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隻青蛙,它自由自在的在池塘中蹦蹦跳跳,有時還會用自己極限彈射速度要比人類眨眼速度還要快上數倍的舌頭捕捉飛來飛去的昆蟲……然後,它就被某個路過的恐怖直立猿抓到了。
面對能把這個世界上任何活物都能做成食物的恐怖直立猿,區區青蛙自然沒有反抗的能力,很快便面臨着被生煎活剖的慘劇——不過幸運的是,試圖把它給弄熟的恐怖直立猿並沒有在下鍋之前就殺死它,並且鍋裡放的也並非是常溫的溫水,而是滾燙的熱油。
——於是剛剛下鍋的青蛙當即就被熱油燙到,在恐怖直立猿蓋上鍋蓋之前就從鍋裡蹦了出來,並且爆發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連蹦帶跳的從大門或是窗戶中蹦了出去,成功逃離了恐怖直立猿的魔爪……儘管接下來它所面臨的情況或許要比被生煎了還要悲慘。
不過這個青蛙還是成功逃脫了恐怖直立猿的魔爪,讓抓住它的恐怖直立猿感到頗爲惱怒,並且痛定思痛的決定換個料理青蛙的方法,不再讓這些都已經下鍋了青蛙從恐怖直立猿的手中跑掉。
——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有一隻青蛙。
於是恐怖直立猿便再次向着上次抓到那隻青蛙的池塘走去,在費盡精力又抓到了個青蛙之後拎着可憐青蛙的雙腿走向了自家的鍋——這次,鍋裡面裝的是不冷不熱、正好和那個池塘溫度差不多的水。
所以這次青蛙進入鍋中之後並沒有立即跳出來,而是乖乖的待在了鍋裡,讓恐怖直立猿成功的蓋上了鍋蓋——它不知道的是,這代表着自己失去了最後一個逃脫魔爪的機會。
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恐怖直立猿直到此時才燒起了火,逐漸加熱鍋裡的水溫,而鍋裡的青蛙也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已經進入了死亡倒計時,迷迷糊糊恍恍惚惚懵懵懂懂之間……就被煮熟了。
哪怕有些敏感的青蛙意識到了自己正在不斷被加熱,試圖從鍋裡面跳出去,這時候也已經徹底晚了——鍋蓋已經蓋牢,並且恐怖直立猿仍在用健壯的手臂扣着鍋蓋,不論青蛙如何跳動都跑不出去,只會撞擊在鍋蓋上被彈回來,就此逐漸被熱水煮熟,能發出的動靜越來越小,最終徹底失去生命活動。
【但是這跟你命令輪迴者減緩進攻有個卵子關係?】
聽到指揮輪迴者的話語,原本同樣是個恐怖直立猿的那個發出質疑的輪迴者頓時理解了前者的話語,卻仍然沒有被對方說服,並且有些狂躁的再次向其爆出了粗口。【難道你想說我們可以用這種方法消磨BOSS的警惕性等到把對方套牢之後再殺死對方?TMD你覺得最終BOSS的警惕性會這麼容易就被消磨掉的嗎?簡直是愚蠢至極的策略,就跟那些想當然的以爲全世界所有男人爲其付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田園愚婦一般!】
【滾,你TM知道個屁!】
一直都被那個蹦出來的輪迴者單方面狂懟,甚至還得到了如此惡毒的咒罵,指揮輪迴者也忍不住了,勃然大怒的回罵了回去。
不過雖然祂爲此感到憤怒,但也並沒有失去理智,剛罵完就補上了對戰局的講解,試圖通過語速來堵住那個質疑輪迴者的嘴:【這種手段的確沒辦法瓦解最終BOSS的警惕心理,但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思維定勢……】
【我管你什麼思維定勢不定勢的,我TM就問你什麼時候才能全力去幹那個BOSS?】
【……你TM就是來找茬的吧?弟兄們先別忙着打BOSS了,趕緊過來幫我斃了這個擾亂軍心槓精!】
【好了好了,兩邊都不要再吵了,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見到兩人的火氣都上來了,在旁邊圍觀的衆多輪迴者中才有人走出來當和事佬,樂呵呵的對兩人進行起了安撫。【常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事情鬧到這一步,槓精兄和指揮官兄都有責任,接下來我們好好打這個BOSS戰好不好?】
【你TM說誰是槓精?!】【你TM 說誰都有責任?!】
然而受到這名輪迴者安撫的兩名輪迴者貌似並不吃這套,齊齊轉移注意力怒視着這個和事佬輪迴者——不愧是專業的和事佬,剛來就把兩方的仇恨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身上,從而消除掉了兩方互相之間的衝突,那些經常OT的垃圾肉盾實在是應該學習學習這種嘲諷拉仇恨的技巧。
‘嗡——’
恰在此時,陣陣無形的波動陡然從交戰中心向着四周擴散,那些佔據了本土概念資訊的輪迴者忽然感覺到自己所融合的概念資訊有所不穩,顫動着好似要與自己的概念資訊剝離開來,頓時禁不住大驚失色,完全顧不上對無臉怪的攻擊,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壓制自身融入的概念資訊脫離自身的工作上,對無臉怪的攻擊烈度頓時因爲這些輪迴者的臨時退場而大幅度下降。
散發出這股波動的元兇:無臉怪及時的抓住了這個機會,所有受祂掌控的概念資訊無比劇烈的震盪,震斷了某種冥冥之中的聯繫的同時還震碎了周圍的‘空間’,試圖遁逃進萬物不存的虛空源海當中。
【祂想要逃跑!誰有打斷技能趕快使出來!】
那部分沒有受到波動影響的輪迴者此時也有反應快的意識到了現在發生了什麼,連忙向着周圍其他那些輪迴者急喊道。【不然的話如果真的讓祂逃進虛空,之後就很難搶到最後一擊了!】
四周的輪迴者頓時被祂一言驚醒,連忙向着即將進入虛空當中的無臉怪爆發出了自身的全部實力,無數種攜帶着特殊屬性異常凝實的意念轟擊在無臉怪的概念資訊之上,突然之間的爆發直接泯滅掉了無臉怪融入概念資訊當中的意識,將這些概念資訊從無臉怪的恐怖統治下解放了出來。
但實際上這部分概念資訊只不過是無臉怪拋出來擋槍的棄子而已,在這部分概念資訊被輪迴者奪走之後,被無臉怪選爲主體的概念資訊已經徹底浸入到了被祂開闢出來的通道當中,卻是已然進入到了虛空。
【等我重回巔峰,他日定然會去主神空間進行報復,以解我心頭之恨!】
在即將徹底脫離本位面的時候,無臉怪下意識的回過頭來最後再看了眼生養自己的地方,心中發狠的下定了決心。
之後無臉怪便不再猶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進入虛空的通道,只留給了那些瘋狂進攻的輪迴者們一個蕭瑟卻堅定的背影,令那些輪迴者齊齊發出了失望的歎息,甚至還有輪迴者憤怒到隨手打向了身邊的同伴……
——好吧,這兩個打起來的兄臺就是指揮輪迴者以及槓精輪迴者,他們只是打完之後找對方尋仇去了而已……哦,現在那個和事佬輪迴者也被捲了進去,看來祂的仇恨拉的仍然非常穩,哪怕另外兩人已經互相打起來了卻仍然沒忘了把祂也給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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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垠的虛空當中,各種混亂的……既不是物質能量、也不是概念界那樣的純粹資訊,只能被稱爲‘東西’的存在不斷的翻騰着,任何落入其中的有序存在都會被分解成同樣混亂的‘東西’,最終融入其中完全無法自拔。
不過虛空當中也並非只有這些混亂無序的‘東西’,微弱而堅定不移的秩序光輝哪怕在混亂的虛空當中也有亮起——無數秩序井然的世界遍佈在虛空各處,不論四周那些混亂無序的‘東西’如何沖刷都巍然不動,甚至會將某些‘東西’分解成有序的存在填補進自己的‘身體’當中,在純粹由混亂無序的‘東西’所組成的虛空源海逐漸蔓延擴散着,有時還會有無比絢爛璀璨的爆炸在死寂而活躍的虛空中爆發出來,預示着某個新生的世界在此時此刻誕生。
——在虛空當中,這些秩序井然的世界就像是黑夜裡的明燈那樣耀眼。
而在此時,某個規模雖說不算非常龐大、但在衆多世界中也算得上是中上等級的世界,將其包裹密封起來的‘晶壁’忽然被開了個口子,虛空中那些混亂無序的‘東西’頓時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更確切的說,如同泡在水中的盒子突然被打通了個洞一般,順着這個窟窿涌進了這個世界。
不過這個口子並不算大,涌進的‘東西’根本不足以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有效的傷害,這個開在晶壁上的洞口很快就被這個世界重新修正,再次將外界那些‘東西’隔絕在世界之外——同樣被隔絕在外的,還有剛纔順勢從這個洞口中鑽出來的生命:無臉怪。
此時的無臉怪已經將自身竭盡全力才從衆多輪迴者強盜的搶奪下抱住的權柄重新收攏統合起來,現在這些權柄正庇護着祂不被虛空中游蕩的那些‘東西’同化吞噬掉——不過看這些權柄在混亂無序的‘東西’的不斷沖刷下微微顫動的模樣,這種庇護應該也是有其時限的,若是無臉怪沒在權柄被侵蝕吞噬之前找到並進入其他世界,恐怕仍然會被虛空所同化吞噬掉。
不過現在的無臉怪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焦急——雖然這些權柄的庇護的確有其時限,但是這些權柄也並非是塑料捏出來的,哪怕只有其中單獨的某個權柄已經足以庇護祂進入其他的世界。
更何況祂在輪迴者手中拚命保留下來的概念資訊都是屬於最強的那部分,儘管仍然在衆多輪迴者的轟擊進攻下有所缺失,但也遠遠要比什麼‘豬’、‘羊’、‘平頭哥’之類的概念強得多,足以庇護祂在虛空中游蕩很長的時間。
無臉怪深深的回望了一眼那個生養自己並與自己徹底融而爲一、卻在不久前被那些輪迴者重新剝離開來的美麗世界,準備將她深深的銘刻在自己的心裡——然而沒過多久那個世界便消失在了無臉怪的眼前,根本不給祂在腦中留下印象的機會。
——虛空之中的那些無序的‘東西’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此時的無臉怪乃至那些宏大的世界雖然都因爲某種原因保持着秩序狀態,卻也會被這些虛空中的‘東西’裹挾着進行無規律運動,再加上虛空就像是概念界那樣完全不存在‘空間’和‘距離’的概念,或許祂只是剛剛離開那個生養祂的世界,祂們之間的距離就被虛空的無規則運動扯到了要比兩個世界之間的距離還要遙遠的地步。
當然,在虛空中談距離什麼的本身就沒有意義,因爲虛空中那些‘東西’的無規則運動,有可能你想要去的世界上一刻還在你的前方,下一刻就繞到了你的背後,甚至在短時間內進行上萬次移動,這種情況下你再怎麼厲害也沒辦法通過趕路的方式抵達對應的世界——可以說,在虛空中兩個秩序存在之間的距離就是無限。
這也是絕大多數存在都對虛空談之色變的原因——就算你有權柄護體,要是沒有在虛空中進行穿梭的手段,一旦掉入虛空就根本回不去原本的世界,除非運氣好到能在並非誇張描述的無垠虛空當中湊巧被不斷變化的虛空裹挾着撞到某個秩序世界,不然的話就絕對是從此飄到權柄被虛空消磨殆盡最終本體也被虛空吞噬同化的下場。
不過這並不代表一旦進入虛空就只能飄着了,不然的話無臉怪也不會選擇逃入虛空,而是直接引爆自己尚還掌控着的權柄,拉着部分輪迴者跟自己同歸於盡——無臉怪當初還因爲這兩個計劃中該選擇那個而猶豫了一下,不過考慮到大部分概念資訊都被輪迴者奪走的祂就算自爆也根本造不成多少殺傷的情況,祂最終還是選擇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開啓通往虛空的通道開始跑路了。
——畢竟老祖宗已經告訴了我們‘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只要人還活着,那麼就一切都有可能。
(可惜的是,無臉怪只不過是個虛擬世界中的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