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震耳欲聾的爆響聲中,一座十來米高的小山包,霎時炸成粉碎。數以噸計的土石飛上天空,又揚揚灑落,彷彿下了一陣黑雨。
山包粉碎後的地面,出現一個碩大的倒錐狀深坑。玄寶鬆仰躺在坑底,口中吐出一股血泉,一對豎立的蛇瞳中,倒映出四隻臉盆大小的鐵蹄。鐵蹄之上,燃燒着熊熊黑焰,挾千鈞之勢,往他身上踏落。
玄寶鬆蛇瞳一縮,嘴巴大張,嘴角一直裂至耳根。一道長長的黑影,自他口中電射而出,向着坑外飛射而去。
轟!又一次震耳欲聾的爆響,李慶的鐵蹄,狠狠地踏在了玄寶鬆身上,如同踩破一個汽球般,將玄寶鬆的身軀踏得粉碎。
但李慶臉上,並未流露出戰勝的喜悅。因爲他踏碎的這副身軀,只是一個空殼。被他鐵蹄踐踏粉碎之後,並未有血肉橫飛的景像,只飛濺出大量破碎的黑鱗。
李慶躍出深坑,望向那道自玄寶鬆口中飛射出來的長長黑影。
那黑影,赫然是一條黑色大蟒。初從玄寶鬆口中飛射而出時,只丈餘長短,碗口粗細。現在則已膨脹至十丈長,水桶粗細,變成了一頭體型十倍於李慶的巨大黑蟒!
那黑蟒盤起蛇軀,巨大的蛇頭昂然立起,居高臨下地看着李慶,雙眼中盡是怨毒。
它嘶嘶吐着丈長的蛇信,嘯叫道:“你很好,居然把我逼到這種地步!害我使出玄蛇脫殼,現出黑水玄蛇真身……你知不知道,這對我是多大的損失?我的修爲,至少要倒退一階!不知要花多少時日,才能修煉回來!我要吞了你,一定要生吞了你!”
話音一落,現出的黑水玄蛇真身的玄寶鬆,驀地張開血盆大嘴,向着李慶一口咬來。看似臃腫笨拙的龐大身軀,一動之下,居然快若閃電。
李慶瞳中紅光一閃,鐵蹄猛踏地面,將蹄下地面踏得粉碎,炸出無數土石,綻開條條龜裂。藉着強大的反震之力,李慶不退反進,騰空躍起,俯身低頭,亮出額上那槍頭般的獨角,迎着蛇頭狠狠撞去。
見李慶角抵而來,玄寶鬆巨大的蛇瞳中,閃過一抹狡詐。大張的蛇口猛地一嘔,吐出一股黑色的毒液,如高壓水柱般射向李慶。
黑色毒液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染成漆黑,化成縷縷黑霧,散發出死寂枯敗之氣,赫然連空氣都能“毒死”!
面對這劇毒的黑液,李慶不爲所動,身上突然光芒一閃,鎖定蛇頭,發動了“初級衝鋒”!
初級衝鋒的瞬間無敵狀態,令李慶毫髮無損地撞破那劇毒黑液,破空電掠至蛇頭之前,在玄寶鬆驚駭欲絕的眼神中,一頭撞在了那巨大的蛇頭上!
先是黑色獨角,自蛇頭兩眼之間的眉心處刺入。鋒利的獨角,如同刺破一層窗戶紙般,噗地穿透堅硬的顱骨,直沒至角根。接着李慶巨大的頭顱,又重重撞在了蛇頭眉心處。
夢魘魔體狀態下的初級衝鋒,威力大得超乎想象。碰撞之下,霎時響起一記驚天動地的轟鳴。轟鳴聲中,蛇頭皮開肉綻,鱗落如雨,骨渣四濺,血肉橫飛!
緊接着,一股無形的震波,自蛇頭沿蛇身向着蛇尾飛速蔓延。
無形震波所過之處,蛇身之上頓時浮凸起一道高高的褶皺。那褶皺如漣漪般向着蛇尾蔓延而去,褶皺起處,黑蛇身軀上的黑鱗紛紛彈飛出來,在咻咻破空聲中,子彈般飛濺出去。更有刺耳的噼叭骨裂之聲,隨褶皺的蔓延,自蛇頭一直響至蛇尾!
轉瞬之間,十丈長的巨大蛇身,便已光溜溜片鱗不存。玄寶鬆一身蛇骨,更自頭骨一直折裂至尾骨,渾身骨骼,沒有一處完好!
它龐大的蛇軀無力地彈飛出去,拋跌出百多米遠,方纔轟然墜地。
墜地之後,它的身軀已然只能無力的抽搐,再也動彈不得。蛇頭上洶涌而出的鮮血,更是很快就浸透了身下的地面。
李慶巨大的夢魘魔軀,轟隆降落在地。面盆大小的鐵蹄,踩着熊熊魔焰,於沉重的轟鳴聲中,走到了巨大的蛇頭前。
就在李慶走到蛇頭前時,那已動彈不得的巨蛇,突然緩緩張開了嘴巴。一條滿身黏液的身影,光溜溜地自蛇口中艱難地爬出。
正是玄寶鬆!
他居然又脫殼一次,拋棄蛇身,恢復人身,自蛇口中爬了出來!
不過此次,他身上雖然看似毫髮無損,但氣息已然跌落至比普通人都強不了多少。
玄寶鬆爬出蛇口,無力地趴伏在地,艱難地仰起頭來,氣喘吁吁地說道:“不要殺我!這次是我的錯,我認栽!我會給你補償,你想要什麼?財富?權勢?美女?靈器?我統統都能給你!”
“哦?”李慶居高臨下,俯瞰玄寶鬆。紅光灼灼的異瞳中,沒有半分意動,唯有無盡殺機。
“你不能殺我!”玄寶鬆繼續說道:“你雖然強大,但你能對抗兩位鎮國強者嗎?我玄家,有兩大鎮國!殺了我,玄家必不會與你善罷甘休,我家兩大鎮國,必定取你性命!你一死,你那些嬌妻美妾焉能自保?到時候,她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玄寶鬆雖然戰敗求饒,但言語之間,仍帶着淡淡的優越感,甚至隱隱有着威脅之意。
在他看來,李慶但凡稍有理智,在自己認栽求饒後,就應該見好就收。
只有喪心病狂之人,纔會無視玄家的威脅,當真取他性命。
李慶敢當衆與他作對,顯然是有喪心病狂的潛質的。
然而,玄寶鬆相信,爲了保住自家妻妾,李慶再怎麼喪心病狂,也肯定不敢對他趕盡殺絕——只有真正的匹夫,纔會一怒之下,血濺五步。有家小拖累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敢行匹夫之事!
“只要能保住性命……哼,日後自有厚報!”玄寶鬆滿心怨毒地想着:“害本公子兩次脫殼,修爲起碼要跌落兩階!這個仇,本公子一定會報!”
就在玄寶鬆盤算着日後的報復計劃時,忽聽李慶淡淡說道:“我說過,你必須死。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玄寶鬆眼神一陣呆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未等他自愕然中回過神來,便見李慶揚起一隻前蹄,轟然踏落。
“不……”
淒厲的慘叫聲中,李慶的鐵蹄,重重踐踏在玄寶鬆脊背之上。一踏之下,頓將玄寶鬆脊骨踏得粉碎。後背整個塌陷下去,一直貼上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