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他們眼裡看來,吳開根這種鄉下醫院的醫師,簡直是不值一提。
“好了,現在會議繼續進行!請各方各位各抒己見!在場的各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都代表了儒洞鎮人民對你們的期望。要拯救儒洞鎮人於水深火熱之中,就靠你們了。希望大家能商量出解救儒洞鎮的有效方案,無論在民生政策方面也好,還是醫療方案也好。”
這時一位看似最有頭面的政要,應該是兩陽市派出的機關代表,站起來發表了動員性的講話。
“據我們南方省第一醫院的臨場研究,儒洞鎮的活死人是受到了一種病毒的感染和控制。而這種病毒到目前爲止都是無法預防控制的,也無法治療。以我們第一醫院的尖端醫學水平,都暫時找不到有效的醫療方案。現在我們懷疑整個儒洞鎮的人都染上了這種病毒,每個人都隨時會變成活死人。所以我們建議軍方對整個儒洞鎮進行人道毀滅,堅決不允許任何活口。”
這時,會議場的右角,一位身穿白大褂、滿臉倨傲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接過話筒發表意見。
他的眼神冷漠,不見一絲表情,面對着在場的儒洞鎮人,是一副高高在上、深度不屑的眼神。
彷彿整個儒洞鎮的人們,在他眼裡都如同塵埃一般渺小。
他此言一出,全場卻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儒洞鎮的百姓代表和政要們臉上都是憤憤然,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站起來反駁他。
甚至連大會的主持人都閉嘴不言。
那白大褂在醫學方面大概也是個權威人物,見全場人都靜默,神色更是倨傲猖狂,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環視着衆人,洋洋得意的說:
“請問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可以通過決議,請警方和軍方那邊開始採取行動了。”
全場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很多儒洞鎮的百姓代表嘴巴蠕動,想要開口說話的樣子,但是看了那白大褂一眼,又是嘆了口氣,還是保持了緘默。
大概是之前他們也層出言反駁過這白大褂的言論,不過還是爭辯不過他,反而是被他連番侮辱和嘲諷。所以現在造成都沒什麼人敢站起來說話了。
那白大褂看上去確實也有些料,強勢無比。連軍方和各方政要都保持沉默。
“盛傑教授,我並不覺得是這樣。我可以保證整個儒洞鎮肯定是還有沒被感染病毒的健康人,而且不在少數。如果不加以鑑定就對他們來個一刀切,我怕儒洞鎮人不服!”
不過這時卻是有另外一個年輕的白大褂站了起來,帶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語音朗朗的駁斥那所謂的盛傑教授。
這聲音是相當熟悉的,我和小櫻都拿眼睛望了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那白大褂正是張成!
張成此言一出,雖然是言之在理,不過全場卻是爆發出了一陣嗤笑聲和鄙視的聲音。無數道譏諷的眼神,從會議場的四面八方向他掃了過來。
張成見到自己一句話,居然會引發這麼強烈的反響。
就連旁邊的吳開根也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對他搖了搖頭。
那一道道諷刺和蔑視的眼神,讓張成坐立不安,面紅耳赤,飈出了滿頭的大汗。
他驚愕異常的坐下來,費解的撓着腦袋,由始至終他都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說得並沒有錯,何解會遭到這麼多的諷刺和鄙視?
而會議場的一角里,環繞着盛傑,一幫白大褂卻是個個面色冷酷倨傲,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眼睛開合之間,眼神都是說不出蔑視。就像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而儒洞鎮的百姓賤如螻蟻一般。
“張成,你大概是不明白,這個大會議場,哪裡是在商討什麼方案?實質是南方省第一醫院的人,在抓典範、樹權威而已。說到底也是你不夠強勢,對那盛傑不能一劍封喉!”
我有些同情的看着那張成,心裡嘆息着說。
“哼哼,整個世界那麼大,儒洞鎮那麼小,萬一局勢沒法得到及時控制,病毒波及到了外地,到時別說一個小小的儒洞鎮了,整個兩陽市都負不起這個責任來。再說了,儒洞鎮這種窮鄉僻壤,鄉下百姓能有什麼出息?全都人道主義處理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那盛傑兩手一張,示意全場的人先安靜下來,然後才嗤笑着,用審視的眼神看着張成好一會兒,一直把張成看得面紅耳赤,汗流浹背的,捏着腔調開口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那儒洞鎮所謂最有權威的醫學導師吳開根的學生吧?簡直是不知所謂!我都說了,儒洞鎮這種窮鄉僻壤,哪有什麼醫學導師呢?簡直是惹人笑話。”
盛傑的眼神俯視着張成,以及站在張成旁邊的吳開根,口無遮攔,肆無忌憚。
聽到盛傑如此侮辱自己的導師,那一幫鎮醫院的白大褂們,都是憤恨不已,紛紛對盛傑怒目而視,把拳頭捏得格格直響的。
不過他們最多也只是用眼神殺人而已,還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的。他們也顧忌會被盛傑鄙視成渣。
“一場本來應該是爲儒洞鎮百姓着想、探討對策的會議,居然成了省醫院的人耀武揚威、排斥異己的戰場,這還真是一場笑話……”
我瞥了那盛傑一眼,深深嘆了口氣,心裡已經在思索着如何將那聖潔反駁得體無完膚,讓他顏面盡失。
“這位盛教授,我對你的醫學水平五體投地,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請問可否!”
這時,一直站在我旁邊的小櫻卻是俏生生的站了出來,向那盛傑揮着手。
小櫻的站出來,立即又是吸引了幾乎全場人的目光。
“咦?小神婆一向都不是阿諛奉承之輩,怎麼今天卻是如此的德行?”
一聽小櫻這話,我就呆滯了一下,不過也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下子有好戲看了,就看那小神婆如何出招,讓那盛傑威風掃地吧!”
小櫻那楊柳一般婀娜窈窕的身姿,那雪蓮一般嬌俏純美的俏臉,更是引得一些年輕人目光火熱,暗自垂涎。
在全場人的注視下,小櫻卻是落落大方、梨渦淺笑的,對着全場人點頭微笑,不見絲毫的拘禁羞澀和慌亂。
而那邊的吳開根,卻是暫時還沒了解小櫻的想法和企圖,所以他對着小櫻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屍羣鬼堆她都不知道闖蕩過多少次了,現在的小神婆可謂是久經歷練,在這種場合下,自然是能揮灑自如。”
看着小櫻那綽約動人的風情,我的心頭又是涌起一陣幸福。
“這位小妹妹,你是鎮醫院的護士吧?是不是想向我請教醫學方面的問題?請儘管提出來,我會知無不言的。”
那盛傑見到有這麼一位水靈俊俏的小女孩誠心請教他,更是得意忘形,不過很快就扮出了一副和藹可親的專家教授的模樣,神色親切的注視着她。
“我的問題就是,盛教授,你也來儒洞鎮有一段時間了吧?”
小櫻淺笑着問那盛傑。
一聽到小櫻這樣提問,那盛傑立即就擺出一副勞苦功高的神色,點點頭說:
“沒錯,自從儒洞鎮病毒爆發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受省領導和南方第一醫院之託,率領專家團趕赴儒洞鎮前線,救死扶傷,研究治療方案。如果這位小姑娘你真要我說一個具體的時間,那大概都有半個月了吧。”
盛傑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和藹慈祥的笑意,一副專家教授的典範。
“你確定真的有半個月了嗎?”
小櫻嘻嘻一笑,繼續問那盛傑。
小神婆這麼一笑間,俏臉就如勝春桃李綻放,純美的笑靨讓在場的每個年輕一點的人都顯出了癡迷的神色。甚至是那盛傑老傢伙,臉上都顯出了垂涎之意,只是他掩飾得非常好,那望着小櫻的直勾勾的眼神瞬息閃過。不過我已經知道他內心深處已經產生了對小櫻的齷齪念頭了。
“老傢伙,你就別想了。等着接下來小櫻讓你窮形盡相吧!”
我嘿嘿一笑,雙手抱着肩膀在一邊沉默不語。
“是的,小姑娘,我的專家團隊都可以爲我作證,我來儒洞鎮爲人民服務,真的超過半個月了。”
盛傑一副誠實無欺的模樣,慈愛萬分的回答小櫻。
“那好!既然你在儒洞鎮都呆了半個月,那也證明你感染了活死人病毒!既然如此,我提請軍方,首先對你進行人道主義毀滅,以樹立良好典範!”
小櫻突然就神色一變,俏臉一凜,一改之前那淺笑嫣然的神色,疾言厲色的對那盛傑喝斥。
她這一番話鏗然有聲,充滿了正義感,一時間居然鎮住了全場人。
“你……你你……我,我我……”
盛傑實在沒有意料到這個原本溫婉嬌俏的小女人,轉眼間言辭就變得如此尖銳鋒厲,一時間他張口結舌,居然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張老臉很快就憋得如豬肝一般紫紅。
整個大會議室的人,包括南方省和兩陽市的高層政要、各級醫學代表團,還有儒洞鎮的百姓代表們,一時間都是瞠目結舌,嘴巴張得都可以塞進拳頭了。
他們實在是意料不到小櫻居然會說出這樣讓盛傑下不了臺的話。
“好啊,小姑娘說得好!”
“還真是說得有理和中聽!”
儒洞鎮的人很快就醒過神來,一時間他們都是揚眉吐氣,快意無比,發出了掌聲和吶喊聲。
而吳開根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看着小櫻的神色也是充滿了讚賞,甚至是感激。
“這位小姑娘,我是和儒洞鎮的人不同的,我是南方第一醫院的醫學專家,不會感染……”
盛傑畢竟也是久經大場面的人,很快就穩住了陣腳,強行抑制住心頭的羞憤,一副雍容淡定的樣子對小櫻說。
“不會感染?你確定你不會感染?那你能證明你跟儒洞鎮人的體質有着根本的區別嗎?難道你是神,或者說,你根本不是人,纔不會感染這種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