喘息聲,以及鍬鎬觸碰泥石的聲音。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將這一片向陽的山坡,籠罩於一股肅殺的氣氛之中。而就在如此肅殺之中,或許那昆蟲都早已忘卻了鳴叫,飛鳥皆靜靜的聆聽,聆聽那英雄一般的聲音,……
英雄們被埋葬了,……是十座新墳,……他們在這墓地之中,顯得是那麼的刺眼!……而且,任誰都沒有想到,就在上一次的傷痛過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又有戰士長眠於此,他們是那麼的年輕,又是那麼的有朝氣,但就是如此有朝氣的後生,卻因爲民族的解放,與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永久的長眠了,……這一刻,雖然他們默默無名,但卻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敬仰他們!因爲他們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別人,才獻出了,如此寶貴的生命!……而且,也只有他們,纔不愧爲,英雄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