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那個東西雖然用防雨布蓋着,但是可以大概看到輪廓,四四方方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心裡微微一凜,“感覺好像是一個棺材。”
等車隊消失在村子裡之後,我忍不住問杜清道:“杜老先生,剛纔那個老頭爲什麼突然發怒了?他說的規矩又是什麼?”
杜清輕嘆一聲道:“他說的規矩就是,一旦村裡人有誰當導遊了,其他人不得隨便向那個人打聽客人的情況。剛纔老夫也是一時忘了,險些壞了規矩,唉。”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規矩?”白小小好奇問。
杜清的聲音莫名顯出幾分低沉,說道:“你們大概有所不知,我們村子位處秦嶺之下,常常會發生一些怪事,這使得每個村民做事都十分謹慎。有些時候,如果有村民無意間帶了一些特殊客人進來,要是隨便詢問,很可能會帶來殺身之禍的。”
“特殊客人是什麼?”我吃驚地問。
杜清面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搖搖頭,沒有回答。
我不解地看着他,問:“老先生,你……”
白小小暗暗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制止了我。
我頓時有幾分明悟,暗想這種事情大概杜清也不好說,要是能說,他一定跟我說了。要是不能說,我再繼續問,他也不會說的。
果然,杜清立即轉移話題道:“兩位,你們想必長途跋涉也累了,回去早點休息吧。”
我沒有再說什麼。
隨後,我們回到了杜家。
杜家屋子有好幾間,我詢問之下才得知,原來杜兵的父母在外打工,他們原先住的屋子空着。有時候外面的人進來,要在村子裡落腳,杜清會把空着的屋子租出去,賺一些房錢。因爲這樣,這兩間空着的屋子倒是經常收拾,乾淨整潔。
杜清和杜兵安排好我們的住處之後離開了,只剩下我和白小小留在屋子裡。
我和白小小坐在窗邊,只覺村子裡一片安靜。
“吳乞,你覺得剛纔那個車隊到底是幹什麼的?”沉默了一會兒,白小小問我。
我說道:“那些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總感覺他們有些邪門。剛纔你看到那個馬車上的東西了嗎?我感覺那好像是一個棺材。”
“棺材?”白小小驚訝看着我道,“爲什麼會有棺材?”
“誰知道呢。”我輕輕搖了搖頭道,“那些人明顯也是要進入秦嶺的,也不知爲什麼會帶着一具棺材
。而且那具棺材裡也不知裝着什麼重東西,把路都壓出溝了。”
一時間我心裡疑惑重重。
白小小輕聲道:“會不會和五彩石有關?”
“小小,你懷疑他們是女媧族的?”我心裡暗驚說。
白小小正要說話,忽聽屋子外面院子響起杜兵的聲音:“爺爺,黑子這是怎麼了?”
杜清哀嘆一聲道:“這狗東西怕是被嚇破膽了,解開它的繩子,把它搬到屋裡去吧。”
“嗯。”杜兵應了一聲。
“好像是狗。”我和白小小愕然相視一眼,輕聲說。
白小小道:“出去看看。”徑直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緊跟着她向外走去。
看到我們走出屋子,杜清連忙道:“沒事,就是家裡養的狗崽子出了一點問題。”
我看過去,發現是一條半大的黑狗,正趴在地上嗚嗚叫着,渾身發抖。
“老先生,這狗怎麼了?”我吃驚問道。
杜清沒有回答。
我和白小小走上前去。
白小小靜靜道:“這狗是被嚇的。”
杜兵已經解開了拴狗繩,把黑狗抱在懷裡,不解地問:“爺爺,黑子到底看到什麼了?爲什麼會嚇成這樣?”
杜清緊皺着眉頭,看向村子裡,擔憂地說道:“現在整個村子裡的狗都不叫,恐怕是村子裡有東西來了。”
他一臉凝重看向我們,語氣帶着幾分焦躁說道:“兩位,別留在外面了,快請進屋。”
我連忙說道:“老先生,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不知可否?”
杜清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請進屋說吧。”
我們跟着他們走進屋子。
進屋後,杜清立即緊緊關上了門,還上了栓。
我聽到屋外的風越發吹得急了起來,心裡泛起一絲不安。
坐下後,我立即問:“老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進村裡了?”
像他們家養的那種黑狗,一般都是比較膽大的,就算遇到鬼也不會嚇成現在這樣。我心裡實在很驚訝,到底是什麼東西進村了。
杜清並沒有立即回答我,他臉色凝重無比,突然毫無徵兆地罵道:“媽的羔子,一定是陶老頭撞山了!”
撞山和撞客都是一些土話,撞客是指活人被鬼附身。撞山則是指一個人無意間招惹了比鬼更可怕的東西,要倒大黴了。
聽杜清罵出來,我知道事情很嚴重了,頓時心裡一緊
。
白小小沉聲道:“老先生,你是說那個東西,就是剛纔那個車隊帶進來的?”
杜清哀嘆一聲道:“現在村子裡從外面來的人就只有你們和那些人,除了他們還有誰?”
我想起那個馬車上的重東西好像是一個棺材,暗忖:莫非是棺材裡有什麼恐怖兇物?可是剛纔車隊從我們前面經過,我除了覺得詭異之外,並沒有明顯感覺到有什麼凶煞之氣。
如果棺材裡真有恐怖兇物,理應逃不過我和白小小的眼睛。
想着這些,我心裡既是驚駭,又是疑惑。
不過轉念間,我緊接着想,那個車隊會讓我們感覺到詭異,豈非正是最大的異常?
有些看不見的東西,狗類動物比人類更敏感,更容易察覺。
我心裡暗驚:難道那個東西剛纔一直在僞裝,騙過了我和白小小?
如果真是那種恐怖兇物,恐怕會帶給整個村子滅頂之災。
我頓時有些慌了,連忙問道:“老先生,那個陶老頭住在哪裡?”
“你想幹什麼?”杜清吃驚地看着我。
我着急站起身說道:“快帶我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杜清驚惶地說道:“小夥子,你要去陶老頭家?不可,千萬不能去!”
“別耽擱了,”我急道,“我是道士,可以捉鬼驅魔,現在趕過去,或許還能救人,要不然你們整個村子都要遭殃!”
“你是道士?”杜清聽得愣了一下,但緊接着便反應過來,站起身道:“好,我帶你們去!”
“爺爺,我也要去!”杜兵站起身說道。
杜清嚴厲囑咐道:“小兵,你留在家裡,把門關緊,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來!”
杜兵也意識到事情嚴重,不敢不聽爺爺的話。
我心想那個東西現在就在陶老頭家,杜兵要是跟去的確很危險,留在家裡最好。
杜清也不再遲疑,立即帶着我和白小小走出門。
走出門後,杜清嚴肅地再次囑咐杜兵道:“小兵,趕緊把門關緊,無論誰叫你開門,你都不要開,知道嗎?”
杜兵驚惶地點了點頭。
看着杜兵關上門,上了栓後,杜清才稍稍放下心,帶着我們向村子前面走去。
這個村子裡十幾戶人家比較分散,每戶人家之間往往隔着竹林樹林,零星的燈火在竹樹之間閃爍,在濃黑夜色中,看起來有幾分冷清。
陶老頭家和杜家隔了不短一段距離
。
我們走了幾分鐘,來到陶老頭家竹林旁邊。
這時,我們聽到陶老頭家院子裡響起一些嘈雜的喧譁聲,不由臉色一變。
出事了!
我們趕緊快步走到陶老頭家院子裡,看到一些村民正聚在那裡議論紛紛。
眼見我們出現,那些村民的議論聲頓時停止。
我看到一雙雙帶着驚惶恐懼的目光緊緊盯住了我和白小小,好像我們兩個人是異類。
杜清徑直走上前,大聲問道:“陶老頭呢?他在哪裡?”
“陶伯伯他……”一個穿破洞牛仔褲的青年聲音驚惶地說着。
“他怎麼了?”杜清急喝問。
“你們自己進屋去看吧……”青年的聲音抖得厲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