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坐着,我就想到了一個讓我頭疼的問題。
我這是怎麼回事?眼前這個人是跟着聶健騰沒錯,可是聶健騰的猛虎幫裡認識我也就兩個人吧,而按照聶健騰的性格也不是那種自己的小弟一個電話就能把自己叫來的軟柿子,所以這傢伙叫的人必然是猛虎幫其他的人而非聶健騰這尊大菩薩。
這就對了,那我憑什麼就自信那些人來不會對我怎麼樣呢?
萬一來的人多一些或者來些像聶健騰身邊那個龐然大物一樣厲害的傢伙,那……
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味地投入敵我力量懸殊戰鬥的那個青蔥熱血少年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打有把握的仗纔是正經。畢竟,人是要學會慢慢長大的。
既然我剛剛已經讓那個人去叫人了,那麼這種時候我必然是不能走的,認輸可以,認慫就不行了,更何況做爲一個勝利者來說,認慫更是一種奇恥大辱,這與有把握沒有把握並無太大的關係。
我拿出手機,搜索出聶健騰的電話,打了出去。
他以前說過,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找他,如果是要加入他們的話,那就更好,此時此刻,聶健騰對於我加入他們的興趣是我唯一的籌碼。想要勞他大駕必須放足了煙霧彈才行。
果然電話打通之後,聶健騰第一句話就是“考慮好要加入我們了”的這個並不是問句的問句,我自然不會明說,我只是說明了一下這裡的情況,並且告訴他有點小麻煩要他過來解決。
“你在差遣我?”那邊的聲音變得冰冷了起來,我可以想象地到聶健騰眯起眼睛的那副妖孽模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看你了,如果你這樣認爲,我也沒辦法,只不過,如果這次你過來的話我可以考慮加入猛虎幫。”
聶健騰的聲音依舊冰冷而威嚴:“敢這麼讓我替他辦事的,荀飛豪,你是第一個。”
我沒有說話,隨即電話那邊就傳來他豪邁的哈哈大笑聲:“很好,不畏強勢,我喜歡,在哪?我這就派人去。”
“春色滿園外面的那條街上,”我頓了頓,“我要你親自過來。”
“我可以把這個看做是得寸進尺嗎?”
“可以。”
“哈哈哈哈,好吧,這次我就給你一個面子,但是荀飛豪,你要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電話掛斷之後,我狠狠地弄了一下已經側垂到鼻子那裡的頭髮,然後雙手狠狠地摁着腦袋,把那些頭髮撥到了腦袋的後面,然後鬆手。前面的頭髮就很自然地又彈了過來,像絲一樣。
以前強哥告訴我,出來混,最忌諱的就是欠別人的人情,無論是大是小,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可是現在,爲了一件小事情,我卻欠了聶健騰這麼個危險人物一個大大的人情,這是一次大大的失誤。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爲什麼要做出這種扮豬吃虎的裝逼行爲,而在我旁邊的可憐蟲抹了把自己那張很髒很髒的臉,顯然是不大明白我的行爲。
是啊,本來把那幾個人打得倒了,非得等那些人再叫人自己卻覺得又無法應對,這換誰,都幹不出這種傻事情啊!
“你不是很牛嗎,你牛逼你別叫人唄!”見我打電話叫人,剛剛那個幾個人的老大這個時候站在離我五米遠的地方向我喊道。
我坐在那裡側着腦袋看着他,然後猛地站起來,走向了那個老大,而那個人見我走過去,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就在這一來一回間,那個所謂的老大就又輸了三分,我笑道:“我只叫一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個。”
“哼,算你狠,能把我嶽老二打成這樣,向來叫來的人也是一夫當關的傢伙吧!”他的語氣很奇怪,明顯,並沒有任何的佩服在裡面,仔細聽着,倒是像一絲胸有成竹的嘲笑,看來他是叫來了不少人。
“嶽老二,果然夠二。”我坐回了剛剛的地方,可憐蟲依然在那裡杵着,沒有跑,看起來,算是一個比較仗義的人吧。
那嶽老二聽之後想要發作,可是一想剛剛我連幹翻他們4人,覺得敵我不過,就暫時忍着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隆隆隆”重機的聲音,只見從前方來了17輛摩托,看牌子是東風產的。從這裡看,勁風吹着,很是拉風的樣子,估計這些也都是網上的飆車黨,每個人都很有素質地帶着頭盔,只是他們並沒有裝上消音器,弄出巨大的聲響,就顯得很裝逼了。
爲首一人,穿着黑背心,從摩托車上下來,嶽老二指着我說:“老大,就是他!”與此同時,其餘的人都從摩托車上下來,跟在黑背心男的身後。
我有些急了,怎麼聶健騰還沒到!?
儘管心裡很是急迫,但是面子上還是要做足了工程,我微笑地看着他們,什麼話也沒有說。
背心男走到我的面前:“聽說你一個人打了我兄弟四人,不錯嘛,小子,哪個道上的?”
“要來就來,廢什麼話?”
旁邊可憐蟲嘀咕道:“打不過的……”
背心男饒有興趣地看着我,那種眼神,是一種別人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裡的居高臨下的目光:“不錯,有性格。”一邊說着,一邊擡起腳,就給我一個鞭腿。我腦袋往旁邊一閃,一隻手抓住那隻腿,然後用力一甩,背心男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到,穩了幾下,站定。
他後面的那羣人顯然站不住了,除了剛剛被我打的嶽老二一夥四人,剩下的16個摩托男全部衝了過來。
我驚了一下,然後站起來,可憐蟲躲在我的背後,我在心裡暗罵聶健騰一百遍。
就在這個時候,背心男,伸出了一隻手:“停!”
於是那面向不善的摩托男一個個都來了一個急剎車,十分聽話,看樣子這個摩托男平時還是很有威信的。
不過他當中在我這裡吃了憋,顯然這口氣必須出了,否則以後在自己兄弟面前,頭雖然沒到擡不起來的程度,但是至少擡不高了。
背心男對着背後一羣人說道:“你們先別動,讓我一個人來會會這個小子。”說完就大叫一聲衝向了我。
速度很快,力量也十足,和剛剛不同的是,這次他似乎是用全力,不像剛剛那麼輕敵,自打我知道後面那羣人暫時先不會上來之後,我就安心許多,現在連忙緊張起來迎接背心男的拳腳。
不得不說,背心男很厲害,一看就知道是個經常打架的主,每招都是朝着要害出打去,而於此同時卻護着自己的要害,包括脖子或者小腹,而那種力量,我知道,正好處於能把人打傷卻不會把人打死或者殘廢的力道。
我也開始全力應對,在躲閃之餘,暗下殺招。
而此時,可憐蟲一直在我旁邊對着背心男叫囂着,時不時地拿地上的石子往這裡砸去,惹得那邊的整整二十人都從背心男那裡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可憐蟲這裡,如果不是背心男吩咐他們不要動,恐怕這羣人早就圍着可憐蟲一陣狂毆。
但是,我想可憐蟲必定是要捱打的。
因爲這個笨蛋狗犢子每次砸出去的石子都是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身上,不是臉就是背,本來都不佔什麼優勢的我,此時又變成了劣勢,狠得我不得不大喊:“別他媽再砸了,再砸我回去廢了你!”
我和背心男激戰地如火如荼,到最後,突然覺得這已經不算是打架,更像是切磋了。
只是打着打着,背心男突然停了下來,並且張大嘴巴看向我的身後,那剩下16個飆車黨人士也張大了嘴巴,只有嶽老二那四人一臉的迷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既然背心男停了下來,似乎也無心再站,我自然也沒辦法,只好停手。當然,這也是我想要的。
我轉過頭,發現聶健騰微笑地站在離我們只有10米多遠的地方,靜靜地微笑着,個子不算高,但是長相妖異,在風地吹拂下,我能想到的只有孫悟空的那句經典的句子:“呔,妖精!”
聶健騰身邊還站着個大個子,很壯,但是似乎從未離開過聶健騰。
背心男連忙說道:“老大,還有,豹,豹哥,你們怎麼來了?”此時,那羣飆車黨也過來,低着頭,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着頭,等候責罵。
見聶健騰沒有說話,背心男連忙去點了根菸給他,不過聶健騰擺了擺手:“不用,戒了。”
背心男楞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大會這樣說,那個叫做豹哥的大個子龐大的身軀此時顯得是威風凜凜,誰也想不到,就這個看着傻乎乎似乎對聶健騰唯命是從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的傢伙是一個高考時所有科目加起來只扣不到10分的神經病,更是一個省的高考狀元。嶽老二在那裡見到這陣勢也不敢動,至於可憐蟲那個笨蛋狗犢子更是躲在我的背後,抓着我的衣角,手在抖。
我笑着看着聶健騰,而聶健騰也笑着看着我。
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摟着我的肩膀對着背心男說道:“你們豪哥對我說有人要找他麻煩,所以我來了,可是,麻煩呢?他說的麻煩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