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沒有見到過他。雖然我裝作一切照常的樣子,但心裡的深處,每一天都在隱隱做痛,是我留給自己的痛。而這痛,似乎比一年前他離開,更加的強烈和難以忍受。
工作室馬上就要開業,我把全部精力投放在工作中,想要以此來讓自己不要想那麼多。楊雨和江舒過來幫忙。
楊雨突然問:“喂,小舒,你傻笑什麼?”
我看向江舒,她眼裡和嘴角掩飾不了的幸福。
“沒,也沒什麼。”她的臉微微紅起,像是害羞了。
“還想瞞着我們?以我多年經驗,你這種傻笑不是天上掉餡餅了,就是談戀愛了。”
“大叔,你戀愛了?”我也瞬間驚訝和好奇起來。
她仍舊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就是,就是,昨天,方恆和我表白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心裡暗喜,他們兩個終於在一起了。
“那個傢伙可算是開竅了,也不辜負你這麼對他。”楊雨哼了一聲,看向我,“可惜,這裡還有個傢伙一直不開竅。”
我不服氣道:“喂,怎麼話題突然又轉到我身上了。”
“歐子然回來,難道你們就沒發生點什麼?”她一臉期盼看着我。
“我已經聽你的話,和他劃清界限了。告訴他,只是朋友。”
“什……什麼叫聽我的話?”她滿臉疑惑。
我輕嘆了一口氣:“不是你說的嘛,這種人要離遠一點。”
她一驚,張大嘴巴,指着我:“你上次說的,有女朋友還撩你的那個渣……那個人,難道說的是歐子然?!”
我點點頭:“沒錯,你還記得當年和他一起回美國的那個女同學麼,就是她。他們認識了很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說到這裡,我的心疼了一下:“這下你該知道了,我和他什麼關係都談不上,我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怎麼可能?!”她更是震驚,思索了一番,很認真的對我說,“你們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歐子然能爲你做那麼多,不可能是這種人。”
楊雨拍了拍胸口:“我敢說,我楊雨這些年見了這麼多男人,歐子然可是我見過的最專情的男人了。”
“什麼意思?”我一愣。
“你想想他爲你做的,就別說以前你受委屈了他護着你,還有他公開和你假扮夫妻這些往事。就說他現在回來,你出了事情,他作爲一個公司老闆,不顧一切輿論壓力和利益,公佈內部設計方案併發聲明維護你,替你澄清。你覺得這只是一個爲普通朋友做的事情嗎?”
楊雨知道我腦子裡已經亂作一團,繼續說道:“當年學校有多少女生追他呀,你倒是說說,他帶其他女生看過網球賽嗎?他帶其他女生去過晚會嗎?他在學校接過其他女生嗎?哦,你說的那個什麼他美國的同學,是誰說的是他女朋友,歐子然自己說的嗎?”
他確實……從未說過,而我,也從未問過。
我手裡的剪刀停在空中,以前沒有特別的去在意,如今回想起來,學校的日子裡,在他身邊的,一直只有我。
但我卻在那個聖誕夜看到了現實,我也看到了蘇梓音幸福的表情。所以我像是自卑的灰姑娘,因極怕被他看到了自己落魄的模樣,所以就那樣選擇懦弱的逃離開了。若我有勇氣問問他,會不會我們的故事,就不一樣了……
雖然聽完楊雨這麼說,讓我總是心中很不安,感覺有很多疑惑未能解開。可是工作室正處於開業前期,很是忙碌,所以我不得不先把這件事情放在一邊。
今天開業,大家都來爲工作室慶祝,方桓還幫忙請了幾位藝術界的老前輩來捧場,而蔣涵和阿光也來了。
蔣涵和我打招呼:“小町,祝賀你。”
“謝謝。”
他眼神遲躇了一下,說:“上次是我太莽撞了,希望你原諒。不過,我還是希望得到你的答案。”
他認真的看着我,滿是期待。
我笑了笑:“上次的事情我從沒怪過你。只是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對不起。”
可以看出他有些失望,甚至有些落寞。
“能告訴我原因嗎?是因爲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夠長,你還不夠了解我嗎?那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接受我,可以……”
我笑着搖頭,儘量想讓氣氛輕鬆一些:“不是的,這可能,和時間沒有關係。”
“那是因爲歐子然那個人嗎?”
“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可以說是因爲他,也可以說不是因爲他。”
他有些疑惑。
我解釋道:“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心裡確實有他。心房,就好似一幢真實的房子,如果讓某個人住了進去,那他便成了這棟房子的主人,即使他不在,心卻依然會留給他,別人無法住進來。”
蔣涵沉默了片刻後,豁然道:“你們倆個,其實我都看的出來。只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而已,想要努力一下。看來還是沒有辦法了,誰讓我,這麼晚才遇到你。”
他的笑更深了些,指指裡面:“那我先進去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我點點頭。
“小町。”
我回頭看見姜秘書也來了,急忙迎上去打招呼。
“恭喜你工作室開張,”她遞給我一個袋子,“這是我的禮物。”
“謝謝。”我接了過來。
她又遞給我一個袋子:“這是歐總託我給你的禮物。”
我再次道了聲謝謝,心裡有些失落,他應該是不想再見我吧。
我帶着姜秘書參觀工作室裡面的掛畫。
“這裡看着還不錯。”
“還要謝謝你幫忙聯繫的這個店面,如果是我自己,肯定租不到這麼好的位置。”
“你不用謝我,其實是歐總讓我幫你找的。”
原來,又是他幫的忙。他幫我的實在太多,我想還都還不清。
“歐總今天去客戶那邊談業務了,所以沒有辦法過來。”
“姜秘書,你…….不用特意和我說這些的。“
她看向我,別有深意的一笑。
我想到這正好是個機會,可以打聽一些歐子然的事情。
”對了,姜秘書,你在歐子然這裡工作多久了呢?”
“也一年了吧,從他畢業成立destiny餐飲品牌,我就到公司工作了。”
“那你有見過他女朋友嗎?”
她似乎覺得我的問題有點出乎意料:“歐總?他女朋友。”
“對,叫蘇梓音。”
她很努力的思索了一會,搖頭道:“蘇梓音,這個人我別說見過了,聽都沒有聽過。更何況,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歐總,沒有女朋友。”
“沒有?”
她笑着說:“歐總一天差不多十幾個小時都在工作,如果他有,我肯定不會不知道。”
難道,沒有嗎?那之前……
她看着牆上的畫,過了一會發現我還愣在原地,叫了我一聲。
“這幅小貓的畫真可愛。”她一邊欣賞一邊道,“歐總的房間裡,也有一張這個系列的畫。”
我沒有想到,原來我送給他的那副畫,他竟還一直保留着。
她轉向我,繼續說:“那是他最喜歡的東西,從美國到這裡,一直帶着。我原來不明白爲什麼,現在好像是明白了。”
“姜秘書,歐子然他在哪?”
我不想再繼續自己猜想下去,也不想再做盲目的決定,我想要見他,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想要明白他的心意。
她看看手錶:“應該還在客戶那裡談事情。他如果回去了,我告訴你好嗎?”
“好的,謝謝你。”
她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像一位大姐姐一樣:“小町,我比你大幾歲,作爲過來人,可以給你分享一些經驗。我和我老公當年也是經歷很多才能走到一起,我們都知道相愛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而勇敢的去愛,不留遺憾,更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