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立馬低下頭,心裡暗道倒黴。
她明明避開了VIP電梯,怎麼還碰上了沈司寒?
電梯門就要關上,再不上去就趕不上了,溫檸強裝鎮定往前邁開腳。
沈司寒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她聞見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味。
以前他最喜歡聞他身上的香味,尤其是事後,她精疲力盡趴在他身上的時候,那味道格外濃郁。
可眼下,溫檸卻突然覺得噁心,一想到他跟江雲舒翻雲覆雨,她難以抑制的噁心想吐。
雖然極力剋制,但是她還是小聲地乾嘔了一下。
沈司寒腳步一頓,溫檸加快腳步鑽進電梯,關上電梯門。
電梯門緩緩合上,溫檸緊繃的弦終於鬆開,她扶着電梯牆壁,低頭撫平氣息。
“滴——”
但她沒想到,電梯門毫無預兆地再次打開,沈司寒站在電梯門外,兩道視線精準地落在人羣最後面的溫檸身上。
溫檸一愣,沈司寒二話沒說,上前拽着她的手把她拽出了電梯。
“放開我,我已經給江雲舒獻血,你還抓我幹什麼!”
沈司寒冷笑,“謝北平讓你接近我時,沒跟你說過,騙局一旦戳破,你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溫檸被沈司寒無情地丟回了原來的病房裡,病房門外守着兩個保鏢寸步不離。
溫檸神情懨懨地趴在牀上,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中午十二點,一個護士進來給她送餐。
溫檸看着陌生的新護士,疑惑問道:“原來那位小護士呢?”
新護士道:“你說小李護士嗎?唉,別說了,小李護士被開除了,搞不好還要去坐牢。”
溫檸一愣,繼續追問。
新護士解釋道:“今天上午,有人在小李護士的護士服口袋裡發現了一塊金錶,這個金錶是一個患者的。患者當場報警,警察一來就把小李護士拘留了,醫院怕被影響,上午就發了開除的公告了。”
新護士嘆了口氣,“小李護士從小就想當一名護士,她每天上班對所有病人都像親人一樣,她怎麼可能會偷人家的東西。”
溫檸錯愕了半響,腦子裡嗡嗡響。
她揮手把小桌上的飯菜狠狠掃到了地上,“我要見沈司寒!叫他過來!”
新護士嚇了一跳,轉頭跑出去找保鏢。
沈司寒沒來,來的是他的助理季青。
“沈總在陪江小姐,現在沒空,你有什麼話我可以轉達。”
溫檸氣憤道:“是不是他做的?是不是他把那個小護士弄進警察局的?”
季青聲音如常,“她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
這就是承認了。就是因爲她逃跑,所以沈司寒遷怒別人。
溫檸眼眸裡的光全部熄滅,她像是第一次認識沈司寒一般,無比陌生。
那個不擇手段的男人,根本不是她仰慕多年的那個陽光少年。
她記憶裡的沈司寒,哪怕是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見到弱小被欺負都會挺身而出。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溫檸的信仰出現崩塌,“玩弄一個普通人的生死和未來,這就是你們的惡趣味?”
季青沒有回答,他從身後拿出一份文件,“溫小姐,這裡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籤一下。”
溫檸低頭一看,瞳孔一下放大:‘腎臟捐贈協議’。
沈司寒不僅要她給江雲舒獻血,還要她爲她捐贈腎臟。
“憑什麼?”溫檸把協議狠狠丟在地上。
“我就是死,我也不會籤!我要報警!”她喊道。
季青撿起地上的協議,“溫小姐,你害沈總損失了幾十個億,現在只是捐一個腎,這不過分。”
“我什麼時候害他損失了幾十個億?”
“溫小姐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季青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新聞。
新聞報道:【海城最大的度假村項目,昨日招標結束,出乎所有人意料,中標的竟然是謝氏公司,謝氏公司以僅僅多出萬分之一的價格,打敗了行業最強對手行司集團,一舉奪標。】
季青又道:“北海灣度假村項目是行司近三年最大的項目,公司上下爲了這個項目籌備了近兩年,上下聯絡營銷投資了無數財力和精力。”
這個項目也是沈司寒和小叔沈君昊爭奪沈氏掌舵權的關鍵一戰,他志在必得。
但,昨天的招標會上,謝氏突然殺出來,以微弱的優勢拿到了最後的開發權。
“如果不是你泄密,謝北平怎麼可能從沈總手上搶走這個項目。”
溫檸絕望搖頭道:“沒有,我沒有泄密,我從來沒有給謝北平任何消息。”
“溫小姐,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解開了你的加密文件,在文件裡發現了行司的招標書,證據確鑿,你別狡辯了。”
不可能!
她沒有動沈司寒的東西,U盤裡怎麼可能會有行司的資料!
任憑溫檸怎麼否認,也沒有人相信她。
“溫小姐,是捐一個腎,還是坐一輩子牢,你自己選。”
季青將協議和筆推到了她面前。
溫檸面無血色,整個人都在顫抖,她能怎麼選?她選什麼都是死路一條。
……
三天後,江雲舒出院,溫檸也跟着被出院。
沈司寒親自開車接江雲舒出院,溫檸孤零零地站在電梯口,等司機開車過來。
沈司寒已經拿捏她,知道她不會逃跑。
只要她逃,他就會發起起訴抓她去坐牢。溫檸沒地方可逃。
“溫檸!”
聽見有人叫自己,溫檸擡頭,還沒看清人,臉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溫檸身體一晃,謝婉婉甩手還要再來一巴掌,溫檸反手扣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摔在牆上,再衝上去,正反兩下給她兩個大嘴巴子。
這兩個大嘴巴子,連帶着這些天她所有的鬱氣,下了狠手。
謝婉婉兩個臉頰立馬腫了起來,她捂着臉怒道:“溫檸,你敢打我?都是因爲你,你這個賤人說話不算話,你嘴上說要離開,背地裡又來北辭哥的醫院勾引他,你要不要臉?”
溫檸把她壓在牆上,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謝婉婉,你罵誰是賤人?罵誰不要臉?沒有我,你有今天?”
溫檸眼神兇狠,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謝婉婉心生懼怕,擡頭望見電梯裡跑出來的人影,求救道:“北辭哥,救命!”
顧北辭從電梯裡跑了過來,見溫檸身上是他從未見過的煞氣,有一瞬的驚詫。
“小檸,你沒事吧?”
溫檸恢復理智,鬆開手。
謝婉婉嫉妒又委屈道,“北辭哥哥,你看我的臉,她打我,你怎麼不關心我?”
顧北辭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溫檸身上,他是醫生,她看一眼溫檸的臉色,就知道她狀況不好。
“小檸,你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顧北辭說着伸手去拉她,溫檸腳下一歪,整個人倒在了顧北辭的懷裡。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汽車鳴笛響起。
車門打開,男人風馳電掣地走了下來,一把拽住溫檸的手,把她塞進了副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