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個大帝，就在人類祖墓的第九層。”陳宇伸手，指向地下。
“……你都知道的情報，我能不知道嗎？”女嬰滿臉黑線：“但老孃打不過他啊。”
“可你幾千年了，還沒升到A級嗎？”
“你擱這幾十年了，實力也不是寸步未進嗎。”
陳宇：“……”
女嬰：“任何生物的極限，其實就是B+了。A級，是需要文明意志灌注的。”
“文明意志灌注？”陳宇一愣：“什麼意思。”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怎麼和伱解釋呢。”女嬰皺眉，絞盡腦汁整理措辭：“嗯……你知道在你那個時間線裡，一共有多少A級至高嗎。”
“四五個吧。”陳宇回憶。
“準確的來說，是五個。”女嬰張開五指：“祖墓的師徒兩個；火焰溫度代表憤怒的A+男人一個，大帝一個，還有惡物陣營的頭目一個。總計五人。當然，我臨懷孕前，那個頭目好像隕落了。”
“嗯。有什麼問題嗎。”
“B級高手有幾個？”女嬰又問。
“一百多個。”陳宇回答。
“正確。那你現在就好好想想，這兩組數字，有什麼聯繫。”
“你的意思是……A級至高的數量，取決於B級的規模？”
“沒錯！就是這樣。”女嬰重重點頭：“不僅僅是A級，B級數量也會受到C級規模影響。C級數量，同樣受到D級規模影響。以此類推。”
“竟然還有這種事？！”陳宇震驚。
“任何種族文明都是如此。超凡階層的全部個體，共同組成了文明的意志。其數量，決定‘意志’強弱。”
“B級以下，或許還不太受到文明意志的影響。某些潛力強悍的種族，也可以出現C級高手超過B級規模的情況。比如卡修族。”
“但到了A級至高的層級，真的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包括你，我在內，能否晉級A級，完全取決於人類B級高手數量有沒有更上一個層次。”
“當B級數量達標，‘文明意志’便會在衆多B+巔峰的強者內，挑選一個最合適的，灌注某種力量……”
“嗯……”
女嬰話音微頓，思索：“用我們未來人的文獻說法，把這種‘力量’命名爲權限。你獲得了‘權限’，你便會晉級A級至高。”
“否則，修煉到死，也終究會卡在B+。”
女嬰的科普結束了。
陳宇頓時恍然。
怪不得他這幾十年來，修行未有寸進。
他原本還以爲是自己的“修煉天賦”太差了。
‘但我是通過複製的方式提升的。’
‘也會受到這個規則限制嗎……’
念頭至此，陳宇臉色開始陰晴不定。
“我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了。”沿着手術檯的邊緣，女嬰走上前，踮起腳尖，拍拍陳宇肩膀：“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
“好的。”
點點頭，女嬰擡手打了個響指。
“啪！”
一縷幽藍色的光，瞬間從祖墓四層的隔間內散發而出。
“那你可以走了。”女嬰微笑：“我也要出去了。由於你的時間流速更快，我相信我們在‘過去’，還會相見的。到時候，我再告訴你一個更大的秘密。”
陳宇張張嘴，還想問些什麼。
但話未出口，便又咽了回去：“……好。”
“記住，命運，是難以變更的。”女嬰收斂笑容，嚴肅開口：“你就按照你的心中所想，做你想做的。相信我，那一定是正確的。”
“可你卻不是這麼做的。”陳宇默然：“你是要回去殺大帝。”
“我不一樣。”女嬰咧嘴：“我這是……”
“逆天改命。”
……
天地失色。
斗轉星移。
短暫的失明和空間顛倒後，陳宇出現在了人類祖墓的三層。
放眼四望，空空蕩蕩，雜草叢生。
僅在“大廳”盡頭，留有一個通往二層的破舊樓梯。
見此一幕，陳宇心緒頓沉。
祖墓三層，是供奉衆多A級至高的禁地。
如此破敗、且無一墳頭，證明他“降臨”的這一時間點上，人族還沒有誕生A級至高。
或者說誕生了，還沒來得及死……
‘所以老子到底回到幾千年前了？’
陰沉着臉，陳宇回望身後。
果然。
王妃的身影也不存在了。
一分鐘前，他可是抱着王妃一同離開“命運之屋”的。
表明王妃所言非虛。
兩人在“命運之屋”的時間流逝是不同的。
王妃，只是去往了幾十年前而已。
“……”
“呼。”
深呼吸一口氣，陳宇整理乾淨身上的舊衣服（破布），邁動步伐，沿樓梯走向二層。
不同於三層的空白。
二層挺“熱鬧”的。
入眼所及的每一處角落，都栽滿了藥材。
蜜蜂、蝴蝶，四下縈繞。
天花板凌空懸浮着白球，爲這片“藥園”提供光照。
但陳宇仍然沒有看到任何一座墳墓。
‘看來，幾千年前，這裡並非是人類的祖墓。’
眯起雙眼，強壓心底的不妙，他加快腳步，來到一層。
同樣是一片藥園。
只不過有了看護者。
“誰？！”盤坐在鋼絲上的老人猛睜雙目，凌厲的視線掃向陳宇：“膽敢私闖人類禁地！”
“你好。”陳宇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現在是什麼年份？”
本能感受到陳宇的難對付，老人跳下鋼絲，神色忌憚：“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現在是什麼年份？”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什麼年份？”
“何時進來的。”
陳宇：“……”
老人：“……”
陳宇：“要不我們同時換個問題吧。”
“……行。”
“你何時進來的。”陳宇問。
“三天前。”老人回答。
“OK，我是四天前進來的。”陳宇友善微笑：“在您換班之前。”
“***放你進來的？”老人謹慎：“來此作甚。”
“施肥。”陳宇開始胡說八道。
聞言，老人眼底寒光一閃。
聊爆了。
藥材園裡，所有關於收割、施肥、種植的步驟，都是由“聖靈族”親自完成的。
身爲附屬文明的人族，沒資格觸碰。
所以眼前這個人類，顯然是在說謊。
“那閣下施肥結束了嗎。”老人不動聲色。
“嗯嗯，拉完了。”陳宇點頭。
“那就隨我來，我送你出禁地。”
“好。”
一老一小，一前一後，兩人各懷鬼胎，沿樓梯走出了“人類祖墓”的第一層。
來到外界的瞬間，陳宇只覺豁然開朗。
眼前青山綠水，藍天白雲。
伴隨着悅耳鳥鳴，陣陣微風拂面，倍感舒適。
‘聖殿也不存在。’
‘看樣子，我的確是回到幾千年以後了。’
“來人！”就在陳宇胡思亂想之際，領路的老人突然回身，大手一揮，冷喝：“將這個賊人，給我拿下！”
“嗖嗖嗖嗖——”
下一刻，周圍站崗的四名超凡者，立即爆發異能、動作整齊劃一！將陳宇圍在正中間。
其反應之迅速。
行動之靈敏。
已然屬於精銳中的精銳。
但……
“你們怎麼都是D級？！”陳宇駭然。
那老人都說了，這裡是人類禁地。
禁地……就派一羣D級“廢物”看守嗎？
“呵。”老人卻冷笑，嘴角上揚：“聖靈族的寶貴藥株，自然都是頂尖強者看管。敢來這偷藥材？不知死活的東西！”
陳宇：“？？？”
“拿下！”
“是！”
四名D級“頂尖強者”一同出手。
乾脆利索的就將陳宇控制住了。
一個抓左臂。
一個樓右臂。
一個抱左腿。
一個纏右腿。
禁錮之強，令陳宇生怕自己一個用力，就把這些人弄死了。
“只是如此嗎。”老人眉頭微皺。
通過外在氣質，他還以爲這個青年至少是個D級強者。
沒想到如此之弱。
連“異能”都沒來得及爆發。
早知道是這樣一個弱雞，他剛纔當場就拿下了。
“發生什麼了。”遠處，一位同樣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跑來，目光在陳宇和老人之間掃視。
“抓住一個小偷，不知什麼時候混進去的。”
“小偷？偷藥株？！”老婦人駭然：“好大的膽子！聖靈族的財產也敢窺探？”
“現在時局動盪，鋌而走險的越來越多了。”老人點頭，招呼四人：“把他帶走，交由聖靈族處置。”
“是！”
四位頂尖D級強者齊聲應諾，控制住陳宇朝着山下走去。
“年輕人。”老婦人沉默片刻，遲疑開口：“你……到底是不是小偷？不辯駁一下嗎？送到聖靈族，你恐再難活路。”
“我可以辯駁嗎？”陳宇雙眼一亮。
“你說。”老婦人點頭。
陳宇：“請問現在是什麼年份？”
老婦人：“……”
……
“發之體膚、受之父母。如此荒唐的送命，可悲可恨！”
走在下山的路上，看押陳宇的四名強者之一，臉色鐵青的訓斥：“你是怎麼想的？敢偷聖靈族的藥材？腦子呢？！”
陳宇帶着特質手銬，咂咂嘴：“我沒腦子。”
“唉……”另一人嘆氣：“還好巧不巧，碰上三長老當班。如果是二長老，看在你什麼沒偷成的份上，沒準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咱們人族，出一個超凡者不容易。”
“白白送命！”第一個開口的守衛更憤怒了：“蠢貨！”
“那個老頭，就是三長老嗎？”陳宇問。
“你要叫大人。”
“那個大人，就是三長老嗎？”陳宇改口。
“是。”
“哦！二長老是那個老太太。”陳宇眨眼。
“……一會到山下，別這麼貧嘴。”守衛強忍怒火：“你能少吃些苦頭。”
見這些人挺“善談”的，陳宇便再一次的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們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份嗎？”
“聖靈歷2242年。”守衛皺眉：“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聖靈歷……WDNMD。”陳宇忍不住罵起髒話。
他所在的時代，是人族歷兩千多年了。
這意味着，他至少回到了四千兩百多年前（2+2等於4，沒毛病）！
而且。
這個“聖靈族”又是什麼鬼？
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那個，受累再打聽一下。”陳宇活動腕關節，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聖靈族，是哪個種族？”
話落，四人同時停步。
爲首守衛緩緩回頭，上下打量陳宇。良久，開口：“人族，是聖靈族的附屬文明。你說聖靈族是哪個種族？”
“人類被奴役了？！”陳宇震驚。
衆人：“……”
“他隔這裝瘋賣傻呢。”一直未發言的一個守衛不耐煩道：“不用理他。”
“那大帝，也肯定還沒出生呢吧？”陳宇急忙追問。
“閉嘴！我看你像大帝！”爲首守衛從懷中掏出一捆繩子，粗暴的將陳宇下半張臉全部纏住……
耗時十五分鐘。
四人看押着陳宇，終於來到了山下一棟三層堡壘內。
而在這期間，陳宇也打探出了許多重要信息。
一，時間方面，這裡至少在四千二百年前。
二，人類極其弱勢，被所謂的“聖靈族”統治。
三，人族超凡界的綜合實力，相當之低！聽說最強的，“甚至”能飛……
能飛？
陳宇頭皮發麻。
正常的超凡者，到了C級不就能飛了嗎？
換而言之，人類目前最牛逼的大佬，也僅僅C級的程度。
換到他所在的時代，就是個青城駐守的水平。
他使點勁兒，一泡尿都能給尿死……
四，所謂“聖靈族”的實力，達到了D級遍地走，C級多如狗的“恐怖”層次。
根據爲首的守衛所言，聖靈族的族長，更是屬於傳說中B級“神祇”。
哪怕萬族之內，也小有名氣。
舉手投足，百億生靈，盡在掌握……
陳宇：“……”
陳宇：“牛逼啊！”
抵達石質堡壘門口。
爲首守衛進行了通報。
短暫的等待後，看門的兩名E級高手側過身子，示意衆人進入。
“走吧。”守衛陰沉着臉，壓低聲音：“如果有遺言的話，可以現在就說。”
“我夢遺的時候，都不發言。”陳宇搖頭。
在場衆人：“……”
進入堡壘內部，剛走了一個過道。
陳宇就看到了坐在大廳上方的一隻豬。
真·豬。
長鼻，小眼睛，兩扇耳朵彷彿扇子，胸前的六個麪糰累累下垂，正一眨不眨的觀察陳宇。
“偉大的聖靈，犯人已帶到。”守衛單膝跪地，卑微扣首。
聖靈豬擡起蹄子，撓了撓自己毛茸茸的臉，張嘴，口吐人言：“就是你，偷我聖靈藥株？”
“666。”陳宇詫異，直指聖靈族，對大廳內兩側侍立的人們驚喜道：“快看啊！老母豬說話了！”
“！！！”
全場衆人，臉色劇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