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把前路攔死,停下時,下車的一堆警察把我直接看傻。
“你報警了?”
我起初以爲是蕭木乾的,結果,看蕭木也皺着眉。
他掐指後,眼底就滿是凝重:“不,他……”
沒說完,警車裡就走下來了撐着一把黑傘的趙司檸!
再看到趙司檸,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龍灼。
畢竟是龍灼先帶着趙司檸出現在我面前的,可趙司檸一開口我就知道不是他。
“警察先生,這次真的感謝你們,我找到我的愛人了。”
從趙司檸嘴裡發出的聲音,竟是當初上身蕭木的那個背後操控一切的傢伙。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我的心就像是綁了千斤大石,墜入深淵,腳下不由得一晃,就被蕭木穩穩的扶住腰,“別怕,我不會再讓他有機會傷害你我。”
蕭木低沉說完,神色冰冷凝重許多。
我深吸口氣,試圖緩解這種內心的恐懼,可這種被殺了很多次的恐懼好像是刻在了靈魂的深處,我還是怕。
趙司檸正朝我們走,蕭木主動把傘塞給我後,走到我前面去擋住了他。
“你說愛人?這裡誰是你的愛人,趙先生。”
蕭木冷冰詢問時,趙司檸駐足停了下來:“當然是尤皖,這荒山野嶺她吵了架就跑出來,我真擔心她出事,才帶了這麼多警察。不過,蕭先生願意保護她,我就放心多了。”
他說完,突然的側身彎腰,就看向我,我被嚇得差點跳起來,往後一步就讓大雨又淋了個透,蕭木回頭瞬間,趙司檸就鬼使神差一般,腳步一轉到我面前來。
然後,蕭木和趙司檸的手幾乎是同時出現在我面前——
趙司檸的手腕,被蕭木狠狠扼住!
蕭木的眼神冷如冰霜,“趙先生,你是帶了警察來,可如果你敢傷她一分,那麼我就是拼卻百年道行,被抓被罰,也是要與你動手的。”
趙司檸沒有動作,但嘴角扯着,笑了出來:“是這樣嗎?可你拼了,尤皖呢?”
趙司檸說到這,突然脖子微微前伸了幾許,“蕭木啊蕭木,你與她早就一脈相承成爲了她的地府擔保人,你若在此與凡人動法被抓,那她以後要如何呢?”
他們說的前面幾句我都不怎麼明白,只知道蕭木護我!
可到這一句時,我懂了。
我們好像不能跟凡人動用道法,這是犯罪的,要被地府抓。
大雨嘩啦啦的打在傘上,我看到蕭木的手在我眼皮底下,顫了顫。
“還不放?”趙司檸挑眉說時,表情欠揍的要命:“蕭大善人,恕我直言,你現在已沒有當年大鬧地府的實力了,你要跟我動手,就要考慮清楚,究竟是要保護尤皖這一時,還是一世!”
蕭木低喝,“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的話音發狠,可我聽的,明顯感覺他氣勢和冰冷跟剛纔差了一截。
趙司檸眯着眼,仍舊是那副欠揍的笑,繼續挑眉:“不做什麼,只是想和我的愛人好好敘敘舊,不多時,就把她送還給你。”頓了頓又說,“別擔心,我不會再下毒了,目前,該佈下的局都差不多了。”
趙司檸說完,不再看蕭木而是轉頭看我,“怎麼樣?跟我走吧?”
我怎麼可能跟他走!
我不知何時抓緊的蕭木,瑟瑟發抖,感覺就是兩個字——
害怕!
這可是爲了復活前世一次次設計龍灼的人,他不傷害我,我怎麼不信呢!
可就在這時,趙司檸又說,“小皖,你看看這是什麼?”
他望着我,手裡變魔術一樣的出現了一杆長煙鬥,看到那菸斗上的豁口,我瞬間渾身的血液都涌上了頭,這是我爺爺的菸斗,豁口還是我沒注意給磕破的!
“想見麼?”
趙司檸輕聲問我。
他眼睛還是笑眯眯的,好像焊了一張笑面具在臉上。
“想就去,他……傷不了你。”
蕭木猶豫着,頓了頓才說這句。
趙司檸就笑得更加厲害:“蕭大善人,你總算想通這點了。”
蕭木的手又在發抖:“你可真是好算計。”
趙司檸把爺爺的菸斗塞給我後,就擺了擺手,“過譽了,跟你一樣,爲念所執罷了。小皖,我們走?”
蕭木都說了他傷不了我,我深吸一口氣,嗅着菸斗上爺爺的味道,縱然知道是陷阱……
可有些事,哪怕是錯的,也義無反顧。
“好,我跟你走!”
我說完,下意識的四下掃了一眼,還是沒看到龍灼,而等我回過神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到趙司檸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不過轉眼,又換上那副面具。
“那我們先走了,蕭先生,再會。”
趙司檸一手給我撐傘,一手做紳士狀的給我往前攤。
我再次深吸口氣,溼漉漉的泥土味道里,踏步,跟上!
警察一直都在等着的。
我和趙司檸一同過去後,蕭木就沒跟着了,我既來了,也不怕他做什麼。
他這個能力想做什麼,早做了!
既有了這個想法,我接下來就努力的深呼吸,漸漸的竟沒什麼太大恐懼。
趙司檸起初帶我坐的是警車,通過他和旁人的聊天,我瞭解到,今夜,趙司檸是給整個局都捐贈了幾年多的物資和各種儲備,請求他們幫着尋找可能輕生的,離家出走的愛人——
也就是我…
警察這邊說捐款是捐款,幫助是幫助。
幫助找走丟可能輕生的夫人,本就是職責所在。
因此,還對我進行了一通深刻的批評教育。
我假裝沒聽到。
趙司檸也沒說什麼,只等出山後,警車停下,他又帶我下車。
原來他自己也開了車來,等和警察道別後,我就又上了趙司檸的車。
上車前我再次環顧四周,依舊沒有看到龍灼的身影…
“別找了,他現在毒發,清月就在身旁,暫時可不會找你。”
趙司檸說完,給我拉開車門,而我的心咯噔的一下,像是被誰用力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