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一個孤單單的土丘上，燃着一堆篝火，“噼裡啪啦”的清脆爆響不斷，如同爆豆子。
金飛微微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面前騰飛火焰，眼神有些深邃，忽然嘴裡輕輕地說：“如果老首長想要對我下手，你們會怎麼做？”
一句話，石破天驚！
圍坐在篝火邊的人所有都是臉色一驚“惶恐看向金飛被火映紅的臉……
金飛的臉色依舊平靜，只是被火映紅的臉頰，竟然隱隱有一些煞氣飛出，讓身邊人都感覺到一種凜然的氣勢，威壓。
“老大，你喝多了吧，哈哈，老首長最看重的就是你，這麼多年他帶了多少兵，就連現在你離開不在軍隊了，可是你看看，他對你還是比對我跟逍遙好許多。他怎麼會對你下手？”魚籽愣了一下之後，紅着眼睛哈哈大笑，當作金飛說的是廢話，在魚籽心裡，老首長怎麼會對金飛下手？
就算是國家真要對金飛下手，老首長也要想方設法的攔着吧？
“就是，就是，老首長那麼呵護金教官，金教官亂想什麼呢？”三眼等人也是哈哈大笑，根本沒當一回事。
金飛咧嘴呵護一笑：“我就是開開玩笑，本想嚇你們一嚇，卻都不上當，哎，失敗啊！”
“切！！！”
衆人一陣噓聲，不再答理金飛，繼續聊天喝酒，難道有這樣輕鬆的時候，軍區裡一般時候是不允許喝酒的，這次還是借了金飛的光。
金飛手裡抓着一瓶特供軍區的茅臺酒，已經很久都沒有喝到這種純淨的味道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迫不及待的多喝點，可是今天他沒有一點心情，下午在司令部裡和沈滄海的對話還歷歷在目，他絕對不會忘記。
老首長的心裡似乎動了殺機呢。
金飛嘴角微微一撇，毫不在意，他已經不再是八年的那個兵蛋子，就算老首長真想要自己的命，也得掂量一下他手裡的分量。
獨自站起身，繞到一叢樹叢便隨地大小便，正在上的歡暢，身邊多了一個人影，是逍遙。
“今天和老首長在司令部裡吵架了？”逍遙一邊解開褲腰帶一邊滿不在乎地問，扭臉看着身邊老大。
金飛淡淡一笑，沒說啥，繫好了褲子，走出樹叢，這種荒誕的日子也許是最後一次了，擡頭看着有些模糊的夜空，軍區的上空總是不像都市裡璀璨，似乎有什麼殺氣籠罩了天空。
倆人隨意的走在軍區的山坡上。
逍遙眼神複雜地看了金飛一眼：“今天跟老首長真的吵架了？
金飛眉頭一皺，他知道這件事就算隱瞞的過魚籽，逍遙也一定可以看地出來，況且他也沒想要隱瞞自己的這些兄弟，點頭道：“算不上吵架，卻也差不多。”想起老首長當時的表情跟語氣，金飛的心裡總是覺得不舒服，他確信自己從老首長的眼底看見了一孫相顯即隱的殺機，沈滄海隱藏的很好，卻終於被金飛看在眼裡，這纔是他最鬱悶的事，不管以前做了什麼現在又是在做什麼，他都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培養自己的老首長站在對立面上，絕對不想。可是現在的事情已經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
“後果很嚴重？”逍遙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是和金飛一起摸爬滾打起來的兵，對金飛可說是最瞭解的幾個人中的一個。老首長對金飛怎麼樣他比誰都清楚，此時眼見金飛的神情，心裡也是倏地一沉，某個地方出現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金飛一笑，雙手抱在腦後擡頭看着天空稀琉的星光，幽幽道：“逍遙，這五六年裡咱們聯繫的少了些，你心裡是不是也覺得我變了？”
“變了。”逍遙淡淡一笑，竟是絲毫也不覺得唐突：“老大你確實變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眼睛深沉地看着金飛：“可是不管老大你如何變都是老大，再也變不成別人，不是嗎？”
金飛迎視逍遙眼神會心一笑：“這六年裡我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你們，”你，魚籽，胖子，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兄弟，本沒有什麼應該隱瞞你們的事，可是這六年裡發生的事有些我確實還不能跟你們說，即便是說也說不明白。所以，你們不要生氣。“
“不生氣，如果這點事就生氣，那以前那段硝煙的日子就白活了。”逍遙笑的灑脫，繼續向前走，嘴裡道：“可是這次你和老首長真的鬧翻了怎麼辦？難道沒有彌補的辦法？”
“我不知道。”金飛說的認真。他也沒想到這次回軍區會發生這種事，完全超乎意料，心裡隱隱的竟是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有我和老首長決裂的那一天，你和魚籽會怎麼做？畢竟你們現在都是國家的精英，如果老首長下命令要你們帶着人來對付我，那你們……金飛的眼睛有些痛楚，瞥向逍遙。
“那一天嗎？”逍遙眼神失神看着遠方，似乎是有些發呆，過了好久才說出一句：“我希望永遠都不要有這樣的一天。”
“我也不希望有這樣一天。”金飛用力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眼睛裡射出兩道寒光，看着面前無盡黑暗：“雖然魚籽囂張，可是我知道其實在這裡你纔是真正的首腦，只是你不想搶了他的風頭。所以，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魚籽一定會都聽你的，我不想，卻真怕那一天不能避免。如真那樣，那咱們……”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離開軍區。”逍遙不待金飛話說完，猛然就打斷他的話，語氣異常堅定，眼神很鄭重看着金飛：“不管怎麼說，軍區雖然培養了我們，可是這些年裡我和魚籽也已經爲國家爲軍區負了責任，如果真有決裂那一天，我會帶着魚籽離開軍區，絕不和老大你站在對立面上。”
金飛幽幽看着逍遙的眼睛，似乎是在確定他這句話說的是真是假，好一會，忽然溫柔一笑：“你這又是何苦？”
“是啊，我這又是何苦！”逍遙失笑，似乎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說的有些煽情，可是隨即又輕輕道：“也許我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是我和魚籽帶着人去對付老大你，最後失敗的那一方絕對是我們自己吧。跟老大在一起，一直都站在優勝一方，竟是有些不想再承受失敗了。”
金飛啞然失笑，他當然知道逍遙這句話說的是玩笑，如果說真心話，前面那一句纔是真的。
“如果老首長真的敢狠心對付老大你，媽的，我魚籽就帶着自己手下兵反出軍區，孃的，不帶這麼禍害人的！”
金飛跟逍遙驀地擡頭，看見一臉潮紅，酒氣沖天的魚籽站在面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手裡還拎着沒有繫好的褲子，雙眼血紅，滿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