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仙子和永安公主進了雅間後，所有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
陶安吩咐楊媽媽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同時又另外叫了一羣舞姬跳舞助興。
此外他還不忘拉了七八位美女過來陪酒，畢竟白蓮仙子只有一位，而且是要陪蘇牧喝酒的，他們總不能自斟自飲。
被叫過來陪酒的女子也都是賞碧閣的紅牌，但比之白蓮仙子差了不止一籌。
容貌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白蓮仙子的氣質，從外表看起來端莊大方，但一顰一笑都勾人心絃，內媚動人。
這種將端莊和嫵媚共同糅合在身上的女子，媚而不妖，纔是真正的人間極品，其它女子與她相比起來完全黯然失色。
“蘇公子，這杯酒奴家敬你。”
白蓮仙子就坐在蘇牧身側，爲他與自己各斟了一杯酒後說道，笑顏動人。
蘇牧將酒杯拿在手裡卻沒有喝，似笑非笑地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剛剛白蓮仙子稱呼他爲蘇公子，而他可從來沒對她說過自己姓蘇。
“公子也太小覷奴家了。”
白蓮仙子眼神幽怨，微微嗔道：“值得陶公子還有諸葛公子兩位如此恭敬，而且氣度不凡，名字又有牧字。”
“若奴家還猜不出蘇公子您的身份，那奴家真是白白在青樓待這麼多年了。”
身在青樓，察言觀色是生存的要領。
若是連這種本事都沒有，別說成爲聲名遠揚的名妓了，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
而白蓮仙子無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從聽到陶安對蘇牧的稱呼，她就瞬間猜到蘇牧到底是什麼身份了。
“什麼？他是蘇牧公子？！”
“天吶真的假的……”
“是儒聖家的那位蘇公子？”
在場其他女子們聞言也都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驚愕地看向蘇牧。
眼前這位俊朗的公子，居然就是最近名震整個盛京的儒聖之子？！
驚愕之餘，便是有些不敢相信。
因爲……儒聖之子居然來青樓狎妓？
所有人都覺得十分夢幻。
逛青樓雖然是許多讀書人的愛好，而且傳出去也最多被說一句文人風流，可說到底終究是不太好的事情。
所以還有不少人認爲青樓是污穢之地，真正潔身自好的人是不會來這裡的。
蘇牧在府上讀書讀了十六年，因此在所有人心裡他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讀書人。
可現在剛剛出府沒幾日時間，居然就出現在青樓，這實在讓人不解。
簡單來說就是與他的人設不符。
蘇牧感受着其他女子投過來的詫異目光，覺得臉上有些發燒，好像回到了那日在詩會上唸詩裝逼失敗的時候。
知道就知道，特麼說出來幹嘛……
維持人設就是麻煩，我蘇牧何嘗又不想做一個日日吃鮑品海鮮的紈絝少爺？
不過不維持人設又不好把妹。
心中暗自吐糟，蘇牧舉着酒杯，臉上卻溫和笑道：“沒有小覷白蓮姑娘，只是沒想我區區薄名，白蓮姑娘也聽過。”
白蓮仙子的眸光在蘇牧臉上流轉，顧盼生姿，柔聲道：“蘇公子這就自謙了。”
“蘇公子在崖山詩會上把所有喜好詩詞的讀書人都罵了一通，可謂是一鳴驚人，如今盛京還有誰不知道蘇公子？”
“現在很多客人都因爲蘇公子的一席話幡然醒悟，不再沉溺詩詞，
甚至連我們賞碧閣都不來了。”
蘇牧聽完，心中有槽不知如何吐起。
你們海鮮商人的生意還能被我影響？
不過要是仔細想想的話，白蓮仙子說的倒也有道理，很多文人沉溺作詩寫詞，都是爲了雪月風花、人前顯聖。
平時邀請三五好友在青樓一聚，作作詩詞展現文采，博得美人芳心。
畢竟作詩寫詞是最方便也是最具有文人氣的，不然總不能當場寫一篇文章吧？這哪裡是普通讀書人能有的水準？
青樓女子們也樂得那些書生喜歡賣弄文采吟詩作賦，甚至爲了迎合自身還特意去學，因爲要是碰巧遇見個文采不凡的贈給她們一首上佳的詩詞，她們也能借此提升名氣。
而名氣提升了，海鮮的價格自然也就提升了，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蘇牧現在這麼一搞，尋常讀書人誰還整日吟詩作對？不小心就被罵玩物喪志。
所以自然而然海鮮市場就來的少了。
“詩詞本就是小道，我家牧哥罵得好！更何況正經讀書人誰來賞碧閣？”
陶安嗤笑一聲，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眼神有些古怪。
而陶安倒是半點不虛，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怎麼，本公子說的不對嗎？我與阿賓又不是什麼正經讀書人。”
“而我牧哥來此是爲了探索未知，感悟知行合一之道，和那些傢伙可不同。”
“阿賓你說我說的對吧？”
諸葛賓捏着摺扇的手微微顫抖，心中強忍着當場暴打陶安的衝動。
你特麼把我給和你綁在一起搞什麼？
老子可是正經讀書人，和你這種粗鄙的兵修不一樣，跟誰倆呢！
雖然心裡老火，但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不給陶安面子，勉強點了點頭，然後撇過頭去。
“真是虛僞！”
永安公主心中冷笑，同時相當不屑。
她顯然是不會信這套說辭的。
來青樓感悟知行合一之道，這就跟讓貓看着魚不準吃一樣。
天下還有不偷腥的貓？
而白蓮仙子聽完後卻依然笑意盈盈，同時說道：“陶公子所言極是，奴家也對蘇公子佩服憧憬得緊呢。”
“今日託了陶公子的福，纔有緣與蘇公子見面，這杯酒同樣也敬陶公子。”
說完她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竟有種說不出來的豪爽。
一杯酒飲盡後，白蓮仙子白皙的面上浮現一抹醉人的酡紅，看起來越發嫵媚。
陶安和諸葛賓等人紛紛叫好喝彩。
蘇牧看在眼裡，覺得這白蓮仙子確實是個心思玲瓏的高手，段位不一般。
藉着捧他將陶安也給捧了，三兩句話就讓後者對她的不滿打消掉。
“高段位玩家啊，有意思，讓我來會會你。”
蘇牧被白蓮仙子勾起了興趣。
難得遇見一個級別不低的，而且還是個極品海鮮，總算能他好好玩玩了。
讚了白蓮仙子一句好酒量後，蘇牧笑着道：“久聞白蓮姑娘的琴藝堪稱盛京一絕，便是許多琴道大家都有所不如。”
“今日難得與白蓮姑娘一見，不如彈奏一曲如何？也好讓我等一聞天籟。”
聽到這話，陶安當即贊成道：“啊對，上次聽白蓮姑娘彈琴還是在上次，今天可不能再錯過了。”
永安公主聞言卻不樂意了。
“白蓮姐姐的琴聲也是你配聽的？蘇牧和諸葛賓也就算了，好歹是讀書人，你一個粗鄙的兵修懂什麼琴。”
這話引得陶安和趙鳴雙雙看了過來，對她怒目而視。
陶安直接一拍桌子瞪眼道：“姓蕭的，你有本事當着我爹的面說這話？”
“兵修怎麼了，兵修吃你家大米了？趕緊給天下所有兵修道歉啊混蛋！”
永安公主絲毫不虛，反問道：“那你說說什麼是散音、什麼是按音，什麼又是泛音？”
“聽琴？你懂琴麼你，就是粗鄙！”
陶安自然是說不出來的，但他自有其他辦法治永安公主，只見他陰測測地說道：“給你一個機會向我道歉，否則……”
他摸了摸頭頂發冠，面帶威脅。
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了。
“你無恥！”
永安公主大爲惱怒，杏眼怒睜，她沒想到陶安說不過她就拿這件事威脅。
陶安陰險一笑，擺爛道：“本公子就是無恥，誰讓本公子是粗鄙的兵修呢？”
“你道不道歉？再不道歉我說了啊！”
陶安語氣誇張，連連催促道。
永安公主緊抿嘴脣，囁嚅半天后，才微不可察地低聲說道：“對……不起。”
“哈哈哈！這纔對嘛。”
陶安開懷大笑，同時對永安公主不懷好意道：“你這秘密，我吃你一輩子！”
永安公主聞言再也繃不住了，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現在心裡屈辱至極！
蘇牧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陶安這傢伙算是把紈絝的必死給做完了，到現在還能好好活着真是命硬。
這無恥的連他都有些看不下去。
蘇牧開始沉思自己要不要離陶安遠點，免得以後被人連帶着給噶了。
爲了避免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不可控制，蘇牧主動說道：“陶安，不可無禮，以後你這做派要改一改了。”
“我們是讀書人，你若是天天這般模樣，別人會怎麼看我們？你難道要當一輩子紈絝麼？”
小老弟你把握不住。
這個秘密讓哥來吃。
陶安聽完，臉上露出慚愧神色，低頭說道：“牧哥教訓的是，我自罰三杯。”
說罷舉杯喝了三杯，喝完後舔了舔嘴脣覺得挺好喝，於是又繼續倒酒。
“這精釀真不錯……我再罰三杯。”
蘇牧哭笑不得，隨後看向永安公主，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
“他性格如此，你不用擔心，今日這件事他不會向外說的，我保證。”
“拿這種事情威脅非君子所爲。”
永安公主看着一臉真誠的蘇牧，猶豫了一下，從他手中接過了手帕，心中的委屈也消散了一些。
這傢伙……人還是挺好的。
蘇牧在一旁觀察着永安公主的神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公主果然還是嫩，拿捏起來沒難度。
接下來該輪到花魁姐姐了。
蘇牧看向一旁靜靜旁觀不說話的白蓮仙子，心中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