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霽雨說完,我原地眨巴了有好十下眼睛,確認我沒想錯——
剛纔他好像說我像他養的綿羊?
然後,他說綿羊沒有角,我還能理解!就好像我對陳小雨又生氣又無能狂怒…
但他接着撒辣椒麪孜然粉是什麼???
他要劈了我吃?
我的腦子到這裡一下呆住,停止了思考,而他忽然“哈哈哈”笑起來,眼淚都出來了,讓那雙黑葡萄眼更像是浸泡在了溫潤的泉水裡——
“尤堂主,你可真是太可愛了!”
陳小雨黑了黑臉提醒道:“部長,您注意形象。”
我也想說這句,要不是剛看過他點豆成兵,我都覺得這像是個孩子,不過,“部長,您的術法是厲害,可怎麼還傷自己人呢?”
我說的是陳小雨的事兒,說完又補充:“我可不是在幫你問,我只是不想下次我受罪。”
陳小雨愣了下然後就露出溫柔的笑意,“我懂我懂,你不原諒我嘛。”
我沒理,只看胡霽雨,胡霽雨則連呼了兩聲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冤枉死了,哎,我給你講啊,她是自己給小情人煉藥,傷了本元!像我的工作對自己人那可是無上的福利~聽了可以祛除雜念的!”
我:……怎麼不太信呢。
他瞥了一眼陳小雨接着說:“她雜念太多,剛纔是流出來了黑血你沒看到嘛。”
我一愣,好想這麼說是有點道理,不過,那樣破鑼嗓子的話,真能是去除雜念的?我感覺我人都要被祛除人世了!
“是這樣呢。”
陳小雨幫腔說完,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就一句“好吧”,“那現在是怎樣?”
我看着那大大的旗子和鼎,現在豆兵都不見了,他們剛纔四下分開,我琢磨着是去巡邏了,果不其然,胡霽雨也說:“等巡邏的士兵回來。”
我嗯了一聲,不言語,而他這時候,又湊過來說,“那個,小姐姐啊,我給你講哦,我的日常工作呢,就是接到下面地府啊或巡查的單子,挑個吉祥時間,去給那些不守法的道士啊,妖魔鬼怪啊,送三溫暖!
碰上有節假日,雙休,我也休息。
至於朝九晚五,跟你上班一樣,而且主要的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最清閒,因爲人人都不想不吉利挨批。所以,我可以陪你回家過年,過節都行!而且吧,我這個人下了班就特別喜歡去游泳,我可以帶你一起游泳,我家泳池超大……”
他開始給我吧啦吧啦工作的時候,我只當他是告訴我自己的工作,到後面突然就不正經了起來。
“停!”
我豎起手來,趕緊制止他的胡言亂語,“胡部長,我們沒有熟悉到可以去你家游泳的地步。”
更別說過年,過節,目前還只有和我最最親密的爺爺一起過過節。
“呃,一回生二回熟嘛,要我說,小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聽說他們都因爲前世在爭你,我不一樣,我就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說到最後,眼睛幾乎冒出來小星星,差一點就晃到我心裡頭。
這是頭一次,有一個人對我說——
我就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儘管可能是假的,可還是晃了晃神,然後再堅定的選擇了:“別鬧了,部長,我不信這個。”
這話說的,他跟陳小雨都愣住。
“我現在就信道,信自己的實力,其他的我誰都不信。”
我說的時候,腦子裡其實划過去了好幾個人,龍灼,蕭木,柳墨琮,黑蚯蚓都說過一些可有可無的話,甚至蕭如月——
“蕭如月呢?”
想到蕭如月,我心咯噔的一緊,這傢伙,從下電車就不見了!
沒想到的是,胡霽雨竟壞笑了起來:“找他幹嘛啊,他不和那個誰聯手的麼?車上你剛給我說的時候,我就意識交流,讓他自己滾去雷霆部領鞭子去了!”
這話說的我心情好,接着也想到點別的,“挨鞭子疼嗎?”
我記得之前趙司檸的事兒沒解決,陳小雨告訴過我,是蕭木替我捱了地府的鞭子。
“這肯定疼啊!不疼我抽他幹嘛?就算要浪費時間玩,也不能抽他呀,跟你一起修修道多香嘛。”
他總沒個正經我接不了話,好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破鑼嗓子——
“報——”
拉長的報告聲跟看電視裡來軍情上報的差不多,還有種緊迫感。
我這會兒,心裡其實還有點不安,並且這點不安還在持續放大,沒等這不安緩慢發酵,我的心理準備還沒做好就看到幾個士兵壓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的方向走來——
那是我爺爺,柳雲生!
看到爺爺的瞬間,我眼淚就自己涌了出來,因爲我發現爺爺的眼神也是熟悉的眼神。
這次,可能真的是我的爺爺!
可我竟不敢喊,而這時,胡霽雨皺了眉道:“怎麼回事?不說趙司檸是個白臉小生嘛?怎麼抓個白臉的小老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