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從雪中走下來的少年,腳步穩重。
大雪瀰漫裡,我已經快凍死了,幾乎是顫抖着說:“你好……白藏主……”
大雪起初掩蓋了他的樣貌。
我說完,他已經逼近眼前。
我擡起頭看得愣了下,這人——
有億點好看!
自看過龍灼以後,我再看誰都那樣,可他是真好看的,五官精緻,眉眼修長,人在大雪裡,皮膚也晶瑩似雪,愈發顯得像是冰雕鑿刻出來的晶瑩剔透的仙人,而晶瑩剔透的眉心帶了一點硃砂,似是觀音一般。
“嗯,你……看起來不好,蕭家主。”
他說的時候,扇子一動,我周圍就是一暖,忽然的溫暖讓我沒適應,抖了兩下,他已經轉身,一身的白狐裘,與雪幾乎融爲一體。
他說:“來都來了,也帶了禮物,就進來喝一杯吧。”
這是成了!
我再次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然後,在宋蚣頷首後,擡腳走上去。
爬了好久山,我又累又渴,進去海喝了兩大碗的茶後,才覺得好些。
白藏主一直沒說話,只是給我續茶,但我心裡掛着龍灼的事,喝了幾口潤潤喉,就是看向他說:“請你幫我救龍灼。”
白世相微挑好看的眉,“呵,有趣!禮還沒送,就敢跟我提要求。”
我心一緊,些許懊惱就是快速拿出禮物遞過去。
他見我又補禮物,更是意外:“你可真是冒失的可以。”
我咬了咬牙說:“以前不這樣,但……”
他打開了禮物,掃了一眼,說“關心則亂”,目光全被長睫遮住,只是嘴角扯了扯,放下了東西。
我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
但是接着,我就看到他扇子又扇了起來,外扇,他意思,不耐煩了。
我皺了皺眉,還要說什麼看他扇子已經翹了起來,我知道,他是要驅逐了我,然後跟着宋蚣也給我眼神表示,讓我走,但是我並沒有打算走。
我直接說了:“您如果不答應我不會走的。”
我說完,擺出一副我要坐在這裡的架勢,這一下,給宋蚣和她都下了一大跳。
“怎麼着?你還想耍賴?”
我對上他視線直接說:“這不是耍賴,而是必須要做到。”
有些事情,是可以緩一緩,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緩一緩那就需要……堅持。
我不覺得這是跟他賴皮,“白藏主,我覺得,您一定會幫我的,不然您不會讓我進來,既然讓我進來了,那我就不會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世相直接笑了出來,“哈哈,你可真是……”他的笑,笑着笑着就變了模樣,“找死!”
我脊背是有些發涼的,但是我依舊還是說,“我覺得,我並不是找死,我是在找生路。”
宋蚣這個時候拽我,被我一把手甩開:“別碰我。”
宋蚣皺眉,也是就直接說了,“家主,你別惹了衆怒!”
“衆怒?”
我重複,看了一眼白世相,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門。
我們進來的時候門就沒關上,白茫茫的大雪紛紛,我指着那片雪地說:“你看到外面的雪了嗎?”
我說的他們有些愣,我笑了笑說:“那些雪,其實,單獨看很美,下一些也很美,但是如果一直不停不停的下,就會出現很嚴重的問題——大家都得死。”
我說的他們似乎不太明白。
我收回手來,手摸上了桌子上的茶杯,“可是,這世間又有誰能像是雪花一樣,不停的發怒呢?沒有!所以,既然沒有永遠的發怒,那麼就肯定有解決的辦法,就好像春天來了,雪花一定會消融一樣,我始終覺得,這世界上,是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除非,大家全部死光了。”
我說完,宋蚣眯起眼,白世相似乎是沒懂的樣子,但他沒懂的不是我說的話,而是我:“你好像很有意思。”
他扇子忽然又打開了,往內扇動,我也就不跟他繞圈子了,直接說:“我知道,您不怕這雪,甚至,您輕輕鬆鬆就能讓這雪消融。就好像剛纔瞬間讓我不再冰冷……”
我拿這個雪來做比喻,完全就是爲了此刻:“我相信您的能力,而天無絕人之路,既然您是唯一東北有實力的,既然您在這裡,我也在這,我看着這大雪,我就知道,老天都會讓你幫我。”
我這說的,全權都是我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時候,跟大佬們學的東西,其實說白了也沒有什麼大道理,就是一個字——
捧。
我們國人沒什麼好的,就是好面子。
路上,宋蚣就說過,白世相喜歡別人喊他白藏主,那麼就說明他這個人很愛面子。
誰不愛呢?誰又能打一個巴結自己的馬屁精呢?
我心裡盤算着,卻怎麼也沒想到的是,白世相笑了笑,忽然有些迷的看我身旁的宋蚣說,“你覺不覺得,你這個新家主,腦子有問題?去醫院看看吧!白山留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