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煙梨花帶雨。
夜光也沒有說話,輕輕擁着她,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她。
待到柳池煙情緒好一些後,夜光纔開口問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夜光:“去給伯父道個歉吧。”
柳池煙點點頭,但又縮了縮,“我有點害怕,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爸爸。”
夜光溫柔的笑了笑,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沒事的,他是你爸爸,你也說了,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他會原諒你的。”
柳池煙點頭嗯了一聲,“那你陪我一起去。”
夜光笑了笑,把柳池煙扶起來,“行,我陪你去。”
夜光帶着柳池煙來到了柳爸爸的臥室門前,柳池煙還有些躊躇,柳爸爸轉身上樓回房前的那個複雜的目光讓柳池煙心裡慌得很。
夜光緊了緊握着柳池煙的手,然後敲響了柳爸爸臥室的門。
“咚咚咚。”
屋裡沒人應答。
夜光柳池煙等了一小會兒,夜光再次敲門了。
“咚咚咚,伯父,是我,煙兒有話和您說。”
屋裡沉默了一會兒。
“進。”
夜光扭動門把手,推開門,臥室的窗戶邊站着一人,是柳爸爸,手裡還夾着一根已經快燃燒完的菸頭。
“去吧。”夜光衝着柳池煙輕輕笑笑,輕輕推着柳池煙讓她進去,夜光沒有進屋,待柳池煙進去後,夜光把門順勢帶上了。
柳池煙進屋後,輕聲喊了一聲,“爸。”
柳爸爸站在窗戶前看外面的景色,沒有回頭,應了一聲,“嗯。”
柳池煙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沉默了一下,說道,“爸,抽菸不好。”
“嗯,我知道,不抽了。”說着,柳爸爸就把已經快燃盡的菸頭在窗臺上摁滅了。
柳池煙又沉默了,看着柳爸爸站在窗前的背影,她發現,他的身影似乎佝僂了一些,似乎沒有記憶中的挺拔偉岸了。
“爸...對不起。”柳池煙聲音低着頭,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快聽不清了。
柳爸爸倒是聽見了,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事。”
柳池煙低着頭,眼淚又不爭氣的浸潤了眼眶,“爸,對不起。”柳池煙又說了一句,這次聲音大了一些,但聲音中帶着些哽咽。
柳爸爸還是沒有回頭,“沒關係,我不怪你。”
柳池煙已經哭出聲來了,“爸,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一遍一邊的說對不起,柳池煙此時已經不知道改說什麼了。
柳爸爸面向窗口,伸手在眼角微微抹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慢慢走到柳池煙身前,柳池煙還低着頭,柳爸爸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然後微微捧起柳池煙的臉,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傻孩子,哭什麼,都這麼大的姑娘了還哭,爸爸不怪你。”
柳池煙淚眼朦朧的看着柳爸爸,視線被淚水遮住有些模糊,此時她看不太清楚柳爸爸的模樣,但卻感覺到他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杵在自己身前。
柳池煙忍不住了,眼淚留得更歡了,哭聲也愈發大了起來,一下就撲到了柳爸爸的懷裡,一邊哭着一邊說道,“我以爲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柳爸爸因爲柳池煙的撲到他懷裡的舉動微微一怔,好像,很久很久,柳池煙已經沒有這樣像小時候一般撲到他懷裡抱着他了。
柳池煙:“我怕你再也不會愛我了,我以爲我就要失去了你了。”柳池煙哭得很可憐。
柳爸爸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傻丫頭,別哭了,臉都哭成小花貓了,爸爸怎麼會不愛你呢,你永遠都是爸爸的寶貝女兒,是我的煙兒,爸爸永遠都會是你的依靠。”
柳爸爸頓了頓,摸摸柳池煙的頭,柳池煙情緒已經平緩許多了,只是還一直抽泣着,兩隻手緊緊的拽着柳爸爸的衣角,似乎生怕一鬆手柳爸爸就不見了一般。
柳爸爸神色黯淡了一下,接着說道,“只是,我們家煙兒已經長大了,是大姑娘了,你也結婚成家了,以後,你的依靠就不再只是爸爸了,你的依靠更多的會是你的丈夫,你的生命裡會有一個比爸爸更重要的男人。”
柳池煙在柳爸爸懷裡搖搖頭,“爸爸你永遠是我的依靠,你永遠是我生命力最重要的男人。”
柳爸爸笑了笑,“摸摸柳池煙的頭,那夜光呢。”
柳池煙:“他...他只能排第二。”
柳爸爸輕笑一下,“爸爸已經老了,以後也會越來越老,不能當你一輩子的依靠,但他能陪你一輩子,讓你依靠一輩子。”
柳池煙有些天真撒嬌的說道,“爸爸不老,永遠都不會老,你永遠是我的依靠。”
柳爸爸,“傻丫頭,盡胡說,永遠不老那不成老妖怪了,爸爸會老,但是爸爸不管多老都會是你的依靠,但是等爸爸...你就只能依靠他了,所以,爸爸也希望你自己沒有看錯人,希望他能夠保護你,希望他能承受住你的依靠,爸爸對你沒什麼期望,就希望你這輩子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柳池煙重重的點點頭,“爸爸,我會的,夜光也會的,他是我看中的人,爸爸你相信我,他不會讓你失望的,將來有一天,他會證明給你看的。”
柳爸爸搖搖頭,“我不需要他證明什麼,只需要他可以一心一意對你好,愛護你,保護你就夠了。”
柳爸爸確實不需要夜光去證明什麼,對他來說,夜光有本事,有多大成就都沒什麼意義,成就在大,還能大過他不成?柳爸爸不這麼認爲。
柳池煙也和柳爸爸想到一塊去了,夜光能力再強,估計也達不到柳爸爸這樣的高度了,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都不可能。
柳池煙:“爸爸,他可能以後不會有你這麼大的成就,但是他也絕對不會給你丟人的。”
柳爸爸嗯了一聲。
柳池煙又道,“爸爸,你不要嫌棄夜光了好不好,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少了你們任何一個我都活不了,我很貪心,我希望爸爸一直愛我,我也希望夜光一直愛我,我希望你們也能相處的開開心心的,夜光很好的,以後我們會一起孝順您的。”
柳爸爸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道,“我...儘量。”
柳池煙破涕爲笑,抱着柳爸爸的手緊了緊,“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