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這回真的把安南秀得罪狠了,李路由不由得有些佩服起這隻螃蟹來了,它可以忍受安南秀的各種羞辱,鞭笞,被拖着在地上打滾也沒有任何問題,只要安南秀需要,它又能變成打手戰鬥在最前方。
雖然它不是合格的召喚獸,但那不是它的問題,它本來就只是一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過的螃蟹。
就是這樣的一隻蠢螃蟹,當它找到了自己的友誼,它就可以鼓起勇氣在主人生氣時爭取和自己的朋友多呆一會。
李路由覺得秀秀並不是要背叛安南秀,它只是貪玩而已,它的智商就那麼點,要指望它明白背叛這種複雜的事情未免也太看得起它了。
秀秀只是蠢螃蟹,蠢螃蟹不會背叛安南秀,只會做點蠢事而已,然後變成一隻憂鬱地趴在火鍋裡泡溫泉的螃蟹。
“我覺得吧,這不是秀秀的錯,是你的錯。”李路由決定幫秀秀說情。
“我犯過錯誤嗎?”安南秀想了想,然後肯定地說道:“沒有,這一次也不是。”
“我和秀秀誰的智商更高一點?”李路由問道,忍辱負重和秀秀相提並論一下。
“雖然你經常惹我生氣,做過的蠢事也不少,但是你比那隻蠢螃蟹聰明一點??不過你們兩個都不適合用智商來形容你們的大腦。秀秀沒有智商,你稍微好一點而已,差距不大。”安南秀毫不猶豫地打擊李路由,誰讓他說她錯了的?
“你??”李路由提氣,就打算反擊,但是沒有忘記目的,暫時忍了,“那我和秀秀打起來,誰更厲害一點?”
“這個要分辨比較困難,要說身體強度,你們差不多,恢復能力你比它強,可是秀秀身體裡有月壺,不過它也發揮不了月壺多少力量,而且秀秀會一些簡單的神術,真打起來你贏或者它贏都有可能。”安南秀想了想得出結論。
“這就是問題了。我和秀秀的力量差不多,一個是侍從官,一個是召喚獸,可是智商相差巨大。”李路由忽視了安南秀差距不大的論斷,“所以相比較起來,我做事情更符合你的心意,能夠照顧你,體貼你,關心你,給你講故事,抱着你睡覺,這些都是秀秀做不到的。不是它不想做,而是它的智商不夠,如果你想讓它像我一樣,你就必須在給予它力量的同時,開發它的智力,你看看它現在??你也叫它蠢螃蟹,你和一隻蠢螃蟹較勁,指望它明白什麼叫忠誠,什麼叫背叛,那不是搞笑嗎?”
“我不高興。”安南秀很生氣地瞪着李路由。
“又怎麼了?”李路由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沒有幫到秀秀,安南秀倒是好像生他的氣了。
“你看你剛纔說了什麼?”安南秀轉過頭去不理會他了,“自己反省。”
反省?李路由站在那裡,百思不得其解。
“還沒有找到,獲救的可能性極小。”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地爬上岸,神情黯然。
“會不會被鯊魚給叼走了?”保姆焦心地問道,一邊安慰着甜甜:“秀秀是美人魚,在海里玩呢,她家就在海里,等她回來??”
保姆倒是無意間說出了接近真相的話。
“不可能,前邊佈下了防鯊網,這附近也沒有大型攻擊性海洋生物。”中年男人嚴肅地搖了搖頭,這裡可是袁虎山,安全措施極其嚴密。
“那至少也要見到??”保姆說不出“屍體”兩個字,總感覺一個剛纔還活蹦亂跳的小女孩就這麼沒了,這種事情有點人性的人都沒有辦法冷漠地接受。
“繼續搜救吧,不過可能性真的不大,成年人都撐不了這麼長時間。”中年男人望着周圍的沙灘,從不遠處的沙灘到這裡,也沒有被衝上岸的小孩子看到,海面上來了兩條搜救船,他的手下依然在忙碌中,雖然極有可能是徒勞,但依然在繼續。
“這兩個人剛纔過來要帶小女孩回家,他們自稱是哥哥姐姐,小女孩回過頭喊了一聲爸爸媽媽,這個女孩子讓小女孩回家,然後小女孩就害怕的跑到海里邊去了??那個小女孩這幾天都在海灘附近流浪。”保姆給中年男人講述發生的事情。
“流浪的小女孩?不可能,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我們巡查這片沙灘時看到過一個小女孩和你們在一起,一直以爲是甜甜小姐的玩伴。”中年男人肅然搖頭。
“真的,每次我們帶小姐來,那個小女孩就出現了。如果是小姐的玩伴,會像個流浪小孩子一樣髒兮兮的嗎?肯定是從家裡跑出來的。”保姆說着,憤憤地瞪着李路由和安南秀。
“除非??那邊有跟管道,她一直住在管道里??可是她怎麼進的袁虎山?我們從來沒有在其他地方注意到過她啊。”中年男人疑竇重重,如果袁虎山的監控被一個小女孩突破了,那可真是天方夜譚。
“穆隊長,花姐說的都是事實,剛纔我們就小心着這兩個人,可是沒有想到??”那兩個功夫衫年輕人爬了上來,他們最早下水,現在也支持不下去了。
“已經通知警局了,一會調查這兩個人。”中年男人的臉色很難看,這種事情性質太惡劣了,虐待兒童本來就是挑戰人性底線了,更何況把孩子逼到海里邊去。
“你去把秀秀拉上來,注意海底。”安南秀小聲地說道,給李路由一點提示,她已經很煩躁了,她要教訓自己的寵物而已,一羣無關土著跑過來亂七八糟地不知道在幹什麼。
李路由開始脫衣服褲子,就穿着一條短褲,保姆看了一眼,雖然那強健壯實的肌肉絕對讓成熟女人臉紅,但是保姆只是厭煩地呸了一口“流氓”。
“你幹什麼?讓你下水了嗎?”中年男人顯然已經把李路由當成罪犯了,又是嘆息又是憤怒,“身高體壯的,居然虐待孩童,你還是人嗎?”
那些徒勞無功的保安也爬上岸來了,別人都是一聽到要救人,一刻不緩地衝進海里,這人倒好,還在這裡脫衣服,別人都沒有力氣了,他還在做樣子,這是救人的態度嗎?
看着周圍一雙雙憤怒的眼睛,李路由知道如果這事情是真的虐童,李路由也只是普通人的話,肯定一不小心就會被憤怒的人們直接打死都不奇怪。
“打死這傢伙,丟海里!”有個人就壓抑不住要衝了過來。
“揍死他!”
“缺德!”
“沒人性!”
眼看就要失控,中年男人一揮手,“閉嘴,你們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
“花姐,麻煩你給葉管家打個電話,讓他關注一下,我怕這小子有些門道,最後不了了之。”中年男人冷冷地看着李路由和安南秀,這個年輕男人雖然有些意外和慌亂的表現,但是不多,更談不上害怕,更多的是覺得難堪或者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好像覺得這件事情總是會簡單解決一樣。
那個女孩子就更看不透了,那是一種完全將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物的姿態,高高在上,彷彿不管多麼羣情激奮,不管情況多麼嚴重,她從來就沒有任何情緒,好像這些事情都無法牽動她一絲一毫的意志,到最後這件事情總是不會出乎她意料似的。
她比那個年輕男人更加囂張,中年男人只在袁虎山上極少數人身上感覺過這種氣勢。
這樣的人都不簡單,所以中年男人才多嘴說一句,免得等下警察來了把人帶走了,轉眼就又放掉了。
叫花姐的保姆就打了電話。
“先讓我去把人給找到,行不行?”李路由被圍住了,依然好好說話,畢竟這些人都是能夠跳水救人的,這在足夠冷漠的社會中本就是難得的熱血善舉,李路由不可能對他們態度惡劣,這件事情本就是誤會,可以理解大家的情緒。
“剛纔你不去,現在去,你救什麼?找點海鮮上來!”有人更加憤怒了。
還真是去找點海鮮上來。
“那孩子我熟悉,你們不知道她躲在什麼地方,我知道。她沒事,她水性比我們所有人都好,放鬆點,真的。”李路由解釋,“這是誤會。”
“誤會?看到你們害怕的跑到海里去了。”
“先救人,人質放這裡。讓我去試試總沒有問題吧?”李路由指着安南秀。
大家都有些猶豫,擔心李路由趁機跑掉,但是李路由說人沒事,讓在場的人都懷有一點點的希望,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小孩子真的就這麼沒了。
安南秀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她冷冷地看着周圍把她當人質的低等生物。
“你去吧。你們兩個,跟着他,別讓他跑掉了。”中年男人最後做了決定。
李路由緩緩走進海中,原來兩個站在岸上,體力最好的跟上了李路由。
李路由撿起一根繃帶,一走進海中,往水中一紮,馬上沒有影子了。
李路由潛入深水區,按照安南秀指點過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一大塊礁石,礁石旁邊長滿了海帶,一隻螃蟹躲在海帶裡邊吐着泡泡,抖動着兩隻眼睛東張西望。
李路由一看它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就和平常在沙發下偷偷夾拖鞋時沒有什麼區別,馬上判斷那就是秀秀。
李路由被秀秀髮現了,秀秀毫不猶豫都就舉起那塊足足有幾千斤的巨大礁石丟向李路由,又打算逃跑。
李路由早有準備,拿出繃帶系在脖子上,站在水底不動了。
秀秀鑽進另一塊礁石下,看了看李路由,發現李路由脖子上繫着繃帶,馬上大喜過望,忘乎所以了,迅速遊了過來,死死地夾住繃帶。
李路由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表示對秀秀的崇敬之意,一邊拉扯着繃帶。
秀秀喜滋滋的抖動着眼睛,沒有發現是李路由拉着它靠近,而不是它在遛李路由,不過被二黑拉着滿小區跑的時候,它也以爲自己是在遛二黑。
李路由一把抓住它,秀秀才反應過來,突然變成小孩子的樣子,朝着李路由吐泡泡攻擊。
“安南秀讓你好好學大水龍泡,現在吃虧了吧?”李路由哈哈笑,秀秀的大水龍泡一直沒有學會,現在欠缺有效的攻擊手段。
秀秀一路吐着泡泡,被李路由擰在手裡浮出了水面。
等到李路由把滿臉不甘心的秀秀丟到沙灘上時,一羣人頓時愣在那裡??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