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伊森的詢問,哈羅德露出淡淡的笑意。
“放心。”
他微微挑起眉毛,眼神複雜道:“這不是什麼白癡的問題,你的擔心很正常,在我朋友被炸死後,你覺得我還會相信當局嗎?”
“而且一開始,機器就被我設置成黑匣。”
“沒有人可以操控它。”
哈羅德將黑框眼鏡摘下,揉了揉雙眼:“這也包括我在內。”
“並且還設置了很多條框限制,最重要的是每隔一段時間,機器就會徹底重啓,確保不會讓它誕生自我意識。”
“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個工具。”
“只能按照固定程序運轉,只能發出信息,無法接收指令的工具。”
聽到這裡,伊森也就明白了。
之前對方所說的所謂高層人士,完全就不存在,當機器檢測到有什麼人遭遇生命危險的時候,就會通過各種方式直接聯繫到哈羅德。
而這個傢伙拿到社保號碼後,就盡他的能力去救人。
“感謝你的坦誠。”
伊森拍了拍哈羅德的肩膀,搖頭說道:“關於你以前經歷的事情,我表示遺憾。”
“謝謝。”
後者擦了擦眼鏡,重新戴回去:“摩根鎮長接下來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鑑於你曾經當過警長。”
這傢伙的眼裡還帶着一絲淚花,他微笑道:“在調查這方面,應該是你的特長才對。”
“我們該怎麼做?”
事情已經很明朗,就是那個叫卡特的女警想要報仇弄出來的事情,或許是她想要從中作梗,製造出HR黑吃黑的假象。
從而引起獨販報復。
哈羅德他們想要做的,是化解這個大規模衝突的爆發,以免傷及無辜。
那麼現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很簡單。”
將肖手中的啤酒瓶搶回來,伊森走到沙發旁坐下:“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聯繫上你們那個朋友,卡特警探!”
“弄清楚,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只有這樣,我們纔能有目的地去瓦解衝突,而不是像一個沒了腦袋似的蒼蠅亂飛。”
哈羅德有些愣住。
不過他還是拿起手機撥通卡特的電話號碼,腦裡卻在想象一隻沒了腦袋的蒼蠅到底該要怎麼飛。
“小氣。”
肖衝着伊森豎起中指,將旁邊的冰箱打開。
“咻~”
她抓出兩瓶啤酒,口哨聲隨之響起。
那頭叫小熊的馬犬飛快撲過來,可靠近沙發時又硬生生停下腳步,歪着腦袋看向伊森,這個陌生人身上的煞氣,讓它不敢靠近。
嘿嘿一笑,伊森亮出森白的牙齒。
眼裡,也發出厲芒。
這個舉動讓馬犬嚇得後退幾步。
“過來,小熊。”
肖將沒開啓的啤酒丟到伊森身上,不滿道:“該死的,收起你的惡趣味。”
她的想法跟對方一樣,白板將近四十號人,再怎麼跟蹤也跟不過來,只能先弄清楚卡特到底想要幹什麼,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哈哈哈。”
伊森發出輕笑,一把抓住肖的手臂將她摟入懷裡。
他的行爲險些沒讓哈羅德驚掉下巴,在他心裡面肖就是暴力的代名詞,不敢想象,這兩個傢伙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密的。 小熊不滿地扒抓着地面,卻又不敢發出吼叫。
“沒有人接聽。”
哈羅德將落到肖身上的目光移開,對着伊森悄悄地豎起大拇指。
“預料之中。”
伊森的腰肋被狠狠揪了一把,他嘶着冷氣將肖放開:“既然對方打定主意幹這件事,就不會輕易被幹擾到,相信卡特警探也預料到會暴露。”
“不管怎麼樣,你們還是儘快將她找到吧。”
他隨意地說了一句,繼續有一口沒一口地抿着啤酒,目光在哈羅德身上掃視。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搞出人工智能。
還好是個無法操控的黑盒子,不然這消息就太過驚悚,不過自己以後也要注意點,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在電話上溝通。
想到隨時有個機器監聽着通話,他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僅沒有回電,就連肖打過去的電話也無人接聽。
這兩人顯得有些慌亂,從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變成開始擔心卡特警探的生命安全,畢竟機器也只能檢測到那種有謀劃的作案。
突如其來的遭遇,可不會有任何預警。
正當他們心情逐漸變得浮躁時,一聲低鳴響起,電腦桌旁邊的一個機器上噴吐出小紙條。
聽到這個動靜,哈羅德條件反射般將紙條扯下。
看着上面的號碼,他嫺熟地打開社會保障管理局的網站,通過隱藏管理員權限搜索出社保號碼的對應信息。
“謝特。”
看着電腦屏幕,哈羅德眼睛瞪得老大。
“怎麼了?”
肖又發出一條短信給卡特,不解地問道。
對方一慣闆闆正正,做什麼事情都相當有英倫紳士風格,很少有爆粗的時候。
哈羅德移動鼠標,飛快敲點。
旁邊打印機很快吐出一張A4紙大小的照片,他抓起帶着一絲餘溫的照片,反過來亮給對面兩個人看:“你們一定不敢相信,是誰陷入到麻煩中。”
照片裡是一個黑人男子。
五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花白,表情看起來相當嚴肅,透着那麼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誰?”
伊森發出疑問。
“阿倫佐·奎恩。”
哈羅德站起身,瘸拐着向白板走去:“他是紐約市長的幕僚長,也是卡特警探死去那個男友的教父。”
“摩根鎮長、肖女士,麻煩你們走一趟。”
他看了看手上的照片,皺着眉毛說道:“弄清楚我們的奎恩先生惹到什麼麻煩。”
伊森和肖對視一眼,同時站起身。
“請稍等。”
就在這時,哈羅德叫停他們的動作,敲打藍牙耳機接通電話:“里斯先生,你找到卡特警探了嗎?”
“嗯?”
“你確定?”
語氣是一句比一句驚訝,哈羅德手指變得顫抖。
聽到對面說了什麼之後,他表情異常震驚,咬着牙擡起手臂,將本想貼到旁邊的照片不斷移動,一直來到HR那堵照片牆的最上方。
在西蒙斯上面,將照片重重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