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微微蹙眉:“公主沒事就好!”轉頭看向宮門深邃的藍眸閃過一抹晦暗。
其他官員微微駐足,看着我們交頭接耳,之前跟我們熱情打招呼的似有意無意的拉開了與我們之間的距離,無人敢上前關心詢問一二。
“六皇妹沒事吧?”藍萱與司徒翎一起從後面走上來,深深看了左宣一眼再看向我帶着非常官方的微笑關心問。
我搖搖頭看了左宣一眼,發現他面上的狐狸笑比平常似乎淺了一分並含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眼神掃過一旁帶着微笑面具的司徒翎,再轉眼微笑着看向藍萱道:“稍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多謝大皇姐關心。”
藍萱點了點頭,司徒翎微笑着開口:“六公主無事便好。”再看了左宣一眼輕輕一笑道:“看得出來六公主跟宣正爺的關係挺好的。”
“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了。”左宣看向司徒翎,面上狐狸般的微笑已恢復如常。
司徒翎還想說什麼,藍萱淡淡看了他一眼,再看向我們溫和道:“上朝時間快到了,趕緊入宮吧!”說着也沒等我們的迴應直接向宮門走去,司徒翎朝我微微頷首再淡淡看了左宣一眼擡腳跟上,轉身從左宣身上移開那瞬間的眼神,微沉。
看着大公主跟司徒翎離開的背影,看着他們跟其他官員有說有笑打招呼閒聊的模樣,我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左宣,正看到他放在他們背影上的目光收回,我淡淡道:“大公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左宣挑了下眉:“那公主的心情如何?”
我擡頭望了望天,雲層很厚,看來今天大概不會出太陽了,收回頭朝左宣燦然一笑:“還不錯。”
左宣輕輕一笑:“那就好了。”
看他那意思大公主的心情怎樣與他無關,他只在乎我心情如何?
左相從我們身邊走過,眼神淡淡的看向我朝我微微頷首一禮。深深看了左宣一眼向宮門不緊不慢走去。
今日朝堂之上一片歡樂祥和,主要的議題就是月國戰勝花音國之事,女皇顯得十分開心,對所有出征邊關的將士與守軍都褒獎了一番。再由宮人宣讀所有將士的嘉獎。
“六兒首次領兵出征邊關,表現得非常不錯,初入朝堂的考覈任務完成得極好,表現出了過人的機智,用假神器將花音衆將迷惑,打得對方落花流水,讓我們真乃刮目相看,以後也要多多努力纔是。”在宮人將嘉獎的聖旨唸完,我們幾名出征的將領謝主隆恩後,女皇無比慈愛的看着我微笑道。
我上前一步感激而恭敬的一揖:“多謝母皇誇讚。閉月慚愧,必謹遵母皇教誨。”關於神器之事,在最初往京都傳來捷報時,提到我使用神器戰勝花音,朝堂之上就此事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有人說我不該輕易使用神器使月國陷入不義之地,有人說只要我能戰勝膽敢侵犯月國的賊寇,稍使用神器也無妨,正好起到一個震懾他國的作用。
後來,徐籽呈被擒,我用神器去交換,朝堂之上又以此展開了爭論。不過此次大部分官員都認爲神器非同小可,我不該拿神器去交換徐籽呈,而且神器雖由我保管但也是月國之物,我不該不上報女皇,私自處理神器,許多官員都以此向女皇啓奏要嚴懲於我。還有一部分則保持沉默。最後,左宣站出來向所有人稟明瞭真相,說我根本就沒使用神器,在與花音的戰爭中出現的所謂的神器,不過是巨型的孔明燈。一切不過是爲戰勝花音國使用的障眼法而已,左宣一人面對諸多口舌與聲討,直到花音上當受騙的消息傳出,事實證明,神器是假,這場朝堂之上沒有硝煙的戰爭才以左宣的勝利而告終。
如若不然,我回到京都別說因戰爭獲勝得到獎勵,估計還會獲罪入獄。
整個早朝都在說戰爭獲得勝利之事,至於徐籽呈跟二公主的事隻字未提,據說此事初傳到京都,朝堂之上是各種討伐我跟徐籽呈的聲音,這事也就鬧了兩個早朝,之後便無人再提及,女皇對此事也還未做最後的表決,但徐家跟二公主已徹底鬧翻,徐籽呈與二公主解除夫妻關係是板上訂釘的事,徐籽呈這次回到京都居住的都是徐府。
我想徐家不再站在二公主那邊,女皇也是十分樂意見到的。讓我意外的是,在早朝即將結束時女皇提到了二公主在宮門縱馬,甚至差點傷到我的事,不鹹不淡的訓斥了二公主兩句。
沒錯,早上在宮門縱馬的就是藍曼,在所有公主皇子裡也只有她得到騎馬入宮的特殊許可。
早朝結束後,女皇將二公主、徐籽呈與徐籽呈的母親留了下來,走出金鑾殿許多官員都向我道賀,女皇賞了我很多東西,至於以後入朝的官職卻還未定下,但今日早朝之上女皇對我態度太過**難明,這些人見風使舵之下,免不了前來討好一二。
女皇今日早朝對我的態度實在太過奇怪,不管是明裡暗裡都不再有曾經那種厭惡與針對,那和藹喜愛欣賞的模樣讓我渾身起雞皮,事出反常必有妖,那種根深蒂固的厭惡我不認爲她會因爲我立下戰功而改變。
難不成說女皇厭惡我是因爲我以前的荒唐,現在我改變了她自然就會對我有所改觀?這,更加不可能,我感覺得到女皇對我那種由衷的厭惡不會因任何事而改變,那麼她現在這樣又是爲何?我心裡隱隱生出絲不安。
藍萱與司徒翎也上前來向我道賀,雖說這次立下戰功最大的是我,但獲利最多的其實是大公主,司徒翎立下戰功藍萱與有榮焉,她旗下的四營將士升職嘉獎則是更大的收穫,算起來戰功最大得到口頭讚賞最多的是我,實際上得到的收穫我則是最少的一個。
我簡單的回了藍萱一聲“同喜”向宮外走去,並不想與有她過多的交流,而藍萱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自然的與我並行着微笑問:“六皇妹是如何看二皇妹與徐將軍之間的事?”
藍萱的問題讓我微微蹙眉,我的腳步緩了緩轉頭淡淡看了藍萱一眼,再看看周圍一同向宮外走去,狀似不在意其實都悄悄豎起耳朵的官員微微一笑淡淡道:“他們的事皇妹我沒什麼看法,那不知皇姐你呢?”
藍萱的眼神在我面上多停了一下,轉回頭看着前方的路平淡道:“二皇妹這次對徐將軍真是太過分了些。”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並未接話,藍萱又問:“那皇妹對徐將軍是何看法?”
“還不錯。”我微微挑了下眉隨意回答,似笑非笑的看了藍萱一眼,半認真半玩笑的道:“大皇姐若想了解徐將軍不妨到徐府多多走動。”轉頭看向走在藍萱身後一步的司徒翎道:“司徒大人跟徐將軍關係還不錯吧?”
司徒翎看着我微微蹙了下眉,笑着點了點頭:“還不錯。”頓了頓又道:“不過比不上公主跟徐將軍的關係好,自然徐將軍還是跟楓三爺的關係最爲要好。”
對於司徒翎的話我又是不置可否的笑笑,徐家現在的地位很尷尬,因徐籽呈的事名聲受到極大的影響,但他的軍權又不容人小覷。打一個不太恰當的比方現在的徐家就像是一塊臭豆腐,聞着臭,吃起來香,但那氣味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藍萱這是想打探我的口風呢!
“徐將軍長得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若是出了二公主府,孤獨終生的未免太可惜了,他還那麼年輕啊!”不知何時走到我們旁邊的八公主感嘆的搖了搖頭。
我們都淡淡的看了八公主一眼,各自微笑着無人接話,跟八公主一起的一名年輕女子道:“是呀!流言真是能害死人呢!”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流言厲害,但二公主竟然那麼容易就相信也太不應該了!可苦了徐將軍,這以後誰敢娶他呢?”另一名跟在八公主身邊的年輕女子在看了我一眼之後接話。
我是流言裡的女主角,若非因爲我徐籽呈也不會陷入那樣不堪的流言之中,他跟二公主也不會搞到現在這般局面,看她們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對我頗有怨念,有爲徐籽呈打抱不平之意,彷彿徐籽呈被二公主休棄沒人敢要,我就該爲此負責。
我假裝什麼都沒聽出來,不緊不慢地往外走去,氣氛出現短暫的沉靜,彷彿她們都在等待着我開口說點什麼,偏偏我沒有任何特別的表現,更沒有要開口表態的意思。
這兩名年輕的官員品階不高說話有些口無遮攔,大公主淡淡的瞥了兩人一眼頗具威嚴道:“在宮裡說二公主閒話,你們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若非今天有宣告戰功嘉獎的大事,這兩名年輕的官員根本無需也不夠資格上朝,當然她們入宮上朝也只是站在殿外聆聽。
兩人一聽藍萱這話立馬都噤了聲,這個話題也就這樣無疾而終。
在宮門口與藍萱她們道別,左宣去吏部,我坐上馬車回了公主府。
回到府上後我直奔“月園”去補眠,進入臥室時,發現我牀上竟然躺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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