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度假村一直呆到晚上我們才離開,而且吃完飯才離開,想着明天可以看見孫魔女和冰姑姑,我們都早早睡了,並且很早起來,集體都很早起來,丁靈和琳琳也是一大早就趕過來。
八點正,醫生上班了,帶我們去看孫魔女。
孫魔女沒事,就是精神狀態特別差,問她那裡痛,那裡不舒服她都搖頭,看着我們笑,她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說:生活很美好,特別是全新的生活。看着我的這個女人露出平安無事的笑容,我真的很想緊緊摟着她,可是不行,她掛着點滴,我只能輕輕的牽牽她的手。
“魔女,嚇死我了,我聽說出現排斥!”我指着盛鵬,“這傢伙說大面積排斥,我以爲你活不下去了!”我當時的心情,從賓館一路跑來醫院的心情,我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彷彿靈魂被什麼力量打散了,耳朵內只有轟轟轟的聲音,別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醫生說的,我就原話轉達!”盛鵬很冤枉的表情。
“排斥是正常現象,未來一年內都會出現,路還很長,還得堅持。”孫魔女嘆了口氣。
“沒關係,我們一起堅持!”我用力捉住孫魔女的手,“會挺過去的,一定會。”
醫生對我說了,孫魔女必須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不要想着能活多久,多久要死之類。要積極去面對,心態是非常重要的,心態不好會產生許多問題。反正醫生對我說了一大堆,要定時回來檢查,要定時給孫魔女吃藥,許多許多需要注意的事項,我都一一的記錄了下來。
總而言之,未來一年,至少是三至六個月,都要小心照顧好孫魔女,甚至最好不要惹她生氣。我感覺任重道遠啊,按盛鵬說的,我真正受苦的日子纔剛剛開始。我贊同盛鵬的話,但是我有另外一個看法,我覺得這是上天對我的考驗,或者說是對我和孫魔女的考驗,我們的路纔剛剛開始。
無論如何,我會堅持,一直堅持下去!
在孫魔女病房呆了半小時,我們被護士趕了出去,暫時來說孫魔女還不適宜接受長時間的探訪。離開病房前,我走最後,我在孫魔女額頭吻了一下,我本來想問問馬小瑩那件事,無奈時間實在太少,而且我擔心會引致孫魔女不高興,所以最終沒有問出口。
很鬱悶,我們沒能見到冰姑姑,因爲進行了二次手術,我們要明天才能見冰姑姑,所以看完孫魔女之後我們就走了!走之前我和陳醫生大吵了一架,太憋了,這麼多天過去我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冰姑姑的情況,我真的無法平靜的等待了,不過吵完以後還是要接受事實。
又第二天了,可以見冰姑姑了,不過是在玻璃外面見,見的還是一個昏迷不醒的冰姑姑。直覺告訴我,出事情了!媽的,陳醫生什麼都不肯說,後來我找到了院長,院長起初不肯見我們,我直接衝了進他的辦公室。
“什麼事
?”面對來勢洶洶的我們,院長保持鎮定。這是個五十歲左右,光頭,身材健碩的男人。
我真想給他一拳,但我沒有,我忍住了,用最簡潔的方式說清楚了整件事。
當下,院長和我們一起到了冰姑姑病房外面,然後找來了陳醫生,開始盤問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的時候,有那麼幾句……陳醫生是湊到院長耳邊說的,我們都沒聽見。但是這個行爲……無疑就是欲蓋彌彰,如果沒問題幹嘛不能正大光明說出來?
“你們有話當我們面說!”我分開了院長和陳醫生,不管他們的不悅,大聲道,“我們是家屬,有知情權,你們說悄悄話算什麼?當我們傻瓜?”
“你冷靜點,現在是這樣一個情況。”院長對我說,“你別太擔心,這不是手術後還需要觀察嗎?沒事的,你們明天再來,明天就醒了!”
“這話我聽很多遍了,總是說明天明天,一天天推託,今天不給個結果我們就在這裡等。”盛鵬說,“我告訴你們,如果是你們醫院出的責任問題,我肯定追究到底!”
“這個當然!”
“你別那麼多廢話,現在病人的情況到底怎麼樣?我需要知道。”
院長往下說了一大堆,但說了等於沒說一樣,不明確,除了勸我們耐心、冷靜,不要影響其它病人比較明確之外,其餘的都是廢話。最後盛鵬火了,給了院長一拳,這個事情從盛鵬這一拳開始鬧大了,弄到亂七八糟,保安最先到來,按住盛鵬,然後打了起來,五個保安全部被我們揍趴下,接着警察也到了,要捉我和盛鵬走,院長大聲叫罵着要告我們什麼什麼罪,反正就說我們搗亂,在醫院搗亂,聽着蠻嚴重。
不過我們並沒有被捉走,我們和院長吵起來的時候,看拉不住我們丁丁就在那打電話,給他爸打吧!最後過來了四個人,穿軍服,其中一個級別還特別高。後來我才知道這傢伙是個中校,某軍區直屬特戰大隊中隊長,中校軍官,很牛逼的人物,是丁丁她爸的老戰友。丁丁她爸一時間無法趕過來,所以託了他這個戰友先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這下不得了,這個中校往這裡一站,那些警察屁都不敢放一個,要捉人走,門縫都沒有,你有意見,人家直接找你的領導。
最後,醫療事故調查組來了,公安部門也來了許多人,衛生局的也有。當然,這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並且這不是那個中校找來的,而是盛鵬他爸。聽到消息盛鵬他爸就趕過來了,還是和丁局長一起過來,應該是在路上就打電話了吧,與各部門領導一起進的醫院。
現在,二三十人站在冰姑姑的病房外面,整個環境亂七八糟的,無比吵雜。
終於,在衛生部門協助下,整體情況弄清楚了,是手術後處理不妥當,其實不叫處理不妥當,是疏忽,有個護士給冰姑姑用錯了藥,導致冰姑姑傷口感染,然後
一直高燒昏迷,做了一次清理手術還是昏迷。這個事情主治醫生是知道的,那個肇事護士當然也知道,後來院長也知道,就是不肯告訴我們,最後才弄成現在這個情況。
“現在怎麼辦?是不是還要等?”盛鵬他爸問院長,“如果人不醒呢?如果情況更嚴重呢?你們就沒有別的什麼處理方法?”
“已經得到控制,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估計……快了吧!”院長整個人都在顫抖,事情鬧大了,來了那麼多部門領導,他估計在後悔,後悔當時報警,更後悔沒好好勸住我們,這下夠他好受的。
“什麼估計?”盛鵬他爸幾乎是怒吼的聲音,“你不要敷衍我,我要聽準確的話,你就告訴我什麼時候能醒,我就在這裡等,明天就明天,後天就後天。”
“這個嘛,這個……”院長吞吞吐吐,他整個額頭都是冷汗。
“說啊!”盛鵬他爸抽着院長的大白褂衣襟道,“你吃錯藥了吞吞吐吐?”
“老盛,你冷靜點。”衛生局的一個領導勸盛鵬他爸,“給他們一點時間,我們在這裡大吵大鬧也不合適對不對?影響病人,對病人不好,我們到別的地方說去。”
盛鵬他爸指着院長,指了幾十秒,在思考要說什麼,最後他說出一句令院長色變的話,他說:你最好把人救活,否則我保證你坐牢坐到死那天。
所有人都離開了,到了醫院的什麼會客室去談。我和盛鵬、丁丁、周琦、丁靈以及琳琳繼續留守在冰姑姑的病房外面。我們都無精打采的站在玻璃前面,看着裡面昏迷不醒的冰姑姑。
“你說冰姑姑會醒嗎?”我問盛鵬。
醫生說冰姑姑會醒,可是我腦子不知道怎麼了,我的心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在害怕,不是一般的害怕,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到我哭了起來。我不但恨醫院,我還恨我自己,冰姑姑是爲了我在受苦,爲了救我的魔女在受苦,現在孫魔女救到了,她自己卻不知道結果如何。
“一定會的,一定不會的,冰姑姑她福大命大,她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上天不會那麼不公平!”盛鵬說,他也在哭,默默流淚,和我一樣。
“我們要對冰姑姑有信心。”丁丁說,“如果連我們都沒有了信心,誰去支持冰姑姑?”
我和盛鵬對望了一眼,各自擦了擦眼淚。
“兩個懦弱的男人,就他媽知道流眼淚。”盛鵬他爸突然走了回來,他走到我面前,盯着我,“一開始我就不同意,救了你的女人,害了另一個女人,盛冰,我妹。李博你聽清楚,要是盛冰有什麼事情,哪怕是一點小事,你準備好去寺廟當和尚吧,去念經,唸到你死那天爲止。”
“對不起!”如果結果真是那樣,我願意去。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要說跟盛冰說,對着玻璃大聲說,說到盛冰醒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