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傑是個閒不住的人,來英國好幾天了,除了被林賽爾硬拉着逛了一天街以外,就再也沒出去逛過,不過就算他想出去,也不知道該去哪纔好。就因爲那天林賽爾拉着他幾乎把整個倫敦都逛了一圈,秦少傑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
伊森出去聯繫他以前的朋友,幫秦少傑查萊恩霍華德的資料,而克里爾斯也不知道是出去閒逛了還是去了桑克斯哪裡。百無聊賴,秦少傑決定去酒店周圍隨便轉一轉。
“去去,離遠一點,看清楚這是哪裡,這是你可以靠近的嗎?站到街邊去。”剛走到酒店大門口,便聽到門口傳來服務生說話的聲音,尋聲望去,秦少傑便看到站在酒店門口的服務生正推搡着一個乞丐,嫌他站得離門口太近,影響了賓客。
這一幕並不少見,乞丐也一樣,無論在哪個國家,都能在大街上看到。但這一幕讓秦少傑卻愣住了。這個乞丐竟然是個華夏人,而且,秦少傑看上去是那麼的眼熟。
“等等。”秦少傑喝止住正在推搡着乞丐的服務生,快步走了過去。
“對不起先生,我這就把他弄走,打擾您了。”服務生以爲秦少傑見到這乞丐生氣,連忙對秦少傑道歉,手仍然不停的往外推着乞丐。
“放開他吧,這沒你的事了。”秦少傑從兜裡掏出一張五十歐元的鈔票塞進服務生的手裡。
“這……好吧,祝您上午過的愉快。”服務生不明白秦少傑攔住他是什麼意思,但客人就是上帝,能住在這裡的基本都是有錢人,所以,在拿了秦少傑的小費後連忙道謝,又站回了酒店門口,但眼睛卻忍不住往秦少傑這邊瞥了過來。
“大哥,大哥,行行好,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乞丐看到秦少傑隨手就給了服務生五十歐元的小費,雙眼直放光,連忙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對秦少傑行禮,乞求他能施捨點錢。
乞丐說的是英語,但秦少傑還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那熟悉的感覺。
“仰慕?”秦少傑不確定的問道。
“嗯?你,你是?”乞丐聽對方說的是華夏語,突然楞了一下,看着秦少傑滿臉疑惑。
“仰慕,真的是你?”秦少傑突然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激動的感覺。聽到乞丐那熟悉的聲音,秦少傑甚至比跟凌芳幾女大被同眠來的還要興奮。
眼前這個乞丐不是別人,正是秦少傑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仰慕。
小時候的秦少傑話不多,朋友也不多,當然,或許只有漫畫才能做他的朋友,但仰慕卻是唯一一個能跟秦少傑玩到一起的人。
一起穿開襠褲上幼兒園,長大後一起去路邊的瓜子攤偷瓜子,然後坐在體育場的看臺上看着一羣高中生在籃球場上激烈的追逐着,一起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攢下五塊錢,就爲了能夠在週末的時候一大早就跑去遊戲廳瘋狂的玩一個上午,然後中午回去一起被各自的父母訓斥。暑假的時候一起寫作業,分工合作,一個寫數學,一個寫語文,然後再互相給對方抄一遍。閒暇的時間,一起趴在秦少傑那張小牀上,看着秦少傑從小到大攢下來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漫畫書,然後一起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這就是兩人的童年。但這美好的童年,也就在秦少傑十四歲那年徹底破滅。
仰慕走了,這個跟他一起從小穿開襠褲玩到大的兄弟走了,跟着父母移民去了英國,然後,秦少傑就徹底失去了跟他的聯繫。從此,秦少傑就再也沒有一個可以一起玩的朋友。漸漸的,也就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宅男。
童年總是難忘的,這一刻,所有關於童年,關於跟仰慕在一起瘋玩的回憶,全都從秦少傑內心深處飛一般的注入進大腦。就好像趙大叔說的。“病毒正以每小時一百八十公里的速度,飛快的衝向你的大腦。”
秦少傑看着眼前的乞丐,雙眼漸漸的溼潤了,這個他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正在他的眼前。但是,卻成了一個乞丐。
“仰慕,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秦少傑從回憶中醒過來,連忙擦拭了一下眼睛,雙眼通紅,聲音顫抖的看着仰慕問道。
“你是……你是秦少傑嗎?”仰慕愣了好一會,盯着秦少傑看了半天,纔不敢肯定的問了一句。
“是,是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說着,秦少傑直接在服務生跟進進出出的客人怪異的眼神中,一把抱住了髒的已經不能再髒的仰慕,激動的說道。
“秦少傑,你,你快放開我,我身上髒。別人會笑你的。”仰慕也很激動,但他還是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己是個乞丐,而自己的發小現在估計已經是腰纏萬貫的人了,不然,這麗茲酒店哪是那麼容易住進去的。
“笑毛,讓他們笑去,你是我兄弟,我唯一的兄弟。”秦少傑纔不管別人怎麼看,這種情義,不是任何人都能體會到的。
“走,走,跟我進去,先上去洗個藻換身衣服。”說着,秦少傑便拉住仰慕,往酒店裡走去。
“先生給……您。”服務生見秦少傑拉着那乞丐要往酒店裡走,連忙走過來想勸止,但卻被秦少傑甩出的一沓花花綠綠的鈔票給縫上了嘴巴。
得,您有錢,您是大爺,就算您想把全倫敦的乞丐都請進來也沒問題。
一路上,幾乎都是秦少傑拽着仰慕在走,也遇到不少人投來疑惑或是厭惡的目光,但秦少傑渾然不覺,直接拉着仰慕坐上電梯,來到了頂層他所住的總統套房。
仰慕不敢相信的看着豪華的總統套房,眼神中充滿了驚訝,他不敢相信,自己小時候那個內向的發小,現在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哥們,還愣着幹嗎呢,趕快進去洗澡,我打電話叫酒店去找理髮師。衣服就先穿我的吧,等會帶你出去買。”拉住還站在門口愣神的仰慕,秦少傑直接把一堆衣服塞到他懷中,然後把他拉到浴室門口直接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