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營長帶着滿臉震驚剛剛爬下了望塔，急於想要知道答案的周玉弘就開口問道：“王營長…..叛賊在城牆上用沙袋堆積那麼多隔牆，真的可以防禦我們的開花彈嗎…..”
一絲髮自內心的無奈，迅速浮現到炮兵營長臉上。搖了搖自己腦袋後回答：“將軍，那些隔牆並不能防禦我們的開花彈，但是，卻可以將開花彈的威力降低到最低程度。”
看到周玉弘臉上迅速流露出來的不解表情，炮兵營長繼續開口解釋道：“如果是在沒有任何障礙物的城牆上，一枚開花彈，至少可以給叛賊造成十多人的損失。不過，有了這些隔牆後，開花彈的殺傷力就只能侷限到沙袋堆積起來的方格內…..“
“在我軍的炮擊下，只要沒有被開花彈直接命中，分散在方格內的叛賊，就可以輕鬆的進行戰鬥，完全不需要擔心炮彈破片可能對自己的殺傷…..”
周玉弘臉上終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深吸一口氣後，對着炮兵營長繼續反問道：“也就是說，在叛賊的這種防禦下，我們的開花彈，根本不可能給城牆上的叛賊造成毀滅性打擊，也就沒有辦法壓制他們，掩護火槍手接近城牆…..”
炮兵營長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自己腦袋，最後纔開口道：“將軍，道理是這樣….不過，末將這裡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什麼想法？”帶着一絲期望的周玉弘趕緊追問道。
“我們可以增加火炮數量….我們這裡有一個營的重型迫擊炮，每一輪有六到八枚開花彈命中城牆。如果我們把迫擊炮數量增加到三個營，那命中城牆的開花彈。就會增加到二十發上下…..”
“如果我們把二十發開花彈全部集中到以城門爲中心，寬度七八十仗的這段城牆上。這段城牆上的叛賊，也許就會遭到開花彈的毀滅性打擊…..”
周玉弘的眼睛一亮，大聲肯定道：“可以一試…..”
“馬上傳本將將令，將保德縣其他兩個方向的重型迫擊炮營全部調到這裡…..全部對準城門進行轟，本將就不相信，這麼多火炮。會壓制不了城牆上的叛賊…..”
半個時辰後，八十多門迫擊炮。全部集中到一起……
高高昂起的黑洞洞炮口，無一例外，全部對準以城門爲中心，寬度正好八十仗的這段城牆。
當所有炮彈全部塞入炮膛。並且插入火繩，做好開炮準備後。對這場攻擊充滿信心的周玉弘，直接爬上了望塔，舉起單筒望遠鏡，大聲命令道。
“炮兵，馬上開炮…..”
沉悶的炮擊聲剛剛傳到周玉弘耳朵，炮彈劃過天空的尖銳呼嘯聲，就緊隨其後在空中響起。
隨着密集的爆炸聲在兩裡外的戰場響起，舉着單筒望遠鏡的周玉弘清楚看到。至少二十團橘紅色火球，就好像雨後春筍，迅速在城牆上升起。
然而。這些騰空而起的火球，並沒有取得自己想象中的巨大戰果。
正如炮兵營長在半個時辰前所說的那樣，開花彈發生爆炸後，除了方格內的叛賊遭到毀滅性打擊外，周圍方格內的叛賊，仍然一臉嚴肅的趴在城垛。靜靜等待進攻部隊的出現。
更加重要的是，第一輪開花彈剛剛發生爆炸。上百個叛賊就涌上城牆，衝向剛剛遭到攻擊的幾個方格…..
僅僅一眨眼功夫，二十多枚開花彈炸出來的缺口，就被重新補齊。
一輪接着一輪，八十多門迫擊炮，連續向城牆射出十輪炮彈，已經被硝煙完全籠罩的這段城牆上，仍然沒有被開花彈炸出任何防禦缺口。
至於周玉弘想要看到的戰場混亂，也沒有出現…..
看到這裡，周玉弘只能帶着滿臉無奈放下單筒望遠鏡。而後，對着瞭望塔下翹首以盼的部下，大聲命令道：“停止炮擊…..所有進攻部隊全部停下來，就地轉入防禦，進行休整…”
就在周玉弘帶着滿臉苦澀，思考可能出現的解決辦法時候。聽聞進攻失利的衛徵，正好在親衛營的簇擁下，來到戰場最前沿。
聽玩周玉弘的報告後，衛徵直接開口反問道：“即使開花彈在叛賊的防禦下，無法將威力發揮到最大。但是，一發開花彈下去，也能消滅好幾個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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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的叛賊滿打滿算就只有兩萬人，就是用開花彈炸，也能將他們全部炸光….”
“周將軍，繼續對城牆進行炮擊，本帥倒要看看，是叛賊的血肉之軀厲害，還是我們的開花彈更加厲害…..”
周玉弘並沒有馬上領命，而是一臉爲難的回答：“大帥….末將也想用炮彈炸….可是，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開花彈…..”
“剛剛的炮擊中，最多隻有三分之一的炮彈落到城牆上。僅僅剛剛的炮火打擊，我們就消耗了上千枚開花彈。因爲開花彈的生產太困難了，此次出擊，我們滿打滿算只帶了五千枚…五千枚開花彈，真正能落到城牆上的，也就一千多枚，能取得的戰果，也就四五千人之多….所以，以我們的炮彈儲備，根本不可能拿下眼前的保德縣….”
“另外，如果我們在這裡就把炮彈給用光了，以後的戰鬥，就會失去炮火支援…..”
這個時候，衛征馬上想起裝備司關於開花彈的有限產量….
因爲開花彈彈體的鑄造困難，再加上裝備司優秀工匠的大量缺額。即使衛徵已經投入大量銀子生產開花彈，開花彈的產量，也才堪堪達到每天一百枚上下….
所以，除去訓練用彈和中小口徑迫擊炮炮彈，經過整整半年時間積累，裝備司才積攢了不到八千發大口徑迫擊炮開花彈…..
除去給王峰帶去的兩千多發，剩餘開花彈，就全部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衛徵忍不住在自己心中發出一聲感慨：“裝備司的生產能力還是太差了…..等朝廷給自己的工匠到了後，自己一定要進一步加大產能，想出更簡單的開花彈生產流程。”
不過，有一句話說得好，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了，這些想法都還是沒有影子的事情，更加解決不了自己所面臨的這些困難。
所以，這種想法僅僅從衛徵腦海一晃而過後，就被衛徵給放到腦後。
而後，在一衆部下的注視下，舉起單筒望遠鏡，開始觀察兩裡外的戰場…..
這個時候，經過兩輪血戰的周玉弘，也開始向衛徵講解自己所瞭解到的敵情。
周玉弘還沒有稟告完畢，就被衛徵的一句話給打斷。
“等一等….周將軍……你剛剛說，進攻部隊進入兩百步後，城牆上的叛賊纔開始進行炮擊……”
“是的，大帥…..中型佛郎機火炮的射程雖然能達到四百步之遠。但是，發射散彈的情況下，射程頂天只能達到兩百步….”周玉弘一臉肯定的回答。
“而叛賊要想通過火炮大量殺傷我們，那就只能向我們發射散彈…..”
衛徵點了點頭，一臉若有所思的回答：‘如果這樣的話，本帥心中已經有了進攻保德縣的具體辦法了…..“
看到部下臉上瞬間流露出來的期待表情，衛徵緊隨其後說道：“明着向保德縣發動進攻，將士們肯定會暴露在叛賊的火力之下，損失慘重，甚至於連城牆都接進不了。“
“既然不能明面上向保德縣城牆發動進攻，那我們就偷偷摸摸的進攻….“
“所有進攻部隊，在迫擊炮掩護下，直接推進到距離城牆兩百步距離，也就是叛賊中型或狼機火炮發射散彈的射程盡頭。“
“推進到預定位置後，直接開始挖壕溝……一直到可以把將士們全部藏進去位置。”
說到這裡，衛徵直接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畫出一道直線。
而後，再在直線的垂直防線，畫出幾條曲線。並且在一雙雙充滿不解的目光注視下，開口解釋道。
“第一條壕溝完成後，在對着城牆所在方向，挖出幾條交通壕….之所以要這麼彎曲着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爲了防備叛賊可能向我們射出的鉛彈，保證鉛彈不能直接射入壕溝，殺傷我們。”
“除此以外，爲了以防萬一，我們還可以找些木板，將士們挖出一段交通壕，就用木板蓋住。這樣的話，叛賊炮兵射向我們的鉛彈，就會被木板擋住，徹底奈何不了我們了…..”
“幾條交通壕向前延伸到距離城牆一百步後，再次挖出一條和城牆平行的戰壕。而這條戰壕，就是火槍手進行隱蔽，並且向城牆進行射擊的戰壕。”
“只要有這條戰壕的存在，將士們就可以躲在戰壕內，向城牆上的叛賊射出鉛彈，儘可能多的殺傷並且壓制他們…..”
“至於具體怎麼進攻保德縣，在保德縣城牆上用炸藥包炸出一個缺口，靠的同樣是我們即將進行挖掘的壕溝….而且還是蓋上木板的壕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