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拽進男廁所

司辰這個提議被我隨便糊弄過去了,有些事這樣就足夠了,時機未到,也可能是感覺沒到。

歸根結底還是我有點兒慫。

我這人就是慫,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威風凜凜的,實際上就是爲了掩飾自己骨子裡那點兒懦弱。

而司辰就像個人生導師一樣一步一步打開我身體和靈魂的開關。

額,這麼說可能有點兒誇張了,不過錄音之後他說的一句話讓我感慨了好久,他說好的音樂就像嗑藥,讓人如癡如迷,其實好的戀愛也是這樣,既誘惑又危險。

而我作爲一資深慫貨,看到的更多是危險。

司辰還沒有自己的樂隊,所以我也不可能是他的主唱,他說他可能會按照他媽媽的想法專心的學鋼琴。我說他以後會是個藝術家吧,他說是個鋼琴老師也說不定。

司辰說他的夢想就是當個平凡人,他問我:“那你呢?”

其實我也有自己的夢想,說起來特土鱉的一個夢想,我想當個明星,那種站在舞臺上唱歌,臺下有好多好多粉絲,被鮮花和尖叫聲包圍的樣子。

我說:“我想當明星,我想開場演唱會。”

他笑吟吟的攬了攬我的肩膀,“那我一定會去聽。”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司辰還是會找我一起聽歌,他那一整面牆的cd我想就算給我一整年也聽不完,我要買水果的時候會喊上他當苦力。其實我也明白爲什麼女孩子長大了要交男朋友了,我費了好大力氣去拿的西瓜對他來說就輕而易舉,好像手裡面那個裝了三個西瓜的袋子是空的一樣。

也是,他們連人都抱得起來。

我們還一起看了個電影,去張叔那挑碟的時候他送了一張盜版的《泰坦尼克號》。

然後我們就一起看了,司辰把影碟機搬到了他房間裡,我們倆就坐在地上倚着牀去看。這樣的姿勢其實挺不舒服的,但是總不能躺在牀上看吧,我有一點慌神,其實換了祁祥,肯定會直接讓我陪他一起去躺着,在他眼裡這都沒什麼大不了了。

司辰推了推我,“走神啦?”

“沒有!”

我解釋的挺蒼白的,司辰眯着眼睛看我,分明就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電視裡剛好放到jack給rose畫像那一幕,rose脫光衣服的樣子我真不太敢看,然後我就偏過頭,司辰倒是盯着電視。

不知道是不是我動靜大了,他也突然轉過頭。

我們倆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挺尷尬的,司辰皺着眉喉結抖動了下,用平靜的語氣命令,“看啊。”

我順從的點點頭,“哦。”

其實這部片子還有好多我看不懂的地方,比如他們倆個在車裡嗯嗯啊啊那一段,當然後來我還是明白了,不過當時真的不懂,就看到車窗上好多哈氣,然後rose的手貼着玻璃一點點劃下去。

動作挺掙扎的。

我問司辰,“他們幹什麼呢?”

怪就怪我們這年代的高中生還太單純,確切的說也就是女生比較單純,他們男生該懂的不該懂的全都自己偷偷搞明白了,有一些甚至早早的就身體力行去實踐過。

比如司辰,他就很懂。

他看着我,眼皮抖了抖。

司辰是個老司機,他親我了。?

這一個暑假裡我們也大大小小的曖昧過幾回,比如差一點點的牽手,比如差一點點的親親。?

我是個不堅定的人,明明喜歡着祁祥,卻在失戀的時候和司辰見面。這樣的見面意味着什麼我們心照不宣。?

有時候我也挺鄙視自己的。?

我會想,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喜歡上司辰。一起聽歌,一起淘碟,我和司辰有好多共同的愛好,他也會做好多讓我特別崇拜的事情。?

回到司辰親我這件事上來,他其實親的挺輕的,要是我不樂意隨時能推開他。?

至於我,有點兒小緊張,有點兒小害怕,最主要的還是蒙。這是我的初吻,雖然上次差點被祁祥睡了,但他根本沒親過我。有人說喜歡一個人纔會和他接吻,後來我也想過,祁祥都這樣那樣的碰過我了,卻沒親我,這就證明他不喜歡我吧。?

然後我明白,親嘴兒這事兒有好幾個階段。一開始只是嘴脣和嘴脣貼在一起,後來司辰就拖着我的後腦勺,我還是一陣蒙,莫名其妙的又被他把舌頭送進來。那感覺一點也不奇怪,就是軟軟的,甚至有點兒奇妙。?

司辰親着我,身體必然會前傾,我習慣性的往後仰,他就伸手把我撈回來抱的很緊。我被他抱起來放在腿上,感覺背上一陣一陣涼涼的。?

司辰彈琴的時候我注意過他的手指,特別特別好看,其實彈琴的人手大多都挺好看的,我甚至覺得這個人只給我看看他的手我都可能會喜歡上。可是他的手指放在我衣服裡摸的時候,我感覺很不好。?

我就用力的把司辰推開了,他楞了一下,徹底放開手。我覺得他看我的那一眼是挺愧疚的,但我還是跑了,鞋都沒換就跑了。?

那天之後我和司辰沒見過面,他也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都是禮貌性的疏遠迴避。後來他就不再糾纏了,後來我們倆就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其實司辰摸我的那個瞬間我想到了兩件事。一個是那一次我在自習室看到他和丁夢洋在一起的樣子,我會覺得他對我也一樣是玩玩。我還想到祁祥那樣摸我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這樣夾在他們中間很可恥,很隨便。?

如果要談戀愛的話,我想那個人不能是祁祥,也不能是司辰。?

開學前一禮拜要返校,返校的那天剛好是我的生日。這不高中過的第一個生日麼,沒刻意去提的情況下同學也不會有人知道的,非要說有人知道那就是那次在ktv裡祁祥問過我,當初他還說要給我過生日呢。?

不過返校祁祥沒來,他這時候應該還在l市。司辰也沒來,其實之前我還怕見面會尷尬,這樣反而輕鬆多了。?

我以爲這一天就算平安度過了,結果剛從教室出去就被趙小川抓了個正着。?

趙小川鐵了心的要給我過生日,在我各種禮貌不禮貌,溫柔不溫柔的拒絕之後,他跟我說了實話。?

趙小川說:“過幾天我就走了。”?

我有點兒不懂,問他:“轉學?”?

他說:“算是吧,我爸看我成績不好考大學也沒什麼希望了,就讓我去體校繼續練武術。”?

我點點頭:“那挺好,會直接保送大學吧。”?

“陳湘你是不是裝傻啊,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可能見不着了。”趙小川還是挺失落的,他說:“今天讓我陪你過生日,也當你給我踐行了。”?

我還是心軟了,就答應了。?

其實也沒誇張到見不着,只不過趙小川要去的體校不在本市,可能寒暑假才能回來,也可能寒暑假還要練習,而且真正疏遠了之後,我自己都沒信心他再找我見面的時候我會答應。而他也確實不是那種會胡攪蠻纏的人,不然不會一個暑假不來找我,只等着這一次。?

我想啊想啊,竟然對他有點兒心疼,確切的說是同病相憐。?

趙小川帶我的是一新開的酒店,本來他要開包間的,但是新酒店生意太好,不提前訂根本就沒有,所以我們倆就坐在大堂裡。?

兩個人坐一八人桌也挺誇張的,而且他訂了一個很大的蛋糕擺在我面前,特細心的插好十七根蠟燭,周圍經過的人都會看過來。?

我突然聽到有人喊我名字。?

“湘湘?你是不是叫陳湘。”?

我看着面前的姑娘,着實有點兒摸不清頭腦。我很肯定自己沒見過她,也招架不起這種自來熟。?

但我很快就猜到她是誰了,因爲後面走來的男生很自然的勾住這姑娘的肩膀,“才一會兒沒注意你就跑啦?”?

自來熟姑娘很嬌羞的轉過臉去,“我看到你同學了,她就是你說的那個陳湘對不對?”?

祁祥看到我的時候也只是楞了一下,很快就點點頭。?

他說:“真巧。”?

自來熟姑娘推開祁祥,湊到我身邊,“我叫路妍,是祁祥女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我咧着嘴乾笑,“你好。”?

路妍看到我們桌上的蛋糕,又問:“你今天生日?要不跟我們一起來吧,我們定了包廂,還有祁祥在l市的一些朋友,大家一起玩熱鬧點。”?

“還是不用了吧。”?

我拒絕的挺無力的,這個叫路妍的姑娘已經讓我很招架不住了,更要命的是祁祥在我和趙小川中間掃了眼之後也說:“一起來吧。”?

祁祥說話的時候路妍已經把蛋糕拖起來往包廂走了,她穿的高跟鞋走的快了就不穩,蛋糕差點掉在地上。?

趙小川這孩子真單純,這時候完全關心的是他那個精心準備的蛋糕,追到路妍身邊去幫她拿了。?

祁祥就不動聲色的看着,等路妍他們進了包廂,祁祥走到我面前,有點嚴肅的看着我。?

我後退一步,摸到放在椅子上的書包。要走的時候還是被他一把撈了回去。?

祁祥我拉的很近很近的,皺着眉看了好久,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你還化妝了?”?

這是個意外,剛剛我們路過一個商場,趙小川說要給我買禮物。禮物我不肯要,但是被一個辦活動的化妝品櫃檯拉了過去,當做演示被化了一個完整的妝。?

祁祥有點不高興的看着我,大概覺得我是爲了和趙小川約會特地化的妝。?

隨便讓他誤會,我還是想走。我這樣的反抗倒是讓祁祥態度強硬起來,他非要我進去,威脅着說,“你不進去我就抱着你進去。”?

一開始我不信他說的,他女朋友就在裡面,鬼才信祁祥敢這時候亂來,可他就是抓到了我的弱點。?

他說:“你不進去,我保證他是橫着出來。”?

橫着,頂多也就是被灌暈了唄,但是明天趙小川就要出發去體校報道了,萬一耽誤了正事呢?把他一個人留在這確實不地道。?

我始終態度不夠堅決,又或者在祁祥面前我就是個很容易捏吧捏吧的存在,我越是軟弱他欺負我就更欺負的得心應手,我確實硬氣不起來。?

走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的來拉我的手腕,我躲開了。?

祁祥低頭去看抓空了的地方,甩給我一張臭臉,我裝作沒看到走在他前面去推包廂的門。?

裡面坐的除了趙小川和剛剛見面的路妍之外,沒一個是我認識的,空下的座位也只有挨着的兩個。?

我坐在路妍和祁祥中間不合適吧,只能讓祁祥在中間。包廂裡就我們兩個女生,祁祥有那麼些左擁右抱的感覺。?

看得出來,祁祥在他們中間是一個人很有威信的存在,別人一口一個哥和嫂子的稱呼他和路妍。?

所以,路妍早就被他的朋友們認可了吧。?

那些男生也不敢拿路妍開玩笑,就一直對我問各種問題,誇張些的直接說我是祁祥在s市的小媳婦。?

我們那時候就流行男生沒節操,外地生在老家一個女朋友,到學校又交往一個這種事兒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

祁祥就淡淡笑着不解釋。?

有兩種可能,他覺得無所謂,或者他和他女朋友之間的信任已經堅固到經得起這樣的玩笑。?

但看看路妍和他親暱的那樣樣子,已經祁祥這羣朋友截然不同的態度來看,明顯是第二種。?

我和趙小川在他們看來就是外人,索性我也不找存在感特地去解釋了。?

反正祁祥也不會特地照顧我,趙小川倒是想,但是他也過不來啊。聽說是我生日之後那些男生就輪着來給我敬酒,趙小川就找到機會來給我出頭了,結果第一個被灌倒的就是他。?

我有點兒無奈的看着,已經做好收拾殘局的準備。?

另一邊,祁祥正細心的給路妍挑魚刺,路妍就把自己碗裡的青椒夾到祁祥那兒,祁祥竟然都吃了。?

乖乖,我真沒見過祁祥這麼隨和的樣子,倒是有幾次他把自己不喜歡的通通夾給我,還美其名曰不能挑食。?

儘管表面上掩飾的很好,心裡還是難過的。?

我過去喊趙小川告訴他我們該走了。他已經喝蒙了,完全不理我的話,就是抱着一個酒瓶子胡亂揮着爪子說幹了幹了。?

等他看清楚是我,又扔了酒瓶子要來抱我。?

我找個藉口出去避一避,實際上就是在化妝間的過道里發呆。?

其實看着祁祥和路妍在一起的時候我挺內疚的。?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祁祥有女朋友,即使那樣還是管不住自己去喜歡他。在這件事上祁祥騙過我,但話說回來,我們倆算半斤八兩。?

我自欺欺人的想他沒有告訴我,我沒見到過,那這個女朋友就是不存在的。可現在這個女朋友出現在我面前了。我喜歡人家的男朋友啊,還差點和他這樣那樣的,我好有罪惡感。?

換個角度,如果有人喜歡我男朋友,管她是不是單戀,我都想殺了她。?

然後祁祥就突然出現了。?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拉着進了男廁所。?

進去之後祁祥就反鎖了門,我看着旁邊一個個敞着門的小格子,他瞪我,“沒人。”?

這是個什麼事兒啊,就算沒人他就可以把我拉進來??

祁祥問我今天怎麼回事兒。?

我聽的一頭霧水,什麼怎麼回事兒,不就是來吃飯碰到他們了嗎,我擡頭對上他不怎麼友好的視線,然後我就楞了,我說:“你以爲我故意來看你和你女朋友秀恩愛啊?還是覺得我想來破壞你們?放心,我沒那種想法。”?

祁祥擡眼看了看我,像是在思考,又問:“趙小川怎麼回事?”?

“吃飯啊,能是怎麼回事。”然後我想起剛剛桌上祁祥和他女朋友那樣子,心裡有點兒不痛快,我說:“你和你女朋友怎麼回事我和趙小川就怎麼回事,他給我過生日。”?

祁祥就不爽了,“約會啊,還專門化個妝,沒見過這麼醜的。”?

他不止嘴上說說,還動手把我臉上的妝都擦掉了。?

我被他手指蹭的很疼,下意識去躲去掙扎,他就很好玩的捏着我的手腕,突然把臉湊過來,淡淡的審視着,然後閉上眼。?

他要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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