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說嘛。”
“都說秘密了。”
“算了，不稀罕知道。”周琦撅起小嘴。
下午，四大老總之一的丁總怒火沖沖闖進孫魔女的辦公室，幾分鐘以後裡面爆發出爭吵的聲音。由於孫魔女的辦公室隔音效果好，無法聽清楚他們具體在吵什麼內容。不過可以判斷出誰輸誰贏，因爲丁總離開的時候十分狼狽，還伴隨着孫魔女的巨吼，另外……
“滾，立即滾。”一份文件從孫魔女的辦公室飛了出來，正好砸中丁總的後背心。
辦公室的戰爭，沒有戰火硝煙的戰爭，但辦公室的戰爭同樣激烈、殘酷，屍橫遍野，刀鋒劃過往往一大片人受到牽連，輕者傷皮，重者挫骨。不過這一切似乎和我這種小職員沒多大關係，站在小職員的立場，只要每個月能按時領到糧餉，誰勝誰敗誰執政關我屁事？
近幾天以來，辦公室的氣氛殺機暗藏，令人聯想到暴風雨的前夕。由於與孫魔女同在一個大辦公室，能看見孫魔女每天都往上層跑兩遍，參加核心會議，類似的情況史無前例，在過往，核心會議每月只召開一遍，沒有特殊情況斷然不會打破慣例，換言之就是有特大情況要發生。
不論暴風雨來臨與否，似乎都不影響飛雅的一大傳統，就是每個季度組織一次集體旅遊。除非你病到離不開牀，否則從老總到清潔工，只要屬於飛雅的一份子都務必參加這個爲期三天的傳統娛樂項目。
而今年政策改動，特許攜帶一名成年親屬，費用公司全包，另外就是按照傳統，所有人分爲四隊，四大老總各帶一隊，分別出擊四個城市，今年擬定的城市有，杭州、寧波、金華、湖州。
“你報那個團隊？帶不帶親屬？”在消防樓梯抽菸的時候碰上劉楓，他問我。
“還沒考慮好呢！”
“還用考慮？”劉楓一臉淫 笑，“直接帶一妞去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以爲公款泡妞天天發生？”
“誰他媽倒想帶妞……”
“光想有屁用，得配合實際行動。”
“老白，我得先有個行動的目標吧？”
“周琦……？”
“不是啦。”
“同病相憐。”看我一臉鄙夷，劉楓補充道，“我們早拜拜了！”
這朝秦暮楚、見異思遷的狗崽子，這就拜拜啦？真夠兒戲啊，虧陳佳當初還犧牲自己成全他，按理說劉楓更應該滾蛋，畢竟劉楓比陳佳職位要高，工齡要長，反正還是那句：瞎了眼了。至於孫魔女爲什麼要給他們選擇，大概只有上帝他老人家才知道。
“琦琦，你準備報那個團？”下班的時候，我問周琦。
“我是孫總的秘書，你說呢？”周琦反問。
“誰知道你。”
“那不明擺的嗎？”
“看你長的象奸細，想不到還有忠心耿耿的一面。”
“誰奸細了？”周琦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呵呵，說笑的。”不是奸細你慌什麼慌？
“再亂說我扁死你。”不等我應答，周琦立刻扯開話題，“我打算帶我表妹去。”
“啊？”帶那咄咄逼人的小
妞？
“她有時間。”
其實我也想帶親屬，可是我親屬都不在身邊。帶朋友嘛，要好的不多，同學更甚。帶盛鵬……？算了吧，那傢伙節目豐富，忙着呢！況且我也拉不下面帶個男人，免得別人以爲我們斷背。最後……陸美美？陸美美剛剛經歷過人生的一場大悲，外出散散心也好，只是陸美美剛好沒空。
“我到了！”
“哦。”說着說着已經走到公交站。
“明天見！”
“明天見！”
“李博。”剛走出幾步周琦就在後面喊，然後跑過來，飛快從包裡取出一疊鈔票，“這錢是上次吃飯剩下的，還給你。”
在街上走走停停，忽然間一輛白色的寶馬攔在我面前。
靠，又是孫魔女，簡直冤魂不散……
“上車，立即。”
無可奈何上了車，孫魔女卻一直沒言語，自顧自開着車子滿城瞎跑。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孫魔女把我載到一個意大利餐廳。
“下車，立即。”
難道孫魔女悶得瘋？非要找個彼此看見都覺得討厭的人一起共進晚餐？管她呢，反正老子正窮着，不吃白不吃。
孫魔女刷刷刷點完食物，然後喝了一口水，定眼看着我。
“幹嘛？”
“想不想升職加薪？”怎麼又是這句？
“我的立場早就表明過，我不想再講第二遍。”淨打雷不下雨，職沒升到，薪沒加到，倒指派我幹了不少工作範圍以外的事情，靠。哦，對，不知道業務提成算不算，不過太虛幻，要發工資才知道。
“業務提成我會一分不少打到你帳號，另外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如果不是爲了你那點可憐的業務提成，我那天根本不會去俱樂部，不用見那個噁心的藍總。”孫魔女咬牙切齒，“這點小事情用到總監出面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拜託，我沒求你去。”
孫魔女雙眼一瞪，煞氣頓時罩滿全身。
“行，你繼續說。”
“飛雅現在不太穩定，相信你略有所聞。”
“哦，我不瞎，也不聾。”
“我不清楚你們下面流傳什麼樣的版本，但事實的確存在，不久以後公司將會發生大面積的人事變動，或許我離開，或許其它人離開。無論無何我需要你明白一點，我……只是被動自衛，不是主動侵佔，甚至我可以拱手相讓自己的權位，前提是有人能夠頂替。”
“哈哈，然後呢？”我覺得好笑，“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只是一個小職員。”
“任何人都有其可用之處。”
“孫總，你不用拐彎抹角，我不是你敵人。”
“不是敵人也未見得是朋友。”
“拜託，我是你屬下，我那敢跟你做朋友啊？你發句話就可以讓我滾蛋，我沒資格。”
“不錯，會審時度勢。”
“這話算讚美？”
“你沒有值得讚美的地方。”真坦白，靠。
“孫總，明說了吧，你需要我爲你做些什麼？”
“明天你去報張定軍的團。”
“行。”這
個無所謂，張定軍的團去寧波，我正好想去寧波。
“你想辦法靠近張定軍，我需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尤其關於我的部份。”
“你真會說笑……行，你認爲一個小職員能夠靠近老總？”靠，我又不是女人，幹嘛找我？找個女人不是更省事？畢竟張定軍那老東西好色不是什麼秘密。
“事在人爲。”
“那是聰明人，我是笨蛋。”
“這我不管，辦法你自己想，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你提供幫助！”
“提供幫助？哈哈，你覺得我很好騙是不是？”又不在一個團，怎麼幫助我？
“李博，別把我的容忍不當回事。”
“行。”
“一句話，幹或不幹？”孫魔女逼視我，她的眼神告訴我，一拒絕你就死翹翹了！！！
我苦着臉，內心掙扎不休，在分析我拒絕以後會發生的各種可能性。
“象個男人，爽快點。”孫魔女不耐煩的催促。
“孫總，如果我拒絕……會有什麼後果？”
“你不會拒絕。”
“好吧！”我確實不會，但會不會盡心盡力這又另說，呵呵。
“你用什麼手機？”
“諾基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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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
“幹嘛？”我一邊掏手機，一邊問。
“少管。”孫魔女拆開我的手機，拿出電話卡、內存卡，先把空手機扔回給我，接着從自己包包裡取出一臺看上去外型與質量都不怎麼樣的手機重新把電話卡以及內存卡裝上，最後才遞給我。
“你送人手機得先問問人要不要吧？另外，你還挺摳門。”
“摳門？”
“廢話，你這破手機不見得比我手機好。”
“是不好，才六千。”孫魔女冷笑，“美金。”
“我很好騙是不是？”靠，單從外型與質量就能判斷，還不是千把塊的水貨。
“外殼是組裝的，內部配件才真正價值不菲，你自己也說了，你只不過是一個小職員，小職員用太貴的手機會引來別人猜疑。”
“你幹嘛給我弄個……這樣的手機？”
“方便、好用，錄音功能強大，超遠距離高清拍攝，還有導航，超強信號裝置。”
“你說是就是？”我打開拍攝功能，傻了，確實超高清、還能變焦。
“沒話說了？”
“不是……你弄個這樣的手機……？”
“這是必須的裝備。”
離開餐廳之前，孫魔女塞給我五千現金，我拒絕了。收了她的錢我就變下人了，雖然我現在也等同於下人，不過那只是身份地位的差異，如果收了錢，連心理都下等了。只是我不收，孫魔女卻直接把錢扔進垃圾桶，這死變態，還要我挖垃圾桶……
拿着這臺外表不起眼，實際上價值不菲的手機，有點難以形容的恐慌。
從今天起……我就成孫魔女的私人情報員了？該死的是，我居然不是爲了錢，更不是爲了升職之類。到底爲什麼我自己都說不上來，我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不幫孫魔女似乎顯得自己特沒人情味，雖然明知道孫魔女是在利用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