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躺下的斥候,再一次被肖勝叫了起來。就現階段而言,位置的暴露也就意味着,在這裡可以駐足的時間已經不多,醫療器械上的一切有關於老威廉的信息位置,斥候與龍玖都要完全帶走的同時,給予消除。
需要約翰採購的必需品清單,在交給對方後,肖勝特地輕聲叮囑了些什麼。而在肖勝的授權下,彈頭開始着手別墅周邊的陷進設施,同時,替幾人調試着槍械。
衆人有條不紊的忙碌着,而肖勝則手握‘信物’,推開了關押大管家的地下室鐵門。看到肖勝的進入後,原本躺在那裡閉目養神的大管家,艱難的撐起了身子。目光緊盯着,肖勝手中緊握的那把軍刀。
輕笑了兩聲,顯得很是釋然。微微搖了搖頭的他,主動開口道:
“怎麼,反悔了?”徒步走到他面前的肖勝,手腕猛然下沉,軍刀徑直的插入了桌面深處。隨手把握在另一隻手內的信物,扔到了他的面前。
待到大管家看到這件信物之際,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那裡。肖勝能從對方那聳動的肩膀,以及顫抖的脣角中,嗅到對方內心的緊張和震驚。
“不是我反悔,而是有人想讓你徹底閉嘴。也許你都不知道,在我們身邊,你的那名教父安插了這麼一枚棋子。就在剛剛,她接到了你教父的指令,說是把這個交給你,你就明白應該做些什麼。
如果今天來的不是我,我想你真的無法給你交代。我是個重諾的人,我說過我們可以成爲朋友,是朋友,我就不會允許他人來染指!
當然,你也是個有信仰的門徒。選擇在你手中,我們可以合作,你也許會走的更遠。你也可以效忠你的教父,爲主獻身!但我想,沒有那主會無緣無故的收下自己門徒的性命!”
肖勝的話,句句鑿在管家的心坎上,彷彿一瞬間蒼老許多的管家,雙指顫抖的捏着那枚手鐲狀的飾品,內心的波瀾,久久無法平復,深咽的口水聲,在寂靜的地下室內,異常的清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知道一些,託雷不想讓旁人知曉的信息。有些事實我也不瞞你,就現在我們落腳的這處地方,已經被你的教父知曉。也許晚上,也許凌晨,他們就會突襲而至。
我就納悶了,既然他們知曉你在我們手中,這段時間又會有統一的行動。他們幹嘛治你於死地,救了不更好嗎?雖然你現在的價值,不似當初那麼重要,但能混到執事,應該有自己的人脈和親信吧。這些,難道他就真的不在乎?”
在肖勝言詞以及思維上的步步緊逼下,心理防線逐漸潰崩的老管家,臉上閃過了一絲狠辣之色。
“這些年髒活累活,我沒少替你幹。所有的黑鍋,也大都有我替你背。爲了保全你的聲譽,我不知屠殺了多少知情人。到頭來卻發現,原來我也就是你身邊的一條狗。
當婊子,還想立牌坊?託雷,你不如,就別怪我不義。”老管家,自言自語的嘀咕聲,很是細小,再加上對方用的是肖勝並不精通的意大利語。繼而,沒有聽的特別清晰。可從對方那毅然決然的表情中,肖勝嗅到了對方心理防線的縫隙。
這個時候,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該表示的,他也都已經表述了!如今的肖勝,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眼前這個老管家,道出那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噌……’原本閉合的手鐲,突然在老管家的手指按動下,出現了一道‘裂口’,裡面所溢出來的膿液,如此的渾濁。肖勝緊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此時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萬一這老傢伙,真的就跟主走了,他這麼長時間的說教,豈不是都對牛彈琴了?
“知道這是什麼嗎?我們內部稱它爲‘邪之吻’,僅需一滴,就連大象也熬不過十秒。但從醫學角度來講,你又查不出任何的跡象。看似有點僞科學,但其實正是基於科學的基礎上,研發出來的。知道是什麼嗎?”說完這話,老管家擡頭望向身邊的肖勝,後者在與其對視之際,蠕動着脣角,輕聲回答道:
“基因,基因突變。這種藥是不是能誘導基因突變?”聽到這話的老管家,咧開嘴角微微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不愧是與隱忍不死不休的臉譜。說到這,我想你也應該揣摩出一二了。教廷勢力是不小,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這個財力精力以及人力去研究這些東西。”說到這,老管家冷笑幾聲,隨即繼續說道:
“即使有,你說哪個國度的掌權者,會願意讓這樣的組織存在?就如同你所說,這跟教義是相搏逆的!
變了,一切都變了。當託雷的慾望猶如井噴般宣泄而出之際,他的目標,就不單單侷限於眼下。
知道嗎,教廷內所謂的激進派,是在託雷正式接任紅衣大教主後,才真正崛起的。原因無他,因爲他手中握有一支,誰都不敢忽視的軍事力量。
真正的護衛團人員,是需要從小培養且具備很高的天賦。再在‘催眠師’的引導下,激發出體內的潛力。用萬里挑一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可是託雷,他讓提升變得簡單,變得瘋狂,變得沒了底線。用反人類一詞,來形容他的作法再恰當不過了。
基因的誘導,大幅度提升效忠他護衛團人員的勢力,此起彼伏,短短几年裡,他培養出了一支,無堅不摧的戰鬥隊伍。
擴張,不停的擴張!收斂財富,用來購置更爲前沿的藥劑。而爲他源源不斷提供這些藥劑的上家,不是旁人,正是隱忍。”當肖勝聽完老管家的這些敘述後,整個人呆木若雞般怔在了那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隱忍的觸手,幾年前就已經伸到了歐洲腹地。且逐漸形成了一條利益鏈!
高價的收購,爲隱忍源源不斷的提供着研發的經費。而與此同時,一些新型藥劑,完全可以借用這些教廷挑選好的苗子做實驗。不難想象,在這背後,到底隱藏了隱忍多麼喪心病狂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