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炎鼻青臉腫、滿身傷痕的走在街頭。
雖然服下了鍛骨靈丹，但事實證明，所謂的“銅皮鐵骨”在五瘟月華那種級別的神將面前，不過就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就和紙殼做的護甲沒有什麼區別。
或者說，要是沒有服下鍛骨靈丹，對他來說可能還更好些，那三個女神將並不想把他打死，但以他的瘦弱身材，以她們那種級別，只要一出手，那根本就是挨着即死，碰着即傷，那樣的話，她們出手也會顧忌一些，反而是束手束腳。
結果說到底，她們給他服食鍛骨靈丹的機會，就是爲了可以狠狠的揍他吧？
“都是瑤瑤害的，”杜香香氣道，“如果不是爲了給瑤瑤一個交待，金凰姐她們也就不會下手下得這麼狠。”
孫炎淚目……我覺得她們之所以揍得這麼狠，跟那個叫瑤瑤的瘋丫頭一點關係也沒有。
“孫大哥，你不要動！”杜香香面對着他，雙手內縛，手腕之間相距兩寸，兩根食指一同豎起，兩個拇指接連彎曲，交叉三次，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曩謨、婆誐縛帝、佩殺紫野、虞嚕、吠、哩也……”
藥師如來琉璃寶光散了出來，照在孫炎身上，身上的紅腫快速消退，疼痛感也很快消去。
孫炎問：“我記得在人間界的時候，你也曾用過這個咒法，但當時用上了許多靈符，怎麼現在不要用了？”
“因爲這裡是天界嘛，”杜香香說，“現在是末法時代，人間界已經沒有了玄氣，所以那白骨精纔想要搶小女子的法寶，但是天界，到處都充斥着玄氣，所以就算不動用法寶和靈符，小女子也是可以使用咒法的，只不過效果沒有用上法寶和靈符那麼好就是。”
“這樣啊，”孫炎擡頭看向天空，“我還以爲天界的月亮會比人間界的更好看，結果卻是灰灰暗暗的，感覺蒙了霧霾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金烏已經落下，遠處的天空中，掛着一輪圓月，只是這圓月月光暗淡，竟還比不上那因爲環境破壞導致空氣污染，也已沒有以前美麗的人間之月。
杜香香低聲道：“傳說中，天界的月是否明亮，跟嫦娥仙子的心情有很大關係，但是這一代的嫦娥仙子已經有三百多年沒有出過廣寒宮，自出生以來，我也從來沒有看到它真正亮過。”
“我說……她不會是死在裡面了吧？”
“怎麼可能啦，”杜香香笑道，“要是死掉的話，仙列表上就會除名，但是仙列表上仍然有嫦娥仙子的名字，也就是說她還活着，她只是不想出宮罷了。”
兩人進入一家客棧，店小二迎了過來：“公子，姑娘，兩位需要點什麼？”
杜香香彎腰說道：“請給我們兩間上房。”
店小二道：“有勒！”領着他們往樓上走。
孫炎一邊跟着店小二，一邊疑惑地問：“香香，我們不是要去北嶽安天玄聖宮麼？爲什麼還要在這裡住一晚？”
店小二回過頭來，笑道：“客官是第一次來天界吧？天界大得很，北嶽離這裡，就算是乘坐直通的雲臺也有三天的路程，哪怕是青霜大人的御劍飛行，也至少得趕一天的路，不是說到就能到的。”
原來是這樣子的麼？孫炎本想讓杜香香早些回家，卻原來天上的北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近，而經過五瘟月華的一番鬧騰，他們兩人也都有一些睏乏，於是，就在這裡一起住下。
***
接下來，他們在天界趕了兩天的路。
這一日，他們乘坐在一塊飛往北嶽的雲臺上，聊着天兒。路上遇到的人越來越少，原來，天上的“五嶽”中，東嶽相當於靈霄寶殿之下的小朝廷，中嶽位於色界之中，其它三嶽都是在天界的偏遠之處。
他們所乘的雲臺同樣也是“凝雲虛構”，玄氣所建，相當於天庭建在諸天、諸山之間的公交車，用來連通天界各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御劍飛行之類的本事，更何況就算是御劍飛行，諸天之中有時相隔極遠，若非火急之事，也沒必要徒然損耗自身玄氣。
這兩天裡，在杜香香的介紹中，孫炎對整個天界也有了不少的瞭解。
風和日麗，微風涼爽，唯一比較礙眼的，是偶爾眯着眼睛往天上的大火球看去，會發現裡面那隻被拔了毛的三足金烏異常的醜陋，就好像是聖誕節裡被端上桌的火雞。
此刻的杜香香，穿的是在欲界新買的碧玉紅精美襦裙，胸前對襟，襯着藕合色的繡金蘭抹胸，抹胸的頂端綴着金絲，剛好位於鎖骨的略下方，纖挺的酥胸被包裹出有致的峰形，跟古代的女子不同，這個時代，就算是天上的仙子也是有戴紋胸的，不過紋胸很薄，並不會破壞抹胸的平滑。
碧玉紅的襦衣滑過腰身，包裹住左右臀側，垂到腿彎兒的位置，下裳是天青色的，輕巧的系在腰間，兩側和後臂部分皆被襦衣罩住一截，唯有正面露出，又在繩結外頭覆了一條與襦衣同色的絲帶，巧妙的將下裳與抹胸做視覺上的切割。
發現孫炎在欣賞着自己的衣着，杜香香臉紅紅的，用手指頭輕拔了一下鬢間的髮絲。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飛來一輛馬車，明明是飛在天空，但是車輪卻在虛空中滾出雲霞，拉車的是兩匹長着翅膀的瑞獸，馬車周圍，還跟着兩名金童、兩名玉女。
“那個是……”杜香香驚喜地立了起來。
馬車停在了那裡，一個女子揭開窗簾，輕聲喚道：“香香？！”
“娘！”杜香香欣喜的喚上一聲，召來一片雲朵，載着她和孫炎一起飛了過去。
孫炎看去，見馬車上有兩名女子移了下來，其中一名女子與杜香香模樣彷彿，顯然就是香香的母親……北嶽天安玄聖大帝之妻薛麗夫人。
薛麗夫人在嫁到北嶽之前，亦是名門之女，出身於道門的丹黃悟真宗，其父便是悟真宗的宗主。
因爲女兒離開北嶽，去了秀樂禁上天，這兩年母女見面的機會本就不多，大半個月前傳下女兒下界之事，薛麗夫人自也不免擔心，直到三天前從南天門傳來女兒迴歸天界的消息，這才放下心來，因爲女兒沒有回到家中，她本以爲香香到秀樂禁上天去了，畢竟女兒現在的神職是“瑤池玉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卻沒有想到會在路上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