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嚴陣以待,白無常卻舉重若輕,這千年道行果然與衆不同。
問題是七爺你別搞笑了行麼……就算陰氣侵體有傷害,也不用扯到奶孩子這上面吧……囧死了。
他笑嘻嘻的說道:“小娘娘,你還不知道帝君大人有多溺愛你啊,我可不想被帝君大人找藉口增加工作量,嘻嘻嘻嘻……”
我哥憋着笑,吐槽道:“都去坐忘了還關心老婆奶孩子的問題……噗……噗……”
我無奈的看着我哥:“……嚴肅點行嗎?別開玩笑了、我纔不怕陰氣衝到。”
我哥挑眉道:“幹嘛警告我?淨欺負哥哥啊?這玩笑話可是七爺說的,我就做個總結而已。”
我沒膽子警告白無常,只好小聲提醒道:“有七爺八爺在,鬼魂不可怕,但別忘了還有個寵物呢……上次被神虎咬掉一隻胳膊,也不知現在躲到哪裡去了。”
“什麼寵物呀?”白無常挑眉問道。
“……好像是個大猿猴,跟人差不多大,全身黑乎乎的,就眼睛是暗紅色。”我回答道。
白無常眯起眼,拖着水袖往下面飄去。
兩個鬼差在前面開路,一陣陣的陰風從下面吹來,讓我感覺我們不是去地下停車場,而是在通往一個幽暗而深邃的地底洞穴。
太爺爺在老宅後山挖出墓中墓、還利用山體的天然環境開鑿出一個藏屍坑和地下寶庫。
這裡是鬧市區,應該沒有這樣自然條件可以開鑿地底洞穴。
這股晦暗冰冷的陰風,說明下面確實藏着很厲害的東西。
這東西每天日落後就開始散發出他的能量,控制鬼魂來迷惑沒有及時離開的人。
“……猿是靈長動物,有些猿除了不能人言之外、與尋常人沒有多大差別……大概是有人故意留在這裡面、來守護地下那東西的。”白無常低聲喃喃的說。
他那雙邪氣的三白眼微微眯起,我哥的手電燈光照在他身上、顯得他整個人泛出慘白色的光暈。
有些瘮人。
又有些讓人畏懼。
白色,不染纖塵,我曾經聽過一種說法,喜歡白色的人,你能讓他爲你而染上其他色彩,但他的內心非常難以撼動。
而黑色,侵吞一切,能讓所有的顏色都臣服於他。
這兩種色彩代表了兩種心境,白無常他整天笑嘻嘻,但是他的心境卻如堅冰般剔透而穩固。
他應該猜到這裡的情況了吧?
這裡是一處局,人間佈下、冥府徇私的局。
“啊?”前面的小鬼差突然傳來一聲低呼,“七爺,小娘娘,這裡怎麼是死路?”
死路?
聽到這句話,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法師做法捉鬼,大概最忌諱聽到這句話。
小鬼差口無遮攔,惹得我哥不悅的吼道:“不會說話就閉上嘴巴,真晦氣!走開走開,這裡有暗門!”
林姑姑對我哥說了這裡的暗門,她一開始擔心有冤魂索命,就偷偷買了些辟邪的東西、在這裡建了一個暗門,將辟邪物品嵌在暗門上。
但沒什麼用,幕後正主躲藏在底下,並不親自出現來害人,而且這個商業中心不止這一個樓梯能下到停車場。
我哥用門禁牌在牆上搜索,對了半天才在右下角的位置“滴”了一聲。
暗門打開,奚伶舟突然渾身發抖,我都聽到她牙齒打顫的“咯咯”聲響。
太重了,這裡的陰氣太重了。
如果再給一點鬼哭狼嚎的聲音,我會懷疑自己又落入了惡鬼道。
“這麼濃重的陰氣,這個商場是怎麼維持下來的?”我哥不解的問。
“大概建樓的時候埋了五鬼運財的格局吧,而且這東西很聰明,知道若是心急搞得太大,容易引起社會關注、而且如果一次死太多人,太廟社稷那班人就必須要下令推平這裡,那東西就沒有容身之處咯。”
白無常擡起大袖袍揮了揮,眼前的陰氣瀰漫成一片黑霧,他也覺得有些不爽,他戲謔的笑道:“這顏色,簡直比老八的臉還黑……”
地下一二層是停車場,此時空蕩得十分可怕,白無常讓我們別發出聲音,四周安靜得只剩一片黑暗。
看着前面的小鬼差和白無常的背影,恍惚有種跟着他們走入地獄的錯覺。
奚伶舟一般發抖,一邊忍受着身上的刺癢,她走在我身後,悄悄的將一個替身傀儡塞到我手中。
我捏着這東西有些膈應,可能是我看奚伶舟做法時太驚悚了些,說難聽的好像個小瘋婆子……所以我對巫婆子的印象不太好。
本來巫俗二字就包羅萬象,也許有些巫師巫婆做法也很唯美飄逸?
我搖了搖頭,估計再唯美也有限度,等下又要看一出驚悚劇了。
奚伶舟與我們商量好如何設套,她對於自己通靈上身的本事很有自信,我們覺得她的方法太冒險,但她不聽。
她的觀念就是不擇手段、最快捷的達成目的就行。
我捏着這個替身傀儡,心裡有些忐忑,黑暗中的陰冷似乎更加強烈,白無常突然開口道:“兩位差爺,這是帶路到哪裡去了?還沒走到下面一層?”
小鬼差回頭道:“七爺,這裡好像……生人走不過去啊,您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