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又無事！”
徐盛惋惜一聲，先從塔克身上撤回了意識。
雷劍和長嶼警方加強了力量；聰明人警惕了，一部分人離開了，目標隊伍收縮了；馬女王也遭遇了調查，變成了乖乖的馬大嬸……
總之，連續兩晚，長嶼城基本平安。
修煉吧。
眨眼，天亮了。已經是5月1日，週日。
在徐盛所住單元樓的14層，一個留有短胡茬的年青男子從牀上睜開眼，臉色陰沉。他走出房間，拍開另一間房，叫起同伴，一個白淨的尖下巴青年。
兩人牙都不刷、臉也沒洗，直接出門下樓，跳入一輛車中，駛離了小區。
尖下巴明顯睡眠不足，一臉困頓，見離得遠了，嘟噥了一聲，“你昨晚有什麼發現？”
胡茬男子沉默了一會，臉上跳出幾分y邪的笑容，“那女人好騷！”
尖下巴睜了睜眼，眉頭抖動，掃去臉上幾分困頓，“如何騷？”
胡茬男子笑道：“表情生動、迷醉，動作大膽，充滿了全心全意的奉獻精神，環境亦唯美浪漫，是最頂級的藝術資源！”
“沃太陽！”尖下巴吐槽一句，神色嚮往。
兩人將車駛入了一個較幽靜的老舊小區，來到了一處住宅中。
這裡有四個人，其中有劉永浩三人！
面對詢問，胡茬男子介紹道：“我潛入了二號的夢境，並誘導她做出與一號相關的夢，確實知道了一些信息，比如一號教導她冥想、拳法，一號與她和女兒一起吃飯等，但夢境的大部分時間，是兩人在演繹愛情片、婚姻片……”
“遇到怪物時，一號則化身成了超人，力大無窮，速度飛快，幾拳打死巨獸。那場面超驚險、超暴力，比那些英雄保護美女的電影精彩十倍……可這明顯是幻想。”
“我還去過三號的夢境，但三號的夢太跳躍了。我誘導着她做與一號相關的夢，則多是一些吃吃玩玩的事。”
這人名叫肖騰，有入夢之能！
聽者失望地皺起了眉頭。
夢很飄搖、破碎，並且充滿了幻想，潛入別人夢中窺探信息，需要長期多次。而想通過二號的夢窺探一號，更是霧裡看花。
衆人看向尖下巴青年。
尖下巴開口道：“昨天下午，一號的租屋內多是長長的寂靜，只偶爾有一點異響，是物體的碰撞聲；”
“晚上，一號在二號家吃的晚餐，席間聊了一下明天要驅毒的病人情況，又聊夏爾倩（某女明星）發佈的新歌，又聊《瘋狂動物城》……”
“隨後，一號回到了自己的租屋。接下來，又跟下午時差不多了……”
這人名叫吳大倫，能力是：超級耳力。當然，沒有誇張到“方圓數裡所有聲音盡納入耳中”，只是耳力超出常人數倍。
大致上，在安靜的平坦環境中，兩個人的正常對話聲，他在500米內可以聽到；在門窗緊閉的車中，他在5米內可以細微地聽到。
肖騰說道：“大概在晚上9點至12點，目標應該在睡覺。我能感應到他比較微弱的夢境。而在其它時間，我根本感應不到他的夢境。你們說他精神修爲比較強，我沒有嘗試潛入，以免打草驚蛇。”
劉永浩點點頭，看向一箇中年人，“老李，你覺得可以冒下險嗎？”
老李名叫李清源，與肖騰、吳大倫是一個小隊，爲隊長。他沉吟着轉向肖騰，“阿騰，你的意思呢？”
肖騰說道：“沒問題。在夢境中，我是沒有形象的，即使被發現了，也暴露不了什麼，我也還能及時脫離！”
……
太陽照常升起。
太陽照常沉沒。
又到了晚上九點多，肖騰躺在牀上，心神漸漸沉寂，恍惚間，他又感應到了那個微弱的夢境！其位置正在1602的主臥中。
是目標。
肖騰心神一動，意識連接到了那個夢境，一陣恍惚，進入夢境之內。很詭異，這是一個空寂、虛無、近乎凝固的世界，只有一點稀薄的灰濛霧氣。霧氣中，徐盛沉眠着。
“這……這怎麼像是某些植物人的夢境！”
無形無影的肖騰很詫異。
別說他見識少，在入夢一事上，他是專業的。
徐盛這種狀態確實是特例。簡單地說，他的大腦已滋養出第二個“意識”，但正處於“將出未出”的萌芽狀態。如今肖騰闖入的便是第二意識的夢境。
這原因有二：一是徐盛頻繁、長時間抽離意識附在人偶身上，缺乏意識的大腦吸收了不少靈能；二是徐盛的精神提升了不少玄妙度，快要激活“一心二用”的能力了。
“這是某種修煉法？以某種寂滅意境修煉精神？”
思索了一會，肖騰開始散出詭異心念，影響夢境。
他想窺探徐盛的能力，讓徐盛戰鬥起來是比較直接的方式。故而，他嘗試生成一隻怪物。於是，隨着他持續輸出心念，霧氣中顯出了一隻獸形怪物的虛影，虛影慢慢地變爲清晰……突然又散成了灰霧。
“沃草，怎麼這麼難？”
肖騰暗中叫苦，但大致想到了原因，應該是修煉中的徐盛，有着很大的力量在維持這種寂滅狀態！
肖騰繼續嘗試。
怪物虛影又重新生出，慢慢清晰，再次崩散……
再來！
再來。
再來……
他並不知道，每一次構造怪物，對這個死寂的世界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影響，在刺激着第二意識的靈性；而每一次崩散，構建虛影的精神力便會碎爲本源，散入這個寂滅世界，滋養着第二意識的成長。
“不行，撼不動這個狀態！”
肖騰感到了一點眩暈，這是精神力量輸出太多的原因。潛入別人的夢境是一道難關，再修改別人的夢境更是難上加難。每個動作，肖騰都需要消耗不少精神力量。反覆地來幾次，他已經不太受得了啦。
那麼，爲什麼不弄一隻體形很小的怪物呢？比如一隻吸血蚊子。
並非他傻，而是虛構一隻大怪獸，與虛構一隻蚊子，難度是一樣的。關鍵就在於“變虛爲真”，而不在於體積大小。
“難怪劉永浩說這個徐盛精神境界高！”
“再試最後一次，不行就撤。”
於是，怪獸虛影再次呈現，慢慢清晰，然後……沒有崩散，而是瞬間被抹去了！整個世界在此刻坍塌，所有光影以極快的速度收縮成了一個漩渦。肖騰完全沒反應過來，被漩渦之力拖着墜向深淵。
“怎麼回事？徐盛醒了？”
“可我爲什麼一點都沒感知到？而且夢境也不是這樣結束的！沃草！”
在正常情況下，當別人醒來，即便是突然乍醒，肖騰也能提前感知到，及時撤離，即使沒有及時撤離，他的意識也會被“趕出”，而不是被“拖入”。
肖騰心中驚駭。
這是徐盛的第一意識回來了。長嶼城現在處於某種“戒嚴”狀態，他附在塔克身上去轉了一圈，看了主要幾方人員之後，便提前撤了回來。
主意識一回歸，第二意識便進入沉寂，故而崩塌了原來的夢境世界。
不過，這種漩渦還拖不死肖騰。作爲夢境穿梭者，他有足夠的穿梭之力！他心力爆發，猛地一縱，跳出了漩渦。
進入了一個光明的，有聲音、色彩的世界。
一個看起來有點虛幻的房間中，徐盛主臥室的景象。
而這，正是徐盛的主意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