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發動機啓動,李祖銘開着貨車出了車庫,正打算往市郊的那一家早就聯繫好的機動車廠開去,卻沒想到剛剛出了車庫門,就發現杜長勝的車居然沒有走遠,就停在了前面的路口了。
“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李祖銘就已經有了疑心,趕緊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而杜言從倒車後視鏡當中,看到了李祖銘開車出來了,大喜,對父親杜長勝,道,“爸!你看他出來,走,我們下車去,捉他一個現行,趕緊先給你們老闆打一個電話,捉賊拿贓,這次看他怎麼賴掉。”
杜長勝拿起手機撥通了老闆的電話,卻發現正佔線,等了幾秒鐘才通了,立馬將這裡的情況對老闆說了。
“長勝,情況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順發物流公司的老闆劉順發粗着嗓子說了句,就匆匆掛斷電話了。
“小言,我們老闆馬上就過來了,現在我們怎麼辦?”
“當然是下車了,看他能有什麼話說。”
打開駕駛室的車門,杜言首先蹦了下來,杜長勝也跟着下車,朝着後面李祖銘的車走去。
“勝哥,你這是怎麼了?不出車,反而把車停在這裡?莫不是車拋錨了?”
看到杜長勝和杜言過來,李祖銘也從駕駛室下來,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李祖銘,想害我爸,有小爺我在,你休想得逞,今天我就揭穿你的真面目。”
杜言說着,來到自己這輛車的後頭,將那車廂後門給打開了,裡面哪裡有什麼鋼材,都是滿滿的不值錢的石頭。
看到這一車的石頭,杜長勝也是冷汗一身,今天如果不是帶着杜言一起出來,這一車的鋼材最後豈不是要自己賠了?那可是五六萬的人民幣,足以賠光了杜家所有的存款。
“祖銘,你爲什麼要害我?我可沒有得罪你。”
面對一車的石頭,饒是杜長勝這樣的老好人也火了,指着李祖銘質問道。
“咦?勝哥,你出車的不是一車的鋼材麼?怎麼變成了石頭?”
這個時候,李祖銘還一臉的裝傻裝愣,假裝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少裝蒜了,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想讓我爸背黑鍋?現在你就等着坐牢去吧!爸,打電話報警。”
杜長勝好脾氣,可是杜言卻沒有那麼好說話了,要知道,上輩子就是因爲這個事情,杜家一下子就萬劫不復了,賠光了所有的存款,連杜言上大學的學費都是借來的。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李祖銘,杜言現在是恨不得立馬把他送進大牢,把牢底坐穿了才解氣。
“臭小子,你可別誣賴人,信不信我揍你!”
揮了揮拳頭,放了狠話,李祖銘還瞪了杜言一眼。
“別廢話,報警!”
杜言將父親手上的手機拿了過來,就撥了110報警。
“好小子,我就等着,反正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能夠說是我做的?沒有證據,你奈我何?”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李祖銘就這麼靠在貨車上,杜言氣了,和杜長勝一起走到這輛貨車的尾部,打開貨車後車門,果然裡面全是放滿了鋼材。
“證據就在這裡,你今天出的是什麼車?怎麼車廂裡有一車的鋼材?而我爸出車的一車鋼材卻變成了一車石頭,還不是你搗的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換車的時候,我可是全都看見了。”
義正言辭,杜言就不信這次整不死他。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不出車把車堵在門口?”
就在這個時候,公司的文書劉漢明走了出來,嚷嚷着道,“杜長勝,你不是早將車開出去了麼?怎麼反而堵在了路口,還讓別人怎麼出車呀?”
“劉文書,是這樣的,李祖銘嫁禍我,掉包了我的那一車鋼材。”
面對劉漢明的質問,杜長勝說道。
“掉包?怎麼可能?我們公司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情,你可別亂說,誣賴了好人。”
劉漢明口口聲聲地說道,然後厲聲道,“趕緊把車退開,該去哪兒出車就去哪兒出車,其他人的車還等着出來呢!”
“可是……”
杜長勝還要爭辯,卻被杜言拉住了:“爸,別和他們浪費口舌了,都是一丘之貉,剛剛如果不是他假意把您拉去對賬,那李祖銘能有時間掉包車上的鋼材麼?我們哪兒也不去,就等着您老闆和警察來,到時候他們一個都跑不了,將他們都繩之於法。”
杜言話剛說完,大馬路上就駛進來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開車的正是順發物流公司的老闆總經理劉順發。
“小言,我們老闆來了。”
“好!我看他們這次這麼狡辯。”
由於杜長勝開的那輛貨車堵在了路口,劉順發的別克轎車開不進來,所以就停在了外面的路邊,下了車,走了過來。
這劉順發今年五十好幾了,頭上的頭髮都掉光了,整個一禿頂,面色卻是紅光滿面,帶着個小蛤蟆墨鏡,挺着個大啤酒肚,一身的名牌西裝卻皺巴巴的。
“怎麼回事?都堵在這裡,漢明,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劉順發開口就是向自己的表侄子劉漢明詢問,那劉漢明就趕緊上前,胡謅道:“表叔,是這樣的。早晨出車的時候,這杜長勝是要將一車鋼材運到隔壁的陽建市的,而李祖銘是要將這一車的石頭運給本市的化工廠。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那杜長勝自己後來開錯車了,卻偏要賴李祖銘,說李祖銘是要坑他,將兩個車掉包了,這個……我剛剛也給您打電話說了,這李祖銘一發現這車重量不對,就立馬打電話和我說了,我就打電話和您說了,可是這杜長勝卻偏偏要計較……”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就是開錯車了,長勝,我看你的車在前頭,李祖銘的車在後頭,明顯就是你先開的車,你自己開錯車了,怎麼反而賴別人了?好歹你也在我們公司工作有些年頭了。”
摸了摸啤酒肚,劉順發反而教訓起杜長勝來了。
“你老眼昏花還是耳聾?他那滿口瞎話你也相信?我爸都開了十幾年的車了,可能開錯車麼?而且,一聽他話裡就有漏洞,李祖銘如果真的意識到開錯車了,他爲什麼又把車開出來了,要不是我們在門口堵着他,他早就開走了,這個黑鍋豈不是就要我爸背了?”
看那劉順發的樣子,杜言就一臉的不爽,立馬回敬道。
“這……這是你的孩子?長勝,他說誰老眼昏花了?說誰呢?”
被杜言這麼一說,劉順發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劉總,劉總,小孩子不會說話,亂說的,亂說的。小言,還不給劉總賠禮道歉。”
看到劉順發生氣了,杜長勝趕緊讓杜言給他賠禮道歉。
“我沒錯,他這是在包庇,我們說什麼都沒用,還是等警察來吧!”
杜言算是看明白了,那劉順發就是有意要包庇劉漢明和李祖銘了。
“你這小鬼……”
劉順發剛要教訓教訓杜言的時候,警車來了,兩名執勤的警察從車上下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沒事了,警官,是誤會,公司開錯車而已。”
劉順發不緊不慢地遞了根菸給兩名警察。
“誰是杜長勝,你報的警,說是有有人盜竊,還栽贓陷害?”兩名警察將煙擋了回去,問道。因爲剛剛杜言報警的時候,說的名字就是父親的名字。
“我就是……”
杜長勝剛要說話,卻看了看老闆劉順發的眼色,立馬聲音就低沉了下來,道:“警官,這是誤會,開錯車了。”
“爸!”
什麼?父親居然承認是開錯車了?這大大出乎杜言的意料,杜言還想爭辯什麼,卻不料杜長勝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抑揚頓挫地道,“沒錯,小言,就是爸不小心開錯車了。”
“看吧!警察同志,都說了是開錯車了,沒事兒了,辛苦了。”
劉順發微微一笑,叼了根菸點燃,吹了口煙霧。兩個警察一看沒什麼事,就撤了回去。
“好了,好了,沒什麼事,都去出車吧!別愣着了。”
“好嘞!那老闆,我就先出車去了。”
李祖銘一聽沒事,很得意地瞪了杜言一眼,笑嘻嘻地跑到前面那輛裝滿石頭的貨車。先是將車後門給關上,然後上了駕駛室,突突啓動貨車,就開走了。
“長勝,今天的事是個誤會,你先出車去吧!回來給你漲點補助……”
劉順發走過來,拍了拍杜長勝的肩,然後就開着他的別克轎車也走了。那文書劉漢明也冷哼了一聲,留下一個冷眼就回公司內部去了,留下杜長勝和杜言兩父子,還有那輛裝着鋼材的貨車。
“爸!呸……這都是什麼老闆?給點補助就完事了麼?今天要不是我碰巧看到,這黑鍋咱不是背定了?”
剛剛被杜長勝按着,杜言沒有說話,現在杜言就破口大罵起來了。好不容易自己抓了李祖銘和劉漢明一個現行,居然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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