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這樣,不管年紀多大,只要看到漂亮的姑娘,那雙眼睛都是賊溜溜的。
我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說道:“大叔,我沒聽說過優貴超市呀,而且我看那家超市也不大,你就不怕買到什麼假貨。”
中年大叔搖了搖頭,一臉激動的表情,答道:“那家超市好像是最近纔開的,所以才搞了這麼個促銷活動,你沒去過或許不知道,超市從外面看確實不大,但是裡面空曠的很,搶貨的人都搶瘋了,我去的有些晚,就只買到了這點東西。”
就在此時,朱棣大爺又一次適時的在我腦海中發出了指示:“柳詩詩,檢查下左邊的袋子。”
雖然我很不喜歡他這種方式,但誰讓我看不出任何問題呢。
我很快就把目光掃向左邊的的塑料袋,嘟着小嘴,賣萌道:“大叔,介不介意我看看你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中年大叔自然不會拒絕我,而是眉開眼笑道:“姑娘,隨便看吧,我給我女兒買了不少零食,你要是有喜歡的就拿去吃吧。”
在面對這種猥瑣大叔的時候,漂亮的女孩有着天然的優勢,他可能把我當成饞嘴貓了,我只是呵呵一笑,也沒有解釋什麼。
我拆開了朱棣看中的那隻塑料袋,仔細的翻看起裡面的東西。
草紙,牙膏,麻油,生煎包,各種膨化食品,可口美味的巧克力餅乾還有幾瓶老乾媽的調味料,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我是看不出裡面有什麼問題,但是朱棣大爺很快傳來急促的聲音,只聽他肯定的喊道:“左邊,角落裡,有一小塊黑色的東西,鬼氣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真的假的,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朱棣大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還說我是狗鼻子,分明他自己纔是狗鼻子。
我一邊抱怨着一邊把手伸了進去,果然在朱棣大爺所說的位置,找到了一小片黑色的疑似木塊的東西。
黑色的木塊大約也就一毛錢硬幣的大小,混在一大堆零食裡完全不起眼,而那一絲淡淡的鬼氣,卻偏偏就是從這個木塊上傳出來的。
不管怎麼樣這東西是絕對不能留在塑料袋裡,我趁着中年大叔不注意的時候,一個妙手空空,就把黑色木塊飛速的塞進了我的口袋。
“那個,大叔,沒什麼我喜歡吃的,明兒我親自去超市看看。”
中年大叔明顯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應道:“行,那你可得抓緊時間,明天就是促銷的最後一天了,後天一切都會恢復原價。”
“虹橋新村到了,請從後門依次下車。”
就在我們兩人閒聊的時候,公交車又一次停了下來,中年大叔似乎到站了,拎着兩大袋商品和我打了一聲招呼,便急匆匆的下車了。
公交車再一次發動了起來,我目送着中年大叔走進了虹橋新村。
別看這個小區有些年頭了,就連外牆都已經爛的不成樣,但因爲這片區域是虹橋一小的學區房,所以這裡的房價一直都是居高不下,比一些新建的樓盤要貴的多。
朱棣大爺發覺我還在看中年大叔,發出不滿的聲音道:“喂,柳詩詩,你知不知道,在大明朝,什麼樣的女人,纔會到處和陌生人搭訕。”
我又不是生活在明朝的,我當然不可能知道,於是我自己朝自己翻了一個白眼,心道:“朱棣大爺,你又想幹什麼,能不能消停一會。”
“青樓女子,只有青樓女子纔會主動搭訕陌生人,柳詩詩,也不知道你前世是不是淪落風塵的青樓女子。”
呸,皇帝嘴裡也吐不出象牙。
我很不滿的應道:“朱棣大爺,你怎麼這麼無聊,你該不會是連我和剛纔的大叔聊天都妒忌吧,我是怕他晚上會遇到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纔會主動幫他的。”
“誰知道呢,沒想到你口味還挺獨特的,放着本人這麼玉樹臨風的皇帝不愛,偏偏喜歡搭訕一些長相猥瑣的中年大叔。”
聽着朱棣打趣的話,我沒來由的笑了一聲,心道:“朱棣大爺,我要是愛上你這隻皇帝鬼,那才叫真的口味獨特好不好,麻煩您老安靜一會,我等一下要去找苗苗。”
朱棣明顯被我的話驚住了,過了好一會才答道:“柳詩詩,你找她幹什麼,不會是想去把八卦鏡要回來吧,你和我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實力,我也沒有去找苗苗算賬的意思,我只是去探探她的虛實,順便買兩張新的封鬼符去。
公交車很快就在槐楊路停了下來,從這裡在往北走五百米,就是南都著名的法事一條街。
唸經超度的和尚,帶髮修行的尼姑,驅鬼辟邪的道士,算命轉運的瞎子,凡是和法事方面沾邊的都能在這裡找到。
據說槐楊路以前叫淮陽路,是一個陽氣極重的路名。
後來在抗戰的時候,小鬼子在這一代殺了很多人,導致這一片區域是怨氣沖天。
解放以後這裡修建了一座服裝廠,原本是準備建設社會主義事業的,可誰知道工廠建成之後,廠裡三天兩頭的就有人出事。
今天不是張三摔斷了腿,後天就是李四撞破了頭,最離奇的要數廠裡做出來的衣服,總會出現成批成批的質量問題。
如果換做現在還能理解爲工人不作爲,但是幾十年前,大傢伙都是一頭幹勁的小年輕,出現這樣的情況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在這樣極不順利的境況下,服裝廠愣是撐到了改革開放,然後沒多久就成了第一批宣佈倒閉的國企。
接手這塊地皮的是一個香港老闆,他請了當時最富盛名的風水大師王伯過來,王伯一到此地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指出此地怨氣太盛根本就不適宜開辦工廠。
而且淮陽路這種陽氣極重的路名,猶如一隻猛虎攔住了路口,所有的怨魂全都無法離去,只能不斷的在此處徘徊。
後來王伯的建議下,淮陽路改名槐楊路這種非常接地氣的名字,隨後又建議老闆在這裡修建專門操辦法事的商業街。
按照現在槐楊路經營的情況來看,我真不得不佩服王伯這個人,他絕對不是騙人的江湖術士,而是首屈一指的風水大師。
當然了,這些故事都是苗苗告訴我的,至於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我也沒心思去深究。
很快我就走到了苗苗的店門口,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17點10分了,可沒想到苗苗的店裡居然還有兩個顧客在等。
人比人,氣死人。
同樣是開驅魔抓鬼的店鋪,我的店是門可羅雀,而苗苗卻是門庭若市。
只可惜我不認識王伯這樣的風水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店鋪的風水太差。
苗苗正在給一個老闆看相,她看到我出現在店裡,明顯的露出了錯愕的神情,只見她指了指旁邊的空位,示意我稍微等一會。
認識苗苗這麼久,我還真沒見過她是怎麼接待顧客的,正好趁這個機會學習一下,看看是不是我那些地方還有欠缺。
苗苗看見我坐下了,很快就進入狀態,只見她先是對着老闆拋了一擊媚眼,隨後輕輕的握住老闆的手,柔聲道:“咦,周老闆,上個月看你氣色還不錯,怎麼今天卻是如此差勁,印堂還有些隱隱發黑,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現在眼光兇,用斜眼看人,呈三角眼的姿態,怕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吧。”
周老闆的身子明顯的抖了兩下,隨後緊緊的握住苗苗的手,急道:“王大仙,你,你說的沒錯,最近我是被一些事給纏住了,你可有消災解難的辦法。”
苗苗沒有直接回答周老闆的話,而是忽然拉開了自己的衣領,秀出了自己完美的事業線。
奇怪,苗苗這是幹什麼呢,不好好的看相,居然做這麼沒下線的動作。
苗苗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朱棣大爺很明顯有些躁動了,果然是隻無恥的流氓皇帝鬼,明明說過最愛我一個人,現在看到苗苗這幅摸樣,魂都不知道飛那裡去了。
我在心中咒罵着朱棣大爺,周老闆更是眼睛都看直了,苗苗瞧見周老闆這副色迷迷的表情,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玉手,笑道:“周老闆,你的問題不難,老朋友了,一口價,三十萬,包你從此太平無憂。”
對周老闆這種人來說,三十萬不是一筆大數目,他需要的是一個能替他辦事的人。
“王大仙,三十萬不是問題,你真的能夠保證我從此高枕無憂。”
苗苗捂着嘴巴咯咯的笑了兩聲,柔聲道:“周老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王苗苗就是吃這口飯的,你放心,三十萬,錢一到賬,我今晚就把纏着你的小鬼打的魂飛魄散。”
周老闆聽到小鬼的字樣,臉色明顯的變了兩下,應道:“王大仙,你,你怎麼知道是個小鬼。”
苗苗沒有回答周老闆的話,而是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笑道:“沒有這點斤兩,我也不好意思接你這筆單,把錢打我卡里,然後把地點發給我,收到錢之後我今晚就動手。”
既然話都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周老闆自然無話可說,收起名片就離開了。
等到周老闆走遠了,苗苗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兩位老闆,今天小店來了一名稀客,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早上9點,你們再過來找我。”
阿類,沒想到苗苗這麼擡舉我,竟然稱我爲稀客。
既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剩下的兩個老闆自然只得起身告辭,偌大的會客廳裡就只剩下我和苗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