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着這幾年來順發物流公司的業務下降,公司的形勢有些不好,杜長勝也開始擔心自己的工作問題,萬一這順發物流公司要是倒了,自己也要有個後路,畢竟還撐着這麼一個大家子,有妻兒要供養。
“爸,你放心吧!高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知道父親的不容易,杜言也決心一定要爲父親爭光。另一方面,他知道明天父親出車到陽建市的那一趟,會被人陷害掉包,所以在想辦法要幫父親一把。
晚飯好了,杜言很乖的給父母盛了飯,然後在吃飯的時候對父親說道:“爸,明天你出車好像是到陽建市去吧?要不帶上我,剛好我也想去小姨家玩。”
陽建市,杜言的小姨趙芳珍家就在那兒,先前杜母就已經讓杜父晚上回不來就住到她們家去。
“不行!高三臨近,你要好好複習,怎麼還想着到處亂跑?”
把筷子一放,杜母就一口回絕了。
“這不是剛剛考完,我想出去散散心,成天悶着學習,更考不好了。”
尋常如果是杜母這麼回絕了,杜言是絕對不敢再爭辯了,不過這一次,爲了讓父親免於陷害,杜言千方百計地想着辦法找藉口。
“不行就是不行!小兔崽子,老孃還不知道你,跑到你小姨家就沒人管你了,可以隨便去打遊戲了。”
杜母的態度強硬,絲毫不肯讓步。
“算了,算了!桂珍,小言想出去散散心就讓他去吧!而且是去他小姨家,又不是別的地方。更何況,你妹的女兒今年不也是剛好高考麼?讓倆孩子交流交流也好。”
杜父扒了口米飯,勸道。
“杜長勝,你看看,今年我們家三個孩子高考,你大哥的女兒,我妹的女兒,還有這死不爭氣的兔崽子。”說着,杜母指着杜言說道,“就他的成績最差,你堂姐和你表妹都是衝着一本院校去的,你呢?能夠考上個二本院校都得燒高香。”
“好了,好了,少說兩句,哪裡有當媽的這麼說自己的孩子,就這麼定了,杜言一會兒早點睡,明天五點鐘起了跟爸到公司去。”
杜長勝是一家之主,一般他說定了的事情,杜母也就不會反對了。
夜裡,躺在牀上,望着窗戶外面星空上的星星,杜言回想起自己重生這幾天以來的一幕幕,是的,他的人生軌跡完全改變了,掐了一下自己,這不是做夢,他正在一點點將過去那個不成器的自己推翻,然後慢慢塑造一個走向偉大而成功的道路。
夢,很香甜,在夢中,杜言夢到的方玉雪,夢到了馮琳潔,夢到了樑豔竹,夢到了那個不知名的少婦,甚至夢到了今天剛剛纔見一面的蕭薔薇。
“起牀了,小言,做什麼夢,笑得這麼開心?”
杜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杜言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五點了,想起今天還要跟着杜父去出車,立馬清醒了過來,下牀洗漱去了。
隨便吃了點昨天晚上杜母就已經準備好的早餐,杜長勝就帶着杜言出門了。
杜長勝工作的順發物流公司在芝城的郊區,所以每一天他去上班都必須先從自己家騎摩托車過去。
說起杜父的這輛摩托車,是一輛老式的嘉陵摩托,杜父都已經騎了七八年了,也是杜言小時候記憶的一部分,小時候他最開心的就是坐着父親的摩托車到處去兜風了。
不過現在,那嘉陵摩托的發動機都已經老了,發動起來聲音怪怪地,行駛地時候還一喘一喘的,遠沒有曾經那樣威風凜凜了。
坐在摩托車後面,杜言儼然發現,父親頭上的白頭髮更多了,而且,同樣一米八個頭的父親也遠沒有小時候看上去的那樣偉岸了,原來,不知不覺當中,父親是真的老了,也許再過幾年,父親就會老得動不了,老得說不出話來了。
想着想着,杜言就覺得自己當初真不是人,那麼放縱自己,不努力學習,不努力工作,不顧父母,不顧家庭。
突突突……
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還不到六點鐘,杜長勝就帶着杜言來到了郊區地順發物流公司了。
“杜組長,怎麼今天這麼早?喲?這小夥子是誰呀?跟您長得挺像的,是您兒子?”
剛到公司,就有人像杜長勝打招呼了,杜長勝在順發物流公司幹了有將近十年了,又當過兵,好歹也當上了一個輪班組長。
“是,是我兒子,今天不是出車到陽建市麼?剛好我小姨子家在那兒,這不就順道帶我兒子過去他小姨家玩。”
將摩托車挺好,杜長勝就帶着杜言進公司去了。
“手續都弄好了,杜組長,你去查查車,鋼材都放在上面了。”
杜言跟着杜長勝,辦理好了出車的手續,就去查驗車上的貨物。
“喲!勝哥,今個兒這麼早?”
剛走到車庫,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上前打招呼道。
“祖銘,你也挺早的,怎麼?今天也出車?”
杜長勝也打了聲招呼,然後指了指杜言道,“這是我家小子,杜言。”
“小夥子不錯,挺精神,像勝哥。”
“祖銘?李祖銘!原來就是他害得我爸。”
聽到父親對他的稱呼,杜言就知道,他就是用偷龍轉鳳的手法陷害父親的李祖銘了,一米七出頭的個兒,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勝哥,今天出的什麼車?到哪兒的?”
在走去車庫的路上,李祖銘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杜長勝搭訕。
“一車鋼材,到隔壁的陽建市去。”
“喲?那可夠遠的,雖然說陽建市就在我們隔壁,但是這路卻是遠着,估計一來一回得夠嗆,勝哥你這早上去估計得下午才能夠到,要是再回來,豈不是都到半夜了?這還不算中間休息的時間,吃得消麼?”
“所以呀!我就打算明個兒再回來,已經跟老闆說好了。我到陽建市就在我小姨子家呆一晚,剛好……”看了看身邊的杜言,杜長勝說道,“剛好也帶我兒子過去玩玩。”
“那敢情好,小夥子我看着不錯,將來一定有出息,今年多大了?”
李祖銘笑着拍了拍杜言的肩,但是杜言心裡頭卻是在暗笑,“這下你就得意吧!一會兒你要是真敢陷害我爸,我就捉賊拿贓,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下半年過往生日就18了,這不,在一中讀書,六月份高考,下半年就是大學生了。”
杜長勝自豪地說道,其實在芝城這個小城市當中,能夠考到一中去讀書,就足以讓父母自豪了,因爲一中的高錄取率,基本上到了一中,至少都能夠考上個三本類院校。
“那不錯,有文化的好,像我這大老粗一個,屁字不認識。”
呵呵笑了幾聲,李祖銘看了看車庫當中自己要出的那輛車,對杜長勝說道,“得,勝哥,早點出發,一路順風。”
杜長勝在車庫當中找了找,也發現了自己那輛裝滿鋼材的貨車,今天,就要駕駛着它顛簸一天,到達隔壁的陽建市。
“勝哥來了,查一查,這車上的鋼材。”
分管車庫和驗貨的老王拿着筆和本子過來了,杜長勝掃了眼車上的鋼材,點了點頭,然後在本子上籤了自己的名字,表示出車前驗貨是沒問題的。
這一車的鋼材,少說也價值個五六萬,所以押運之前都會先讓貨運司機自己先檢查一下,籤個字,到了目的地之後,再讓對方收貨的檢查簽字。這樣整個運貨過程當中,貨物都得由貨運司機來負責人了。
“那李祖銘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將爸負責的這車鋼材給掉包了呢?”
杜言知道那李祖銘肯定早就有所準備了,不過現在敵暗我明,不知道對方是用的什麼詭計,就比較被動了。
“走吧!小言,上車,我們早點走早點到,你也可以在小姨家多玩一會兒。”
檢查完貨物沒有問題,杜長勝就帶着杜言走到了車頭,打開了駕駛室的門,要讓杜言先坐上去。
“杜組長,杜組長……”
就在這個時候,車庫內來了一人。
“劉文書,什麼事?”
杜長勝一見來人是老闆的專職文書劉漢明,就又將貨車門給關上,上前去問道。
“杜組長,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我這邊有幾次出車的記錄貌似有點問題,你能夠來我辦公室,跟我對一對你們這一小組這周出車的幾次有沒有錯麼?”
這劉漢明是專門負責對各個小組司機的出車情況進行統計彙總,最後再交到財務會計那邊,另外就是還負責一些瑣事。不過因爲他是老闆的專職文書,聽說還是跟老闆劉延慶有親戚,所以權利也是比較大,公司上下對他都還是比較敬畏。
“恩!行,這周我們組出車的次數是比較多,還好我這邊也都記着,我過去跟你對一對。”
杜長勝點了點頭,然後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個小筆記本,上面夾着一根圓珠筆,本上記錄的都是他這第三小組車隊貨運司機的出車情況。
“那就來我辦公室,反正這對一下帳也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情。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