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好,好!現在就來民政局!別耽誤時間!”然後毫不留情的掛斷了我的電話。
我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拿着驗孕棒,心情活像是看完了一百八十集的苦情連續劇……!膈應到他姥姥家裡去。
我思忖了一會,收起驗孕棒,等回來再弄吧!
雪陽見我出來的這麼快,問我有沒有結果。
“言慕凡喊我去離婚……等我離婚後再說吧,我先回去找……”我的話一卡,我這纔想到,我的結婚證包括一應證件,還都在山莊裡,我只是帶了個手提包就忙不迭的跑出來了。
雪陽拉住我,一臉語重心長的說:“姐們,你得想好,你現在還沒查查看你有沒有呢,你要是真的懷了,那你是準備怎麼辦?還是離嗎?”
我的頭,忽然好疼……“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算了,我先回山莊去拿東西,你先回家吧,等我的消息。”
雪陽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走:“不成,這事情沒解決,你不能作死!”
我呼出口氣:“言慕凡就在民政局等着我,他奶奶已經給他說好了媳婦兒……”
“這都是沒用的,你去試試,如果沒有我就讓你去。”
我一陣頭疼,只能無奈的再鑽進去洗手間,看了一眼說明書,極快的用完後,我的心情忐忑的看着驗孕棒,當即,舒緩了一口氣。
沒事!
我笑的比花兒都燦爛,踩着輕快的步伐出去,甩給雪陽白眼:“妞,我沒有,看到了沒,沒有反應!”
雪陽當即拿過來,東看看西看看。
我輕咳兩聲:“這是在外面的公共洗手間,你覺得你站在洗手間門口……這樣,真的好嗎?”
回答是!no!
已經有很多異樣的眼光,盯着我倆。
我趕緊一把奪下來,扔到旁邊的垃圾桶去:“好了,我可以去山莊了,你先回家吧。”說完我扭頭就走,一直掛着的笑也垂了下來。
醫生都說了,我懷孕的機率很小,我還被雪陽的幾句話搗鼓的心情忐忑,想想真傻,我和他之間,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
我失笑,太天真了。
我出了這地方,先給言慕凡打電話,想要告訴他,我的東西還沒拿,僅僅靠一個人拿結婚證還有其餘證件是沒辦法離婚的,又覺得他既然都去民政局等我,估計我的東西他已經拿好。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靠!
又來這招不接電話。
我打個車,直接去民政局!不接電話,你總得見面吧。
**
20分鐘後,民政局門口。
我看到了他的悍馬,還有開着的窗子,真冒着絲絲煙霧。
抽菸真狠。
我下了車後,直直的朝他走過去。
可直到我來到他面前,他都沒有反應,再一看,人正闔着眼睛,聽歌,抽菸。
怎麼看都挺滋潤的。
不過,也許就像是他覺得我也過的很滋潤一樣。
我率先開口:“證件你都帶齊了嗎?”
他緩緩睜開眼睛,懶散的死魚眼落在我的身上,嘴巴上含着根菸:“你,去見奶奶了?”
答非所問。
我卻老是回答:“是,她親自喊我過去的。”
“她喊你去幹什麼?”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皺着眉頭,我這纔看出來他好像是有些倦怠的。
我移開視線:“怎麼,你猜不到?”你奶奶找我做什麼,除卻和好就是分手兩條路,你既然都出現在了這裡,你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他沒回答我的話,皺着眉頭抽菸:“昨晚奶奶和我談心了……”
我心下了然,估計談心的內容雖然不一樣,可方向都是一樣的。
“景色,你自己作成這樣,到了必須要離婚的時候,你心裡高興吧。”
我楞了一會,細細的看着他,這次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那些情愫,我說:“你不想離婚?”
我以爲他會回我:你眼睛瞎嗎?看不出來我不想!
可是他卻冷冷的回我:“想!”
……哦。
他甩出個文件夾給我:“這是你的證件,拿好了!”
我掃了一眼,我的的一應證件果然都在裡面。
而他也關上車門,踩着隨意的步伐,帶着我朝民政局走,我和他在a市的曝光率絕對不低,又是這麼毫不掩飾,直接本人來,一下子我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人的探究目光。
再一看言少爺,正淡然的抽着煙,無視室內禁止吸菸的牌子,走到工作人員的前面:“離婚!”
冷氣四射,嚇的工作人員一愣一愣,幾秒鐘後才伸伸手:“你們好,來,請坐。”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但凡來離婚的,工作人員總會勸說下,這位也是不例外的,在勸說我和言慕凡。
言慕凡的臉越來越黑,最後直接猛地站起來:“廢話真多,你沒看到她都等到急不可耐了嗎?”
我無辜躺槍,工作人員的眼裡爆發的新的光芒,好像在說:你真是一朵奇葩,當時要死要活的嫁,現在要死要活的離。
我沉默無言,低頭看着地板,腦袋正想着那驗孕棒,我之所以想着,是因爲那玩意好像是有等待期的,可我卻是心急火燎的直接弄好就拿出去……不會有意外吧!
啊呸!好的不靈壞的靈,我瞎說的,真的!
我雖然很想要孩子,但是,這個節骨眼上要孩子,無疑是身體有病,腦袋有坑。
工作人員又象徵性的對我勸說兩句,我說:“姑娘,你幫我們辦吧,我倆的事情,真不是你說一兩句就能好的。”
姑娘利索的給我辦去了。
一會,本本換掉,我倆中間的那根夫妻線,咔嘣,一聲悶響,斷掉!
而我也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至於是什麼條件,我一個字都沒看,言慕凡拿着一應證件,擡步就朝外面走。
我一皺眉,還是跟上。
等到了他車前的時候,他問我:“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還沒說話,他又接了下去:“再等一個禮拜,葉聽風就會出來了。”說完他拉開車門就要離開。
“你奶奶跟你講的什麼,我想聽一聽。”
他嗤的冷笑:“你猜不出來嗎?在你說完那種話後,她會跟我說什麼。”
我握握拳頭,真摯的說上一句:“好,不管怎麼說,我倆夫妻一場,我謝謝你。”
他的黑眸沉沉,沒有半點懶散的凝着我,轉而問我:“景色,離開我,你是不是很高興?”
我擡眼和他的視線撞在一起,抿了抿脣,不是很想說,我很高興這樣扯淡的話。
“不是很高興。”
“但是,你和我總是會崩……感情不夠吧……我倆用活例子告訴別人,婚姻有風險,結婚需謹慎。”我吃吃的笑,和他對視。
他忽然抱住我,緊緊的抱着,懷抱是暖的,有着屬於他的氣味,更多的是熟悉的菸草味,我沒抗拒,聽到他在我耳邊,用着從未用過的,一本正經的語氣說。
“奶奶身體檢查出了問題,她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要在醫院裡度過了,昨天她和我聊了很久,最大的願望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忤逆她,夫妻一場,你好好過吧,以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這也算是隨了你的心願,算計你……”
“我很抱歉。”
他說完後,起身,關山車門,車子發動,離開!
全程,我呆愣在廣場上,對人來人往的視線,全然忽視。
腦袋裡,只有他最後那句話:“算計你,我很抱歉。”
這道歉,太真摯。
真摯到,聽的時候,心裡就像是被人揪住,隨即放開,悵然的疼,微微的麻。
我皺眉在原地,望着他遠去的車,手無意識的緊緊握着,眼睛止不住的泛酸,最後卻變成了反胃,急忙的找個垃圾桶,大吐酸水。
他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每個字都在我的腦袋裡。
他在明白的告訴我,他要聽言奶奶的話了,而言奶奶已經幫他看好了媳婦兒,那就是董凝。
真好,董凝多年的夙願,終於要達成。
我卻扒着垃圾桶,反胃,一陣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