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文戴爾的風口,頃刻間,蒼白女巫的妹妹便用黑魔便刻畫出一座六芒星法陣。
紫黑色的光芒閃耀,一個鏽跡斑斑的金屬罐被召喚而來,裡面儲存着符文之地最臭名昭著的武器——鍊金毒氣!
蒼白女巫伸出手指,她口中念動古老的咒語,一隻黑色的蝴蝶翩翩飛舞而來,落在她的手指上,乖巧可愛。
她看向自己帶着俏皮笑容的妹妹,說道:“這是引蝶,它會把你想要送的東西帶到你要找到人面前。”
“弗雷爾卓德現在是凜冬時節吧。”她的妹妹臉上的俏皮忽然變成了擔憂。
“這麼好看的一隻蝴蝶,你忍心把它送去那種地方?”妹妹的語氣嬌弱可憐,似乎是在擔心小蝴蝶太過脆弱,葬送了生命。
“花若盛開,蜂蝶自來。”她引用瓦洛蘭大陸游吟詩人的一句話,來解釋這一隻蝴蝶的無關緊要。
當然,她的解釋就和她的皮膚一樣蒼白,因爲毫無必要……
下一瞬間,妹妹性格突變,好似由一個善良的女孩變成了扭曲的巫婆,她大喊大叫道:“把它給我!”
接着,她一把搶過了引蝶,野蠻地按在金屬罐上。因爲用力過猛,金屬罐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引蝶還未掙扎就已殞命。
黑魔法閃過,引蝶變成了一幅蝴蝶圖案,被鐫刻在金屬罐上,栩栩如生。
“嘿嘿,去尋找那個傢伙吧。”妹妹邪惡的低笑着,又在金屬罐上進行附魔,只要被她標記過的人碰到,它就會爆炸。
蒼白女巫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唉,原來又是一朵失敗的薔薇,連真正的性格都遺失了……”
話音落下,在下一剎那,妹妹的身影逐漸消失,邪惡的低笑聲也銷聲匿跡。
冷風吹進發絲,蒼白女巫猛然驚醒。
她看到自己和妹妹的影子正在重合,漸漸的,她變成了自己的妹妹,或者說……
是她在玩弄自己耳畔的髮絲,是她親暱的稱呼自己爲姐姐,是她招來了引蝶又把引蝶……
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可悲歌劇。
厄文戴爾的風口,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
……
叢生!
蒼白女巫召喚來一面鏡子,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正露出一個無聲的邪惡笑容,而她竟不自知!
她猛地晃了晃頭,驅散了心中逐漸升起的寒意。
這就是數百年的模仿和欺騙帶來的後果,有時候連她自己也無法分清楚哪朵玫瑰纔是真正的她。
畢竟很多玫瑰長得都一樣,花枝招展,美豔如繽……
蒼白女巫露出一個苦笑,花若盛開,蜂蝶自來,但蜂蝶只鍾情於最美豔最香氣四溢的那朵玫瑰。
而她,究竟是不是那朵最香氣四溢的玫瑰呢?
她現在還無法肯定回覆自己,因爲大業未成,所有的玫瑰還未完全綻放。
只有當所有黑色玫瑰綻放的時候,她才能目睹羣芳,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究竟是誰?
……
蒼白女巫把目光投向被附魔過的金屬罐,既然已經做了,不利用一下可不是她的風格。
她來到風口的頂端,厄文戴爾山的另一側,輕輕揮手,幻影鎖鏈拴緊的金屬罐被投放而下。
“哐嘡哐嘡……”
金屬罐在冰冷的山石間滾動,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風雪中,引蝶和命運會指引它到達那個人的旁邊。
蒼白女巫深深地看了眼弗雷爾卓德的土地,嚴寒殘酷的地區並不適合玫瑰紮根,但……
“冰雪裡開出的薔薇,不是更加美麗嗎?”她自言自語。
然後,她消失了,就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哐嘡哐嘡……鐺!”
金屬罐碰在了一塊石頭上,終於停下了它的腳步。
厄文戴爾山脈的另一側無人居住,似乎它就要等待着腐朽的命運,直到永遠。
但它罐身上的引蝶印記發出一絲黑光……
“嗷嗷~~”一頭兇狠的弗雷爾卓德雪狼從尖銳的巒石中出現,它的眼中閃爍着黑魔法的印記,它也是剛纔第一批成爲黑暗種子的生物。
它叼起金屬罐的閥口,沉默着朝山下走去……
……
三天後,厄文戴爾的村莊,一支由無畏先鋒騎士率領的精英騎士團來到了這裡。
但信心滿滿的騎士團卻撲了個空,他們得知山脈東北側的諾克薩斯敵軍已經退去,邊境之危已解。
不過他們接到了另一個任務,護送一位被黑魔法所傷的遊騎兵前往附近的大城市接受治療。
據說,遊騎兵奎因被黑魔法師所傷後,仍然堅定地完成了偵察任務,一直待親眼看到到諾克薩斯撤兵之後,才帶傷而歸。
這份精神連無畏先鋒都值得敬佩。
所以,由六名精英騎士護送奎因和華洛前往最近的大城市,其餘人駐守在厄文戴爾,防止諾克薩斯殺回馬槍……
奎因躺在馬車裡,護送她的隊伍正快馬加鞭地趕路,只要兩天,她和華洛就能接受到最好的治療。
奎因扭頭,眷戀地看向旁邊安靜棲息的藍巖巨鷹。
華洛受的傷要比她嚴重,差一點,只差一點,那條紫黑色的鎖鏈就會貫穿華洛的腦袋……
村裡的人爲她和華洛做了臨時的包紮處理,但黑色的氣息仍然纏繞不熄,痛苦地折磨着她們。
“咕咕~~”華洛突然睜開了眼,朝她安慰地叫了一聲。
奎因回以一個蒼白的微笑,她艱難地伸出手,摸了摸華洛。
巨鷹的左前翼被繃帶牢牢包裹,現在的它已經飛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