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蘇牧和金鱗一個站着,一個跪着,氣氛顯得有些許僵硬。
“你先起來吧。”
“好的師父。”
“你先別叫我師父,我可沒答應你的拜師。”
“好的師父,知道了師父。”
“……”
蘇牧算是明白了,這隻金毛蘿莉屬實有些缺心眼,而且是真的缺,難怪會被儒聖的忽悠來當鎮宅獸。
沒有在稱呼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蘇牧對她說道:“首先你要知道,我並不是什麼遠古大妖,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之前你見到的鯤鵬虛影,那是我施展神通引發的異象,不是什麼本體。”
他是真的搞不懂,先是紅毛大鳥,接着又是鯉魚精,一個個都把他當做大妖。
可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修仙者啊!
哪裡和妖沾得上半點關係?
“嗯嗯,弟子知道了。”
金鱗點點頭,接着很是期盼地問道:“所以師父我能學您的神通嗎?”
蘇牧無言以對,這傢伙滿腦子都是神通,他的話是半點都沒有聽進去。
算了,你們覺得我是妖,那就是吧。
蘇牧懶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了,對金鱗說道:“並不是我不願教你,但我是人,你是妖,我的神通你是學不了的。”
鯤鵬法連他自己都沒有整明白,而且就算他自己完全掌握了,也不會輕易把神通教給一條初次見面的鯉魚精。
真當逍遙遊這種牛逼神通是大白菜?
更何況這是儒聖欠下的債,憑啥讓他來還,他可不當接盤俠大怨種。
“可是師父,我現在也是人形啊,和人沒什麼不同,爲什麼修不了?”
金鱗疑惑地說道,怕蘇牧不信,還站起來在他面前原地轉了一圈,衣袍翻飛,看起來像是一隻金色的蝴蝶。
蘇牧有些噎住,本以爲能隨便騙過去,這鯉魚精怎麼突然變得不好忽悠了。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他只能勉強解釋道:“你不懂,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而且你我血脈不同,所以這神通你修不了。”
金鱗聽完小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她雖然是一條異種的金龍魚,但連龍的血脈都比不上,更別提那巨鯤的血脈了。
所以蘇牧說是她血脈問題,她是相信的,畢竟在妖族裡面,實力的上限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自身的血脈力量。
“好吧。”
得知沒法修煉神通,金鱗也就沒有再糾纏蘇牧,一臉沮喪地走出房間。
這時候有一樣金燦燦的東西從她袖子裡滑落掉在地上,蘇牧上前撿了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蘇牧打量着手裡的這件物品,看起來是一個縮小了很多倍的甲冑,只有巴掌大小,但上面流光溢彩,璀璨不凡。
金鱗老老實實地答道:“聽赤雀說人族拜師需要給束脩,這是我的拜師禮。”
“一件用我自己身上脫落下來的魚鱗製作的魚鱗甲。”
蘇牧有些哭笑不得,這金毛蘿莉拜師還整的挺正式,連束脩都準備好了。
他將魚鱗甲交還給金鱗,撇嘴說道:“但這魚鱗甲也太草率了一點吧,而且這麼巴掌點大,能有什麼作用?”
金鱗解釋道:“它可以隨大隨小,穿在身上能夠增加靈氣吸收速度,還能避水,而且三品以下的攻擊都可以擋住。”
“胸口那塊護心鱗用的是我的逆鱗,能抵擋三品修士一擊。”
“啥?”
蘇牧聽完頓時大吃一驚,
抵擋三品以下的攻擊,三品的攻擊也能擋住一次。
更主要的是能增加吸收靈氣的速度、還能避水,這對他而言簡直是一件完美的防禦性法寶!
有這樣的拜師禮你倒是早說啊,藏着掖着做什麼。
見金鱗要走,他連忙上前去將她攔住,然後咳嗽一聲,說道:“我你若是誠心想學神通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教你。”
“我覺得我們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出手的拜師禮就是一件這麼吊的法寶,那後面再送禮的話豈不是起飛了?
這樣人傻錢多的富蘿莉可不能放走。
金鱗疑惑道:“可我是妖不是人。”
“誰說的,你現在就是人,哪裡像妖了,誰說你像妖師父我第一個不答應。”
“可人和人不也是不一樣的嗎?”
“哎!此言差矣,儒聖曾言有教無類,是人是妖又有什麼區別。”
“可我血脈和你不一樣……”
“爲什麼要血脈一樣?你看你現在只是一條鯉魚,但等你跨過天門以後你不就化龍了?同理,修煉這神通也是一樣的,練着練着你就能成鯤鵬了。”
蘇牧話說起胡話來可謂毫不臉紅。
騙法寶嘛,不寒磣,先把那件牛逼轟轟的魚鱗甲從小丫頭手裡騙出來再說。
那件法寶她把握不住,還是讓他來。
“真的麼?”
金鱗聽得一愣一愣的,面露遲疑。
因爲蘇牧之前說不行,現在又說可以修煉,讓她不清楚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那當然!我還能騙你?”
蘇牧將自己胸口拍得震天響,信誓旦旦地道,旋即又壓低了聲音。
“其實我的確是遠古大妖,我在很多年前碰到一羣很壞很壞的人,讓我境界跌落了很多,現在呆在這個人類身體裡,只是不得已的選擇。”
“我本來不想收你爲徒的,但我觀你骨骼清奇,今日就破例一次。”
爲了讓自己的話更具有說服力,蘇牧偷偷運轉鯤鵬法,露出一絲鯤鵬氣息。
感受到這一股遠比自身血脈高上無數的鯤鵬之氣,金鱗立刻就信了。
“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金鱗相當高興,再一次朝蘇牧恭恭敬敬地叩首行禮,又是砰砰砰三個響頭。
銅頭鐵骨小蘿莉啊……
蘇牧看得嘴角直抽,但神色卻很是慈祥,說道:“乖徒兒,快起來吧。”
“好的師父!”
金鱗跪坐在地,目光炯炯地望着蘇牧,可愛的小臉上滿是期盼。
而蘇牧也笑眯眯地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最後還是蘇牧主動打破這份尷尬,厚着臉皮道:“那個拜師禮……先說清楚,師父我絕不是貪圖你的拜師禮,只是想看看你的誠意而已。”
金鱗聞言稍作遲疑,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金色荷包,然後交給蘇牧。
“師父,這是弟子千年以來積攢的所有家當,這些誠意夠不夠?”
“要是不夠的話,弟子再去湊。”
蘇牧看了一眼手裡的金色荷包,又看了看面前一臉單純而認真的金鱗,忽然覺得良心隱隱作痛。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騙小孩子一樣。
話說這麼單純的鯉魚精,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猶豫掙扎了許久,蘇牧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將金鱗的所有家當都給昧了,儘管他清楚一隻大妖上千年的家當絕對極多。
“魚鱗甲給我就行,這些你留着。”
蘇牧將小荷包丟還給金鱗,然後搖頭說道,他還沒無恥到那種地步。
不過金鱗的單純,也讓他的想法有了些改變,或許他可以教她真正的鯤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