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每年都會回去陪父母過春節,但長年的離家,並不是春節的那幾天能夠彌補的。
算算時間,從年初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
前段時間因爲越趙發的緣故,嚇的我都不敢怎麼給家裡電話聯繫。
生怕自己在電話後的下一秒就死了,通話的內容會成爲最後的遺言。
再說,我也是真沒勇氣打出那電話來。
現在被形勢所逼,沒想到真的要回去了。
執意要陪我回去的還有胡了!
我知道他的好意,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了。
本來我是不想讓他陪我回去的,畢竟他兩隻手上的傷都不輕。
雖說他用符咒施了什麼秘法,我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
最後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我只好同意了,對於胡了我真的很感激。
安雪直接回了我的身體裡,很安靜沒再多說什麼。
我跟胡了運氣還不錯,恰好遇上了輛順風車。
我跟胡了裝成了驢友,車主也有善心,見狀便順路把我們拉到了縣城裡。
一路上,我腦海裡不停回想的是那個被我塵封了十多年的名字。
謝長久,綽號阿九,我小時候最爲要好的玩伴。
由於我們南方的鄉村一般都是挨着河水而興起的。
所以在十歲那年的夏天,我跟阿九還有其它幾個玩伴都會在下午去小河裡玩水。
那時候人小膽大,老是喜歡去比大人還深的地方玩鬧。
沒想到那年會出事的!
阿九跟我們在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溺水身亡。
當時候,我拼命的想潛下去救他,最後鬧得自己都差點溺死在河水裡。
萬幸的是我被趕來的父母救了出來,而阿九則永遠的離開了!
阿九最後掙扎的表情,我很清晰的記得。
只是因爲太過於自責和內疚,一場大病後,我反倒遺忘了這件事。
再加之我轉學去了縣城,這件事就徹底塵封在了我的心裡。
直到今天,才被駝背老頭故意給激發出來!
聽邪修的意思,阿九的怨念一直殘存在我的心裡。
此時激發來,很有可能會波及到我的家人!
更爲嚴
重的,可能是整個村莊!
所以我必須回去,必須去阻止他!
必須,當面跟他道歉,希望他能原諒我!
“放心吧,一個小鬼而已,諒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回鄉的客車上,胡了一臉輕鬆的笑着衝我說道。
先前的事我跟他說過了,他臉面上沒表現出太多的情緒波動。
我是真笑不出來,先不說心裡對阿九的內疚。
單是駝背老頭故意放出我心中的怨念,肯定是早有安排。
到時候,可沒有胡了嘴裡說的這麼輕鬆。
阿九雖說死的時候很小,但畢竟有駝背老頭肯定在後面使絆子!
只要他不是親自出手,邪修跟他的半年賭約就不算違反。
就算真的弄死了我們,邪修也拿他沒輒。
“咔!”
行駛的好好的,客車突然剎車停了下來。
看着外面嘈雜的人羣,我心下一沉,出事了!
由於已經到了自己家鄉,說的都是家鄉話,胡了不太聽的懂。
但是我聽的明白,剛纔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死人了!
“出車禍了!”
我衝着胡了說了聲,眉頭頓時皺的更緊。
纔剛回來就遇上這事,兆頭有夠不好的。
出事了,喜歡圍觀的吃瓜羣衆到處都是,原本擠的滿滿的客車裡頓時空了下來。
除了幾個女人小孩外,其它的人全部下去看熱鬧了。
我跟胡了沒有,也沒那心情。
耽擱了十多分鐘,原本阻滯的道路才被清通。
客車再次正常行駛,過路的時候,我往外面瞅了一眼。
是輛麪包車撞到人了,被撞的那個男人上半身已經被蓋住,只露出穿着一隻膠鞋的腳。
另一隻鞋掉落在一旁,尤爲顯眼的是鞋面上沾了塊很大的黃泥土。
我不由晃了晃腦袋,不想再多看下去。
不料視線裡突兀的多出了雙解放牌膠鞋,尤其是右腳鞋面上。
那塊黃泥土特別顯眼!
我驚的連忙把腦袋扭向窗外,不過車子已經開遠。
巧合,可能只是巧合!
我在心裡安慰着自己,默綠色的鞋面,這在農村裡年紀大
點的很常見!
“小兄弟,咋的了?”
隨着一聲極爲粗厚的嗓音響起,我才驚的連忙擡起頭。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張樸實的臉,鬍子拉渣有點邋遢。
身上的衣服也是那種上世紀的布料扯出來的,很舊但算乾淨。
見我看着他,眼前的大叔衝着我露出臉極爲樸實的笑容。
看的我很是親切,我連忙笑着回道,“沒事,沒事,連夜趕回來,沒精神!”
我一邊說着,一邊摸出煙遞了根給他。
大叔倒也不跟我客氣,同時幫我點燃了煙。
他很健談,家住在我家的鄰村。
原來他也是在外地工地上打工的,家裡有點事被叫回來幫忙,急急忙忙的才趕上這趟車。
更巧的是,他打工的地方同樣是在江城。
大叔笑的很爽朗,知道我也是在江城後,打算約我到時一起回江城。
我正準備答應,突然被在一旁打盹的胡了推了把。
“路不同,一起走什麼?”
胡了的話很淡,雖然沒點明,但我第一時間便聽出了端倪。
路不同.
難道眼前的大叔就是剛纔那個?
我下意識仔細看盯着大叔看了眼。
這才發現,先前因爲大叔雜亂的頭髮而沒有發現,他的頭頂是裂開的.
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露出來的腦組織!
我強忍胃裡的翻騰,條件反射下把手伸向了腰側。
一有不對勁,我會毫不猶豫的用鬼刃劈了他!
好在鬼大叔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只是一臉關心的看着我,“咋了?暈車啊?”
“沒事!”
我連忙擺了擺手,阻止了鬼大叔繼續靠近。
“嗨,你們年輕人經常坐車的還暈車啊,你掐掐人中,提提精神!”
鬼大叔很爽朗的笑着,讓我心裡緊張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或許,只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只是一心執着於回家,回家看一眼父母,看一眼妻兒。
以此了結心裡的執念!
是啊,回家,我也回來了!
只是等待着我的,並不是簡單的團聚,還有更爲可怕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